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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談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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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於天津《大公報,文藝》(1937年4月4日)。沈先生七十八年前寫的這篇文章,恰可為今日的書壇作一鏡鑒。書法如果不是藝術,那麼書法家又是什麼?古代的書法家都是文人,今天的書法家有幾個可以夠得上「文人」這個稱謂?


談寫字沈從文

沈從文:談寫字


社會組織複雜時,所有事業就得「分工」。任何一種工作,必需要鍥而不捨的從事多年,才能夠有點成就。當行與玩票,造詣分別顯然。兼有幾種長處,所謂業餘嗜好成就勝過本行專業的,自然有人。但這種人到底是少數。特殊天才雖可以超越那個限度,用極少精力,極少時間,作成發明創造的奇蹟。然而這種奇蹟期之於一般人,無可希望。一般人對於某種專門事業,無具體了解難說創造;無較深認識,決不能產生奇蹟。不特嚴謹的科學是這樣,便是看來自由方便的藝術,其實也是這樣。


多數人若肯承認在藝術上分工的事實,那就好多了。不幸得很,中國多數人大都忽略了這種事實。都以為一事精便百事精。尤其是藝術,社會上許多人到某一時都歡喜附庸風雅,從事藝術。唯其傾心藝術,影響所及,恰好作成藝術進步的障礙,這個人若在社會有地位又有勢力,且會招致藝術的墮落。最顯著的一例就是寫字。


寫字算不算得是藝術,本來是一個問題。原因是它在人與人間少共通性,在時間上又少固定性。但我們不妨從歷史來考察一下,看看寫字是不是有藝術價值。就現存最古的甲骨文字看來,可知道當時文字製作者,在點線明朗悅目便於記憶外,已經注重到它個別與群體的裝飾美或圖案美。到銅器文字,這種努力尤其顯然(商器文字如畫,周器文字極重組織)。此後大小篆的雄秀,秦權量文字的整肅,漢碑碣的繁複變化,從而節省為章草,整齊成今隸,它那變革原因,雖重在講求便利,切合實用,然而也就始終有一種造形美的意識存在,因為這種超實用的意識浸潤流注,方促進其發展。我們若有了這點認識,就權且承認寫字是一種藝術,似乎算不得如何冒失了。

沈從文:談寫字


寫字的藝術價值成為問題,倒恰好是文字被人承認為藝術一部門之時。史稱熹平時蔡邕寫石經成功,立於太學門外,觀看的和摹寫的車乘日千餘輛,填塞街陌。到晉有王羲之作行草書,更奠定了字體在中國的藝術價值,不過同時也就凝固了文字藝術創造的精神。從此寫字重模仿,且漸重作者本人的事功,容易受人為風氣所支配,在社會上它的地位與圖畫、音樂、雕刻比較起來,雖見得更貼近生活,切於應用,令人注意,但與純藝術也就越遠了。


到近來因此有人否認字在藝術上的價值,以為它雖有社會地位,卻無藝術價值。鄭振鐸先生是否認它最力的一個人。


藝術,是不是還許可它在給人愉快意義上證明它的價值?我們是不是可以為藝術下個簡單界說,「藝術,它的作用就是能夠給人一種正當無邪的愉快。」藝術的價值自然很多,但據我個人看來,稱引一種美麗的字體為藝術,大致是不會十分錯誤的。


字的藝術價值動搖浮泛而無固定性,令人懷疑寫字是否藝術,另外有個原因,不在它的本身,卻在大多數人對於字的估價方法先有問題。一部分人把它和圖畫、音樂、雕刻比較,便見得一切藝術都有所謂創造性,唯獨寫字拘束性大,無創造性可言,並且單獨無道德或情感教化啟示力量,故輕視它。這種輕視無損於字的地位,自然也無害於字的藝術真價值。輕視它,不注意它,那就罷了。到記日用賬目或給什麼密友情人寫信時,這輕視它的人總依然不肯十分疏忽它,明白一個文件看來順眼有助於目的的獲得。家中的卧房或客廳里,還是願意掛一副寫得極好的對聯,或某種字體美麗的拓片,作為牆頭上的裝飾。輕視字的藝術價值的人,其實不過是對於字的藝術效果要求太多而已。糟的倒是另外一種過分重視它而又莫名其妙的欣賞者。這種人對於字的本身美惡照例毫無理解,正因其無理解,便把字附上另外人事的媒介,間接給他一種價值觀。把字當成一種人格的象徵,一種權力的符咒;換言之,欣賞它,只為的是崇拜它。前年中國運故宮古物往倫敦展覽時,英國委員選畫的標準是見有乾隆皇帝題字的都一例帶走。中國委員當時以為這種毛子精神十分可笑。


其實中國藝術鑒賞者,何嘗不是同樣可笑。近年來南北美術展覽會裡,常常可以發現吳佩孚先生畫的竹子,馮玉祥先生寫的白話詩,注意的人可真不少。假石濤假八大的字畫,定價相當的高,還是容易找到買主。幾個比較風雅稍明繪事能塗抹兩下的朝野要人,把鬻畫作畫當成副業收入,居然十分可觀。凡此種種,就證明「毛子精神」原來在中國更普遍的存在。幾年來「藝術」兩個字在社會上走了點運,被人常常提起,便正好仰賴到一群藝術欣賞者的糊塗勢利精神,那點對於藝術隔膜,批判不苛刻,對於名公巨卿又特別容易油然發生景仰情緒作成的嗜好。山東督辦張宗昌雖不識字,某藝術雜誌上還刊載過他一筆寫成的虎字!多數人這麼愛好藝術,無形中自然就獎勵到庸俗與平凡。標準越低,充行家也越多。

書畫並列,尤其是寫字,彷彿更容易玩票,無怪乎遊山玩水時,每到一處名勝地方,當眼處總碰到一些名人題壁刻石。若無世俗對於這些名人的盲目崇拜,這些人一定羞於題壁刻石,把上好的一堵牆壁一塊石頭臟毀,來虐待遊人的眼目了。

沈從文:談寫字



所以說,「分工」應當是挽救這種藝術墮落可能辦法之一 種。本來人人都有對於業餘興趣選擇的自由,藝術玩票實在還值得加以提倡。因為與其要做官的兼營公債買賣,教書的玩麻雀牌,辦黨的唱京戲,倒還是讓他們寫寫字畫點畫好些。

然而必需認識分工的事實,真的專家行家方有抬頭機會,這一門藝術也方有進步希望。這點認識不特當前的名人需要,當前幾個名畫家同樣需要。畫家歡喜寫美術字,這種字給人視覺上的痛苦,是大家都知道的。又譬如林風眠先生,可說是近代中國畫家態度誠實用力勤苦的一個模範,他那有創造性的中國畫,雖近於一種試驗,成就尚有待於他的努力,至少他的試驗我們得承認它是一條可能的新路。不幸他還想把那點創造性轉用在題畫的文字上,因此一來,一幅好畫也弄成不三不四了。記得他那繪畫展覽時,還有個批評家,特別稱讚他題在畫上的字,以為一部分用水沖淡,能給人一種新的印象。很顯然,這種稱讚是荒謬可笑的。林先生所寫的字,所用的沖淡方法,都因為他對於寫字並不當行。林先生若還有一個諍友,就應當勸他把那些美麗畫上的文字儘可能的去掉。

沈從文:談寫字



話說回來,在中國,一切專業者似乎都有機會抬頭,唯獨寫字,它的希望真渺茫的很!每個認字的人,照例都被動或自動臨過幾種字帖,劉石庵、鄧石如、九成宮、多寶塔、張黑女、董美人……是一串熟習的名字。有人歡喜玩它,誰能說這不是你的當行,不必玩?正因為是一種誰也知道一兩手的玩意兒,因此在任何藝術展覽會裡,我們的眼福就只是看俗書劣書,別無希望了。專家何嘗不多,但所謂專家,也不過是會寫寫字,多學幾種帖,能模仿某種名跡的形似那麼一 種人吧。欣賞者不懂字,專家也不怎麼懂字。必明白字的藝術,應有的限度,折衷古人,綜合其長處,方能給人一點新的驚訝,新的啟示。欲獨闢蹊徑,必理解它在點線疏密分布間,如何一來方可以得到一種官感上的愉快,一種從視覺上給人雕塑、圖畫兼音樂的效果。這種專家當然不多。另一種專家,就是有繼往開來的野心,卻無繼往開來的能力,終日胡亂塗抹,自得其樂,批評鑒賞者不外僚屬朋輩以及強充風雅的市儈,各以糊塗而兼阿諛口吻行為讚歎愛好,因此這人便成專家。這種專家在目前情形下,當然越來越多。這種專家一多,結果促成一種風氣,便是以庸俗惡劣代替美麗的風氣。專家不抬頭,倒是「塞翁失馬」,不至於使字的藝術十分墮落,專家抬頭,也許更要不得了。


我們若在這方面還存下一點希望,似乎還有兩種辦法可以努力,一是把寫字重新加以提倡,使它成為一種特殊的藝術,玩票的無由插手;二是索性把它看成一種一般的行業,讓各種字體同工匠書記發生密切關係,以至於玩票的不屑於從事此道。如此一來,從裝飾言,將來必可以看到許多點線悅目的字,從應用言,也可望多數人都寫出一種便利流動的字。


這種提倡值得大家關心,因為它若有了點效果,名流的俗字,藝術家的美術字,不至於到處散播,我們的眼目,就不必再忍受這兩種虐待了。


一九三七年五月


沈從文與寫字顏家文

沈從文:談寫字



要說沈從文先生的書法,是可以寫一篇長長的論文的。因為他不僅能寫很好的章草和行楷,還對書法藝術有一套完整的屬於自己個人的理論。


沈從文小的時候,就十分愛好習字,臨過許多帖。青少年時代就能寫很好的楷書了。我曾經去芷江博物館專門見識過他18歲時寫的一塊石碑。在一間單獨的空屋子裡,近兩米高一米寬的石碑躺在地上,用掃帚掃去蒙住它的一層厚厚的灰塵,先生筆下一個個約三寸見方的字跡便顯現出來。


碑是民初時為熊希齡衛隊長因公犧牲而立的。文字稿是當時的一個官員撰寫的,書寫者的名字註明是沈從文當時用的名字沈岳煥。當時的沈住在熊家,有一個辦事員的差事。後來黃永玉從朋友手裡得到了一個碑的拓片,看了拓片後,黃永玉說,那書法技巧成熟,結體典雅婉約,幾乎令我出不了氣。後來黃將拓片裝裱成一卷大立軸拿去給沈先生看。那時80多歲的沈已中風,不能說話了。但他見到這幅立軸卻嚶嚶哭了起來。黃永玉連忙對他說,有什麼好哭的,你看你18歲寫這樣漂亮的字,我60多了寫的字還這麼丑,我都不哭,你哭什麼。聽了黃的話之後,他笑了起來。黃苗子是大書法家,也看過這個拓片,他由衷地說,可見天才是有的。


離開芷江後不久,沈先生投奔到駐防在保靖的湘西土著軍閥陳渠珍手下做司書。在這段時間裡,他有幸研究了陳家所藏的24箱珍貴字畫。無疑他在這裡是讀了一迴文物考古的研究生。此時,他的主業是為陳抄寫文件、書寫布告。在現在的保靖檔案館裡,還保存有一些當時的文字記錄,因為書寫者不可能署名,我在查看時,只覺得那些字是很有功夫的楷體,但不敢斷定就一定是沈的手筆。總之,在這個時候,沈又不想和同事們一起玩牌、吸大煙,他是完全可以靜下心來寫字的。這個時候的沈從文年齡還只20左右。


後來在上海,因為字的事,讓魯迅產生了極大的誤會。原來胡也頻、丁玲與沈從文關係極好,一起寫小說、一起辦刊物。巧的就是3人的字在不太了解的人看來,大約差不了多少,都是那樣小小的,又都是那樣密密麻麻的。何況又都是用的同一種稿箋。丁玲念魯迅先生樂於幫助年輕人的熱情,無可奈何時曾給魯迅先生寫了一封想請他介紹工作的信。沒想到魯迅先生收到信後,竟然誤以為是沈從文冒充女人對他開的一個玩笑,還寫文章嘲諷了沈。及至後來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也因誤解太傷和氣,加上兩人的倔脾氣,所以使怨氣一直未能化解。


雖然沈先生一直愛好書法,而且在圈子裡頗有聲名,但從來視書法於自己是件好玩的事情,從沒想到賣字,以此謀利。只是有一回例外。


抗戰勝利以後,沈先生從雲南回到北平,其時,他在當教授之餘,利用一點時間為一家報紙編輯副刊。有一個詩歌作者叫柯原的,因家庭困難,不得已給經常發表自己詩作的編輯沈從文先生寫了一封信,請求他的幫助,沈從文知道情況後,也因為自己當時手頭不寬裕,就在1947年9月20日的天津《益世報》文學周刊上登了一則啟事:「有個未謀面的青年作家,家中因喪事情形困難,我想作個『乞醯』之舉,凡樂意從友誼上給這個有希望青年作家解除一點困難,又有餘力作這件事的,我可以為這個作家賣20幅條幅字,作為對於這種善意的答謝。這種字暫定為10萬元一張。我的辦法是凡要我字的,可以來信告我,我寄字時再告他如何直接寄款給那個窮作家。」同時,他還想推而廣之,「你們若覺得這個辦法還合理,有人贊助,此後我還想為幾個死去了的作家家屬賣半年字。」1949年後,柯原做了廣州軍區的專業作者。因種種原因,1980年,他才知道沈從文的下落,於是專門到北京找到沈先生,說當年如何如何幫了大忙。可是沈從文自己卻早忘了此事。


新時期,沈從文從30年的塵封中走了出來,來訪的新朋老友多了。當然主要是文學一類的朋友多。朋友中有主動提出要字的,也有一些是想要又不好意思提出的。我去過他那裡幾次,一是看到他平時練字,存了一些;二是看到書架上壓著一些條子,條子上寫著,某某要字,某某要字。熟悉一點的,他常主動給。我和一些朋友都有這個經歷:你離開他家時,他會從平時練的字堆中挑一幅出來,用筆臨時給你寫上某某雅命之類的款,給你一幅,說,拿去玩玩,不要裱啊。同時過不久,他又會給你寄一幅過來。也有人要出書了,或者先生因公事或別的原因到了什麼地方,專門請他題字的也多。


1982年5月,沈從文攜夫人張先生一起去張家界,頭一天看了山下的金鞭溪,第二天要上山去,他因腿腳不太靈便,夫人和陪同的人去了,他留在賓館裡,張家界管理處的同志拿來紙和筆要請他題字,他答應了。說到要派人陪他時,他說,我寫字有個習慣,要一個人寫,不願意別人在旁邊看。管理處的同志想,你一個80歲的人了,我們讓你一人在賓館,怎麼放心。所以說了句,怕你一個不方便。沈先生敏感得很,說,至於身體,我最近才檢查的,沒什麼大毛病,你們放心吧。玩了大半天,夫人和陪同的人回到賓館時,看到沈先生寫了「張家界」、「金鞭岩」、「展卷」等好多幅。這時,他已是一身疲倦,見了夫人便說,今天是真正寫累了。


這時的沈先生已不是往年了。以前,他時時堅持練字,就是炎熱的夏日也不間歇。而此時,他手都有些發抖了,拿筆時有些不聽使喚了。


看到一沓題字,管理處的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真累了你老人家了。


對於要出書請他題寫書名的,他常常要寫好幾幅寄給人家,讓人家去選。沈從文先生寫字,從來不講究筆和墨。我收到的兩幅和一些朋友收到的字大多用墨淺濃不勻,用紙也沒什麼好的宣紙。1981年,他在給作家彭荊風信中說到,我用的筆通只值一毛三分中小學習字筆,紙也只用一毛五分的糊窗高麗紙……墨是沉澱後加水的墨汁,所以無光彩,應叫死墨,用書行家看來就知道是外行。他也常常不滿意自己寫字。1982年2月9日,在給趙瑞蕻夫婦一信中說道: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對於寫字,我恰恰相反,寫來寫去,總覺得不滿意,也可以說是一種悲劇性的徒勞,等於自討苦吃。永遠得不到寫字人應有的快樂。因此給字時,他總要交待,不要裱,找塊大一點的木板貼在上面也行。


沈先生完整地談論書法的文章有3篇:1937年4月4日發表在天津《大公報》文藝副刊上的《談寫字(一)》;1948年7月1日發表在《論語》半月刊上的《談寫字(二)》;還有一篇寫於20世紀70年代的《敘章草進展》,此文沈先生生前未發表過,後來在家人編輯他的全集時被收了進去。


在《談寫字(一)》里,沈先生說應把寫字看成是一門藝術。他認為,社會組織複雜時,所有事業就得分工。任何一種工作,必須要鍥而不捨地從事多年,才能夠有點成就。當行與玩票,造詣分別顯然。在這個問題上,有天才,但極少。一般人對於某種專門藝術事業,無具體了解,難產創造;無較深認識,決不能產生奇蹟。


在論述寫字是一門藝術時,他從歷史的角度進行了分析。甲骨文,當時的造字者除了注意點線明朗悅目便於記憶外,還注重到它的個別與群體的裝飾美和圖案美。而商時的文字如畫,周時文字極重組織。秦篆雄秀,漢隸章草都講究造型美觀。


字的藝術價值歷史上有承認的時候。蔡邕寫石經時,來參觀和摩寫的人、車填塞滿了街道。王羲之更是奠定了行草的藝術價值。但是後來因為寫字的人重摹仿,加上它的實用性,所以它的藝術性不及圖畫、音樂、雕刻那樣地位固定了。


沈先生認為主要影響寫字藝術地位的不在字的本身,而在於大多數人對於字的估價方法有問題。一種人認為寫字無創造性,又沒有道德和情感的教化力量。他說這種人輕視寫字,但是家裡還是要掛一些對聯和美麗的拓片裝飾牆壁的。這種人好辦,因為他們是要求字要有自己的藝術效果。糟的倒是另一種人,重視寫字卻又欣賞能力低下,把字看成是一種權力的符號。所以讓名公巨卿的字泛濫成災。好好的一堵石壁,一面牆壁,什麼什麼名人都往上刻,遊人的眼睛就只好被迫受虐待了。


要解決這些問題,強調分工是一個好辦法。要有一些專家,明白字的藝術,折衷古人,綜合他們的長處,並獨闢蹊徑,理解字的點線疏密分布,創作出感官上給人愉快,視覺上給人雕塑、圖畫兼音樂的效果的字來。當然寫字藝術的玩票也是可以提倡的。


沈先生的另兩篇文章,一篇是對宋和近代書家的分析評價,再一篇是對章草由來的看法。我認為惟有第一篇反映了他書法藝術的基本觀點。有趣的是,他六七十年前寫的文章,今天看來,彷彿是針對當下書壇的怪現象有人專門向他約稿的。


(作者系原《芙蓉》雜誌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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