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專稿 | 歷經磨難後才能理解「平平淡淡才是真」

曾國藩和楊慎原本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物，但作者通過兩人的人生經歷和心境將二者聯繫到了一起，讓我們明白，一個人想要擁有多大的成就，就要經歷多大的磨難。正如唐僧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能取得真經。

曾國藩的詩集中有一首題為《題毛西垣詩集後即送之歸巴陵五首》的詩：

長羨江頭白髮翁，扁舟如瓦飄西東。船頭得魚船尾煮，稚子咍笑老婦聾。王稅早輸百無事，從古不遇打頭風。君家正臨洞庭水，一飽弄舟樂何底！舍此他求真左矣。

很難想像這首詩出自這位湘軍統帥之手。曾國藩一直以天下為己任，在國家動蕩之際，戰爭的硝煙已經容不下一張書桌，曾國藩只能騎上戰馬，成為馬背上的書生，一介書生去統帥千軍萬馬，在與太平軍交戰的過程中「屢敗屢戰」，最後平定了太平軍，被清廷封侯。按道理來說，功成名就的曾國藩應該是意氣風發，怎麼可能寫出「長羨江頭白髮翁」「一飽弄舟樂何底」這樣「逍遙遊」的詩句？

曾國藩的這首詩，讓我馬上想到了明代著名文學家楊慎的《臨江仙》：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文字是一面鏡子，照出的是作者的人生。無論是曾國藩的詩，還是楊慎的詞，都是抒發人生感慨，尋找為人處事的人生哲理。這是他們人生沉浮之慨，體現出一種高潔的情操、曠達的胸懷。

我們看曾國藩，很多人總是羨慕他十年連升七級，仕途順風順水，卻不知道他背後的艱辛。

曾國藩創建湘軍之初，地方官們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非但不給軍餉，反而從中搗鬼。曾國藩的湘軍首戰失利，遭到江西全省官紳的鄙夷和恥笑，曾國藩打算以死殉國，幸好攻打湘潭的湘軍大獲全勝，曾國藩才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好不容易湘軍在戰場上步步為營、節節勝利時，清廷又對曾國藩、曾國荃兄弟產生了猜忌；天津教案，曾國藩的一世英名差點毀於一旦。曾國藩的人生苦處，又豈是萬言千語能說明白的。

相比曾國藩，楊慎的出身要好得多，是個典型的「官三代」。智商也比曾國藩高，曾國藩讀了一夜書，小偷都能背誦的文章，曾國藩卻背不出來。楊慎十一歲就被其祖父譽為自家賈誼，二十四歲就考中狀元。

但楊慎的命不好，沒能逃出才子多磨難的厄運。正德十二年（1517年），楊慎上了一個名為《丁丑封事》的奏章，指責朱厚照「輕舉妄動，非事而游」，勸他停止這種荒唐行為。朱厚照根本不理睬，依舊我行我素。楊慎實在氣憤不過，稱病告假，辭官歸里。

當然決定楊慎命運的還是「大禮議」。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查一查這段史事，楊慎因為極力維護禮制而被捕，差點被打死，後來充軍雲南永昌衛（今雲南保山縣）。直到七十歲時，楊慎才返回瀘州短住，不久又被巡撫派四名指揮將其押解回永昌。

可以說，曾國藩表面的風光難掩人生坎坷的遭遇。至於楊慎，從天堂掉入地獄，其中之苦，無需多言！也許恰恰是這些人生閱歷，才讓他們真正地懂得了人生，懂得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本文有刪減，稿源由曾國藩研究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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