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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雞國」國名太隨便?不!它是真實存在的千年古國

西遊路上,唐僧師徒曾抵達一個叫做烏雞國的所在,因為夢見來訴冤的國王冤魂,說是當年被妖怪在御花園裡將他害死,而那怪更化成他的模樣,霸佔王位至今,王后與王子都蒙在鼓裡不知。於是素愛管閑事的孫悟空這便出手……


那麼,烏雞國是否純屬說書人的虛構,完全就是子虛烏有呢?那倒也不是,事實上真實的烏雞國曾為漢唐軍事重鎮,國史一直延續到元代,歷史也可以說是相當漫長了呢?謙虛點說,那也是個千年古國啊,雖然這國小點。

「烏雞國」國名太隨便?不!它是真實存在的千年古國


(電視劇《西遊記》中便有《除妖烏雞國》)


自然,烏雞國只是一種俗稱,在史冊上,更常見的稱呼是:焉耆國。


在佛經里的正名則叫做阿耆尼國,據說婆羅門教的火神,就叫做阿耆尼。印度最古老的文獻《梨俱吠陀》曾言:(阿耆尼)於天界為太陽,於空界為雷電之火,於地界則為祭火。於諸神中,(阿耆尼)與人類之關係最密切,能破除黑暗,燒盡不凈,降魔除怪,亦被稱為『羅剎(惡魔)之殺戮者』。

所以這阿耆尼國,其實與以上所講的「火焰山」也頗有關聯。而火盛之地,自然最缺的也就是水。玄奘來到此處之際,就曾路過一個叫做阿父師的山泉。相傳許多年之前曾有商旅途經此地,水盡無處可取。有商人就責怪隨行的僧人,說你怎麼不祈求佛祖保佑,降點水給我們喝喝呢?那僧人倒也不推辭,登上絕壁,讓山下眾人齊聲呼喚:


「阿父師為我下水!」


傳說之中,在眾人呼喚數次之後,居然真有水自天而降,商人們紛紛取皮囊盛水。可在水停許久之後,卻始終不見那僧人下來。登崖看時,才發現那僧人已然在山上坐化。自此,此處便得名阿父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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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教中「火神」阿耆尼據說就是這般模樣,古印度人相信供奉給他的祭品會被凈化並傳送給其他神祇,所以阿耆尼除了火神正職之外,還兼帶凈化與送信的職能。)


玄奘當年路過這阿父泉,想必也為這傳說而感動。當夜據說他們就住在這泉水旁,下一站便是一座叫做銀山的山脈,之所以有此名,自然是因為山中有豐富的白銀礦藏,西域國家用銀都是取自此處。


說來也奇怪,這山中分明藏有豐富的銀礦,卻有一夥強人,不去採礦而惦記著來往客商的袋中財物。大抵是圖個便捷,在這銀山上玄奘便遭了劫,好在玄奘的隊伍人多勢眾,玄奘本人又不在意財物,隨便拿些財物分給他們,而他們也不貪心,所謂見好就收,呼哨而去。


雖然無事,但經這一折騰,玄奘的隊伍已經無法前進,夜色降臨,一大幫子人便在山下河邊過夜。有幾十個胡商,說是急著要去前方做生意,於是冒著夜色前進,人各有志,這也由著他們。但沒想到一大清早,玄奘的隊伍向前行進之際,便在前方十里地的路邊看見他們的屍首,居然全都被殺死在道旁,無一倖免。


玄奘自然不勝感嘆,然而這便是現實。隊伍繼續前行,這便抵達阿耆尼國的國都。可是面對玄奘的到來,這國似乎卻有些冷淡,倒不是因為不歡迎玄奘,而是不歡迎高昌人。理由是兩國曾多次開戰,結下了仇恨。

既然如此,玄奘也只好尷尬地住了一宿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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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後由玄奘口述、弟子辯機執筆的《大唐西域記》一書,便是以這阿耆尼國作為第一篇,他說:

「阿耆尼這個國家四邊都是山,道路險阻,很容易自守,引泉水澆田。這個地方啊,氣候很好,民風也很樸直。所用的文字呢,取自於印度。伽藍寺廟有十多所,僧人兩千多個,學的都是小乘佛教。」


大概是因為不受歡迎,玄奘也不客氣地指出這個小國的缺點,據他說:「(阿耆尼)國人民勇敢好鬥卻沒有智謀,喜歡吹牛而已。國家治理得也很差,沒什麼嚴格的綱紀,法律很鬆弛。」


而在《西遊記》中,阿耆尼國便成了所謂「烏雞國」,這烏雞是不是如人而言,就是這個小國的圖騰呢?這倒未必,原來阿耆尼國又有一個與「烏雞」差不多的別名烏耆,佛經中有個咒名就叫做烏耆帝,據說可除禪定之垢、卻障道之罪,諸魔邪鬼都滅在此咒之下。顯然,烏雞國便是烏耆國的誤傳而已。


那麼,這烏雞國的國運究竟又如何呢?據說在西漢張騫的「地理大發現」之前,烏雞國只能是匈奴的附屬國。直到公元前60年,西漢設置西域都護府之後,才選中了烏雞國西南的烏壘城作為駐軍的基地,看管絲綢之路北邊這一路的秩序。後來到唐代,武則天索性將西域都護府也安設在此,名列大唐安西四鎮之一。不過安史之亂後,烏雞國便成了吐蕃與回鶻相繼掌控的地界。一直延續到13世紀末,回鶻所建立的畏兀兒王國在元朝與西北蒙古宗王的戰爭中被消滅,烏雞國的獨立時代才正式終結。

「烏雞國」國名太隨便?不!它是真實存在的千年古國



(電視劇《西遊記》劇照)


有趣的是,歷史上烏雞國王多數出自龍氏家族,甚至有龍王的稱呼。而這《西遊記》中,落難的烏雞國王也得到了井龍王的照料才得以熬到悟空與八戒的到來,這是不是一種呼應呢?


可是,烏雞國與西遊的結緣卻遠不止這些。玄奘西行之後,又有一位僧人前往印度,回國途中,據說他曾在這烏雞國住了三個月,而這個僧人,他的法號便是悟空——歷史上真實的悟空!


本文屬特約作者 司馬路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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