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說了句什麼話，居然讓放蕩不羈的蘇東坡哭得稀里嘩啦

作者：龔令民

1085年，時刻夢想著富國強兵，一生以變法為己任的宋神宗崩於宮中的富寧殿，其子不到10歲的延安郡王趙佣即皇帝位。但因趙佣過於年幼，按例暫由其祖母皇太后高氏代為聽政。高氏是宋神宗的母親，但其政治傾向卻與神宗迥異。

高氏上台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洛水河畔賦閑多年的舊黨首領司馬光召回朝廷。隨著司馬光的到來，一大批在宋神宗統治時期長期被壓制，遭排擠的士人紛紛被起用，重新佔據政治要津，一時間山雨欲來，朝廷上下左右的政客們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騷動活躍起來。

因為這一系列事件都發生在哲宗元祐年間，而且所行之政跟前朝毫無連續，不相表裡，所以歷史上一般把這叫作「元祐更化」。

司馬光是個大政治家，大政治家往往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大魄力。後人在說到其政治對手王安石的時候常會說王執拗，王甚至還因此獲得了一個「執拗公」的稱號。其實在這方面司馬光跟王安石比起來有過而無不及，司馬光也有個類似的外號叫「司馬牛」。

政治從來都很現實，如果我們把天下比喻成一個蛋糕作坊的話，那麼宰相無疑就是這個蛋糕作坊的大師傅。在中國這樣一個人治重於法治的社會裡，蛋糕做好後，到底怎麼分，那是大師傅跟BOSS兩個人的事。

以前，北宋這個蛋糕店的大師傅叫王安石，BOSS叫宋神宗；而現在這個蛋糕店的大師傅叫司馬光，Boss叫高太后。宋神宗和王安石分蛋糕的時候會給自己人多分點，他人少分點。高太后和司馬光也一樣。但後者較之前者更為可怕，因為前者分蛋糕的時候心中有的只是異見，而後者還摻雜了仇恨，這一切在司馬光還活著的時候不甚明顯，司馬光憑藉其道德學問還能統屬這群所謂的「舊黨」。

但司馬光一死，接替他的「舊黨人士」就不會如他一樣仁慈了。隨著一批批遭新黨排斥的舊黨人士重聚朝廷，新黨人士開始變得十分孤立和卑微。他們跟當年舊黨人士的命運一樣，不斷被揭發攻擊，然後大批外放。

在這場秋後算賬的批鬥會上，幾乎所有被重新起用的人都很積極，不做旗手就做標槍，生怕落於人後，但在此過程中有一個人卻始終保持著可怕的冷靜，這人就是有宋一代超一流的大才子大文豪蘇軾。

蘇軾在王安石秉政以及後來神宗獨舞的變法時期是吃過苦頭的。

熙寧二年（1069），王安石當國，變法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神宗想知道其他大臣對變法的看法。便問蘇軾，現在國家的大政方針都有那些過錯得失？蘇軾也不靦腆，象徵性的誇了皇上兩句之後便轉入正題道「求治太急，聽言太廣，進人太銳。」何謂求治太急？古語講治大國若烹小鮮，急易生亂；何謂聽言太廣？古語講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對某人極度器重容易導致朝政失之偏頗；何謂進人太銳？古語講欲速則不達，且人事頻繁調動有朋黨之嫌。

這三點意見神宗聽了很受用，鄭重地說，你這三句話我會好好考慮的。但當時的宰相，變法的總設計師王安石聽了卻急火攻心，覺得句句都在針對自己。求治太急不就是在罵自己搞政績工程么？聽言太廣不就是在罵自己在蠱惑聖聽么？進人太銳不就是在罵自己拉幫結派么？於是一紙調令，蘇軾被下放到地方為官。

即使如此，蘇軾並不屈服。某一年為進士出考題時，其便含沙射影地罵王安石道「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符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桓專任管仲而霸，燕噲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何也？」這幾句話中除了「獨斷」就是「專任」，王安石也不是沒讀過書，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蘇軾在幹什麼。

遂就此事向宋神宗彙報道，蘇軾才亦高，但所學不正，因為想當官沒當成，便如此譏諷當朝大臣，毫無尊卑。接著便布置御史台對蘇軾進行了彈劾。這一次彈劾之後蘇軾到了杭州，而且這一去就是十多年。

但這還不是蘇軾最悲慘的時期。蘇軾一生的谷底是「烏台詩案」，這一次典型的文字獄幾乎要了蘇軾的性命。概因政治對手要治蘇軾於死地，便在蘇軾平時的詩歌中挑選字句，牽強附會，然後把蘇軾塑造成一個對現政權極度不滿的造反教父。

在御史們炮製的劾蘇奏摺中有這樣幾句話「至於包藏禍心，怨望其上，訕瀆謾罵，而無復人臣之節者，未有如軾也。」這一番極度上綱上線的話，正中神宗皇帝痛處，包藏禍心，目無君父，那還了得。神宗批示，就地逮捕，押送京師，交御史台嚴審。

但蘇軾畢竟是名士，當年蔣介石要殺張瀾尚有顧忌，況蘇軾乎！？後經多人斡旋，協調，求情，蘇軾在被關押108天後免死發放黃州任團練副使（地方武裝部副部長），但規定不許批閱公文，不許擅自離境，其實也就跟軟禁差不多。

跟新黨如此苦大仇深的一個人怎麼就對新黨一點都恨不起來。對於蘇軾的政治態度很多人十分不解。難道蘇軾認為他所走過的曲折，遭遇的磨難都跟新黨完全無關嗎？為搞清問題，最高領導人高太后決定找蘇軾談一次話。

高太后問，愛卿前年是何官？

蘇軾答，汝州團練副使。

今是何官?高太后繼續問

臣今待罪（自謙）翰林學士。

愛卿可曾想過，為何升遷如此之快？

是太皇太后，和皇帝陛下聖明，提攜庇護有加。

非也。太后道

那是執政大臣鼎力推薦之故？

亦非也。太后接著道

一番對話過後，蘇軾尚不明曉高太后此次找他談話的意圖，有些惶恐道，臣雖無狀，然不敢自他塗以進。意思就是我雖然平時不注意形象，但我絕沒有請送走托，絕沒有跑關係走後門。

太皇太后見時機成熟，道：此乃先帝（神宗）之意也，先帝每誦卿文章，必嘆曰，奇才！奇才！但未及用卿耳。意思很明顯，神宗是準備用你的，但礙於新黨人士阻撓再加上時間有限（神宗享年僅38歲）一直沒法用你。語畢，蘇軾掩面長泣，痛哭失聲。（未完待續，文章太長，明天接著發）

（本人鄭重聲明，本號所有文章均系本人原創，所選圖片皆出自網路，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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