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篆刻的功底

文史 05-18

漫談篆刻的功底

楊博斯

「書法第一網」簽約藝術家

楊博斯，字廣聞。福建泉州人，從小好玩，所有玩具為自己開發，受父親和王國慶、王碧雙老師影響，對書法感興趣，遂從寫於紙上轉至刻於橡皮上，偶爾看到他人篆刻之作品，又逢自立之念強烈，遂正式操刀篆刻。

學印多年，學得越久，越覺精深奧妙，越覺得欠缺東西很多。篆刻要達一定高度，脫離世俗平庸，背後需有書法，古文字學，美學，語言學，揍刀等的深厚功底。

於是和一好友戲言，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幾個成功的女人。

先說書法。書法是中國獨特的藝術形式，由書法而引申出的篆刻也自然而然成為中國獨有。書法歸根結底是線條的藝術，沒有紮實的書法功底，理解不了線條，而古人講求"印從書出"，因此線條的理解水平直接影響到篆刻的水平。我的老師曾教導我:在刻印的時候，須把刀當筆，刻印亦有輕重緩急，轉折起合。本人愚鈍，知其為臻言，但仍未得其法。

其次是古文字學。有段時間我常用網上一些篆書轉換的軟體查詢字的篆法，後來發現許多都是錯誤的。之後遵從師命，買了本(說文解字)，自己一字一句細讀下來，對字的演變，寫法有了更深的體會。須懂一個字的多種寫法，這樣在設計一方印時才有更多的選擇，才可更契合整體。而且篆刻講求溯古，印追秦漢甚至到春秋戰國時期，要知道春秋戰國時期的文字並未統一，文字的寫法眾多，沒有紮實的古文字功底根本無法辨別，更不用說學習了。

之後美學。學印不久的時候，就聽有人說:篆刻比書法難。當時不以為然，後來才慢慢理解。篆刻，方寸之間，氣象萬千。章法，布局，線條虛實，字與字的穿插，邊款的形制等等，無不需要有感受美，理解美的能力。

之後是語言學。這裡所說的語言學並不是指外語，而是指古文，即文言文。新文化運動倡導使用白話文，往後使用文言文的人越來越少，現代人對古籍經典的閱讀和理解常常是個很大的問題。而閱讀許多印論經典及刻制邊款的時候都要用到文言文。沒有文言文的能力則難與古代篆刻先賢相通。

最後是揍刀，或稱刀法。古人在刀法研究上下了不少功夫，有人將刀法分為十幾種，更有甚者將其細分為幾十種。現在看來，其實是完全沒必要的，刀法只是達到藝術效果的一種手段。吳昌碩一生都不知何為刀法，但終成一位篆刻大家。如果真要分，刀法可分為兩種:沖刀和切刀。切刀而成的線條，含蓄溫厚滯澀，沉穩潑辣，有古拙蒼茫感，丁敬常用此法。而用沖刀處理的線條，常給人以雷霆萬鈞，翻江倒海之震撼感，齊白石慣用此法。揍刀要有刀趣，要有金石味，用刀老辣者與入道未深者所刻之印的面貌是完全不一樣的。

身邊有幾個朋友學印不久，就開始學習流派，這個我是非常反對的。須知流派的根源亦是秦漢印，古璽，古印的營養是無窮的，流派只不過是汲取其中一些而成。過早入流派易局限自己，而且由於水平不夠，流派印最核心的精華也理解不了。篆刻像是一棵大樹，而書法，古文字學等都是一條條樹根，樹若要茂盛，則樹根必須厚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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