日本僧侶記錄氣候變化700年

2012年，日本諏（zōu）訪湖難得再次冰封。冰封的湖面上某個山脊附近，正在舉行神道教儀式。

攝影：KYODO, AP

撰文：Michelle Nijhuis

諏訪湖坐落在日本阿爾卑斯山脈腳下，位於日本中部。當湖面結冰時，每天的溫度變化會導致冰面擴張、收索，從而破裂之後，聚攏成一個冰山脊，日本人將其稱作「御神渡」。據傳，山脊是日本神道教的神靈渡過湖泊時形成的。起碼從1443年至今，諏訪湖邊神社裡的宮司們就仔細地記載著冰山脊出現的日期。

1693年，在世界另一邊，一位名叫OlofAhlbom的芬蘭商人開始記載瑞典和芬蘭交界處的托爾訥河每年春天開凍的日期。1715年，為逃避俄國入侵，Ahlbom被迫離開家園，記錄也因此中斷，但他1721年返回家園之後，又繼續記錄，從那以後，其他人便一直將記錄延續了下來。

科學家研究古代氣候的時候，幾乎只能依賴間接性證據，如樹木年輪、冰芯分層或土壤中花粉的變化。但是，日本、芬蘭關於冰層的記錄，讓我們能夠更加直接地觀測到古代的人們所經歷的氣候變化。

20世紀90年代，有人將日本和芬蘭記錄的數據介紹給了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生態學家John Magnuson。他當時召集了一些國際上的科學家比來比對北半球的冰層記錄。然而，直到最近，Magnuson才與加拿大約克大學的生態學家Sapna Sharma合作，對這兩個歷史最悠久的氣候記錄進行了更加詳細的分析。

Magnuson、Sharma及其同事們對這些符號進行了破譯（有些符號寫在脆弱的米紙上），詢問了熟悉當地條件的專家。就日本諏訪湖而言，那些記錄所用的曆法不僅與西方的曆法有所不同，而且不同神社採用的曆法還不盡相同，他們還設法對曆法進行了解譯。「這真是一個跨學科的大工程。」Sharma感慨道。

他們的研究近日發表在了《自然科學報道》（Nature Scientific Reports ）上。研究稱，從工業革命至今，水面結冰、融化的速度加快了，表明日本和芬蘭兩個地方的冰層變化節奏，都與大氣層中二氧化碳的濃度越來越緊密相關。不僅如此，極端事件也變得更加常見：在神道教宮司們記錄諏訪湖冰山脊的頭250年里，諏訪湖只有3年沒有結冰。1955年至2004年，諏訪湖有12年沒結冰；2005年至2014年，有5年沒結冰。（ Magnuson報告稱，2015年和2016年兩個冬季，湖面也沒有結冰。）

許多科學家都用觀鳥者、植物學家和其他觀測者的數據來尋找氣候變化的證據。亨利?大衛?梭羅對18世紀中期瓦爾登湖的記載表明，某些花的綻開時間要比現在晚得多；博物學家Joseph Grinnell從20世紀初開始對加利福尼亞州野生動物進行調查，他還把幾年時間內拍攝的細節照片與大約一個世紀前的記錄進行了仔細對比，結果表明某些哺乳動物的棲息地比之前的領地更加靠北方，而且高度也上升了。但是，日本和芬蘭關於冰層的記錄好似史詩電影，講述了關於人類影響氣候的、一個更加完整的故事。

這兩份靜靜保存來下的記錄、這兩份數代人的傑作，也可以視作人類的一種品質，即我們需要相互合作和堅持不懈才能應對未來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可能真的非常巨大：研究人員推測，如果大氣層中的二氧化碳濃度及氣溫繼續攀升，某天，神道教里的神靈或許再也不會出現在諏訪湖上了。

（譯者：mike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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