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有秘密
一
關於雅蘭的故事結束了，人們再也沒有聽到斷橋上的哭聲了，大家傳頌著胡道士的法術，都稱他驅鬼有方。只有我一個人明白其中原委，所謂法術純屬巧合。我不怎麼相信幾道驅鬼符、施了咒的公雞血能夠驅鬼。鬼域世界的靈異和法力我是深知的。
但是有那麼多巧合嗎？周圍四鄰，不管那處發生超自然的怪異現象，只要請胡道士殺只公雞、念一通咒、比劃幾下桃木劍、噴幾口水、貼幾張符……就能重歸寧靜。其中肯定有情況，不是所謂的法術那麼簡單。
最後，我總算弄清了胡道士的秘密，不過幾話句難以說清，得從別的事情講起。
一天晚上，我的燈泡壞了，出去花兩塊錢賣了個白熾燈回來，剛出樓梯口，聽到咚、咚，咚、咚，好像有誰從樓梯下走上來。我停住腳步。
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穿一雙高得十分誇張的紅色高跟鞋，一扭一拐地從我面前走過。她披著一肩黑長的亂髮，粉白的臉，塗著雞血一樣的口紅，在一件緊身紅衣服的包裹下，扭著腰肢，揮舞著鮮紅的長指甲，在高跟鞋敲打樓梯的伴奏下，走向走廊的那一端。
我進屋搬來凳子搭上換燈泡，可是高度差了一點，使勁墊起腳也夠不著，幾次努力都沒有成功。怎麼辦？靈機一動，想起剛才那個女人穿的高跟鞋。
那樣的女人我實在是看不上眼，打心眼裡就瞧不起，也用不著對她浪費我的尊重。反正我也無聊，於是麻起膽子，冒著被罵兩句的風險，走到走廊那端，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她，我說：「打擾一下，我換燈泡，踩上凳子高度還是不夠，想借你的高跟鞋穿兩分鐘。」
她沒有說話，躬身向門角伸出手去。我心裡一喜，嘻，居然。她立起身來，我看到她手拿了一塊磚。嚇得我趕緊後退一步，不過只是虛驚一場。
她把磚遞過來，說：「拿這個去墊嘛。」我接過磚，道了謝，回到我的屋。
那塊薄磚，一點作用也起不了，除非立起。立起，我是沒有那個功夫的。其實簡單得很，抱幾本厚書凳子上一放，輕鬆搞定。
燈點亮了，完成了一件事情，再也沒有其他事情了，又想起那個女人來。其實她蠻好的，和善、友好，如果能找她拉拉話，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於走衝下樓去，在冷風中走了一公里多路，買了六隻桔子回來。桔子是好東西，好久好久都沒有吃過了，可我捨不得吃。
我提著桔子，拿著磚塊，敲響了那扇門。開門的是一個老漢，我大失所望，勉強說了謝謝，把磚還給他。
他接過磚頭，帶著一臉厭惡加上鄙夷的表情，彷彿我是從精神病醫院逃出來的。這真是刺傷了我，作為報復，我一口氣吃掉了六隻桔子。
那個老漢我認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個下午，我在濱河花園的長凳上躺著曬太陽，睡得迷迷乎乎之際。聽到一個男人，正兩在跟兩個女的談話，結結巴巴眉飛色舞地講他的採花經歷，實際上是嫖娼經歷。
我實話，我對這些東西有點敏感，一下子毫無睡意，睜開眼晴坐起來看了看他們，並記住了他。
對於哪個穿高跟鞋的老娘們兒，我同樣敏感。我關掉燈，虛掩著門，坐在門縫處，掏出手機玩象棋遊戲，守候她開門出來。
大概凌晨三點鐘，走廊那端的門吱咯一聲開了，但我沒有聽到過道里的腳步聲，全神貫注於耳朵之上也沒有聽到。她穿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是那麼響，之前是聽到過的。
是不是把開門聲聽錯了？帶著這個疑問，我走出屋去。我看到那個女人在樓梯門口一閃，我輕手輕腳地快速跟上了去。
那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從梯上下去沒有一點聲響。這會兒，我大致明白她的來歷了。就在樓拐角處，又有兩個女的，其中一個短頭髮的很是漂亮。高跟鞋女人下去，跟她們嘰嘰咕咕的說話。
說些什麼我聽不清楚，反正很無趣，不過是一群鬼物，我返身回去睡覺了。
第二晚上，我又在外邊瞎逛到九點過鍾，才往回返。在一個路燈昏黃的街道轉角處，一女子對我說：「大哥，能麻煩你停一下聽我說句話嗎？我從遠處來這裡找朋友，朋友沒找到，錢花光了，能不給三塊五塊的，我買個餅吃。」
我打量了她，齊耳短髮，白晰的臉，十分漂亮動人。我說：「走吧，前邊一家麵館，我招待你吃面。」
她說：「好心的大哥你真不能幫個忙嗎？我一個女的，和你一起不合適吧。」
「別說了，我看到過你，就是昨晚上。」說完我直接走了，沒理會她。應該沒錯，咋晚樓梯拐角處的那短髮鬼，就是她。
當我走回出租屋樓下，就在電梯門口，又遇到她。她問：「大哥，你們這裡有沒有出租房屋的？沒地方住了，我想租房。」
神經，夜半三更租什麼房子？要不是不願意讓守門老頭兒聽到，我真要罵她兩句。我壓做怒火，說：「現在沒人租房子的，出門往左轉有家青年旅社。」
說完我鑽進電梯，她好像也想進來，可惜門關住了。我暗自慶幸。到我的出租屋，轉動鑰匙打開房門，按開燈，看到她居然就在我的屋裡。
我並不為此而驚慌，平靜地關好門才說：「早就知道你什麼來頭了，說，想幹什麼。」
「哥哥，不要動氣，和氣生財嘛。小妹是為了和哥哥一起發財的。哥哥不想發財嗎？」
「發財？說什麼來著，我們之間能夠一起發財？」我一頭霧水，「你干緊走吧，否則我找胡道士收了你。」
「你真的不信嗎？就說胡道士，你覺得她有錢不？」我搖搖頭。
她說：「你別小看了胡道土，胡道士測字、看相、算命、擇日、收鬼、捉妖、看地等等，一年的收入是十多萬。其實胡道土真出名原因在於收鬼，就因為收鬼出了名，其他方面的業務才火起來了。」
二
「對呀，胡道士在這方圓十里是人人皆知的收鬼專家。」我附和說。
「對個屁，你以為他胡亂比劃桃木劍、念幾句咒、噴幾口水、貼幾道符就收到鬼、嚇到鬼嗎？都是些騙人的把戲。他只所以能讓一方平安，完全是他結識了鬼里的頭兒。」
「鬼里還有頭兒。」我驚訝地問。
「是的，這片山坡上就有幾百遊魂野鬼，頭兒就是你看到過的那個穿紅色高跟鞋的女人。」
「怎麼是她？」我很驚訝。
「她的後台是牛頭、馬面二鬼。牛頭、馬面都十分貪財，她夥同胡道士搞錢送給他們，他們就扶持她做了這兒的頭。」
「怎麼個搞法？」我還是驚訝。
「就那個穿高跟的女的，她指使一些鬼，夜半三更到人家房前屋後拋磚丟瓦，搞得人家不安寧，只好請胡道做法事。胡道土就這是樣錢收了，名聲也傳出去了。胡道士收錢，又拿一部來買冥幣燒給那個女的。那個女的收到後，又交牛頭、馬面。」
「哦，真的嗎？你是說胡道那些所謂的法術都是假的？」
「人鬼路不同，那些法對鬼能起什麼作用？都是胡弄人的。我來不是想給說這些的，你已紅知道那個穿紅高跟鞋的女人是老大了，但你知道她昨晚來這裡做什麼嗎？」
「做什麼？不就是找那個老漢嗎？老鬼也好色。」
「錯了，不是好色，而是賣色。因為她缺錢，而又要急需用錢。」
「為什麼？」
「因為牛頭、馬面在陰間犯了一宗大事，需要很多錢才擺平，於是勒索這裡的鬼頭交錢。鬼頭為了籌錢，就逼迫女鬼出來賣色。我也是被逼者之一。」
「哦。」我笑道，「可是我不好色，你白來了，還有最關鍵的是我沒有錢。」
「知道你沒錢，我不是來賺你錢的，我想我們合作你取代胡道士，我來當這裡的鬼頭。由於那個女鬼窮極惡的壓榨，大家心裡都不服氣，都暗地推舉我為首，帶領大推翻她。」
「那你不怕她的靠山牛頭馬面？」
「不怕，我已經給黑無常聯絡好了，據可靠消息牛頭、馬面的事犯大了，眼看混不下去，這裡很快會成為黑無常的勢力範圍。我倆合作，我當鬼頭，你取代胡道士，大家一起發財好不？」
「讓我想想吧，儘管我想賺點錢，但是要我當什麼道士，真的沒興趣。」
「如果你上了道士，漂亮的女鬼多的是，像胡道一樣，供你夜夜銷魂。」
哇，這句話還真讓人提神。我問：「你是說胡道士也夜夜銷魂嗎？」
「怎麼不是？就那個穿紅高跟的女的，跟胡道士是最好的相好，可以說是每夜必聚。」
「哦，算了，算了，就那個女的，沒得興趣。」
「不是說要讓那個女的陪你，是向你說明一個情況。胡道士只是對那個女情有獨鍾。漂亮女鬼多的是，你看我如果？我也可以陪你的。」
其實短髮女鬼，的確也不錯，白晰的圓臉，姣好的身材，生前一定迷倒了無數人，但死後就不一定了，至少迷不倒我。我還是對胡道的秘密很感興趣，問：「你說胡道士他們夜夜相聚，此時在做什麼呢？」
「你是不是想去看？好嘛我帶你看，你不看是不會相信的。」她說完開門出去了。
我緊跟著追出去，卻不見鬼影。胡道就住在牌坊左側的小屋裡。我走到牌坊處，遇到了短髮女鬼，她指示我往一扇窗外去聽。我貓著腰輕手輕腳地過去，聽到胡道士氣喘如牛的聲音，還有隱隱的呻吟聲。
正聽聚神凝力時，她又招手讓我回去。然後順著石階引領我到了小屋後邊種菜的地邊，她學了幾聲思春的貓叫。不一會兒，就看到那穿紅高跟鞋的老女鬼，從胡道士的後門出來，蕩蕩悠悠地進了樹林。
短髮女鬼指著那片樹林對我說：「明晚三更時候，將在那裡與老鬼決戰，一戰成功之後，這裡就是我的天下了。如果你願合作，等著大家一起發財吧。」說完她就走了。
我回屋睡了，天大亮了才醒來，因為冷不想起床，盤算起胡道士的生意。保守點說，胡道士每天有五六百元的進賬吧，那次斷橋上的女鬼哭，胡道做法事就賺了六百塊。
如果我來做，就算不如他，一天賺個三四百吧，兩三年下來，我差不多就可以有房有車了，那時候找個女朋友也比現在容易很多。但是，做道士，我還是覺得不安逸。再說我跟胡道士的交情，還算不錯，怎麼可以搶他飯碗。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有幾千塊不死不活的工資，日子也能勉強對付。思來想去，我決定去找胡道士。
晚飯的時候，我買了一斤豬頭肉、半斤花生米、一斤酒，去找胡道士。胡道士，說他關節炎發了，喝不得酒，把我惹惱了，我說：「關節炎發了關喝酒球事，今天請喝酒不是求你辦事，是有重要的話給你談，聽不聽由你。」
「好嘛，兄弟好難得喲。今天就捨命陪君子，陪你喝一盤。」胡道士總算答應了。
酒到半酣，我說：「胡師傅，你常年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去找個女人陪你，不寂寞嗎？」
他說：「這麼多年都習慣了，人老了，不像你們小夥子。」
「哎喲，不要說了，小夥子又咋的？沒得地方釋放，聽說這裡漂亮的女鬼不少，你不是會捉鬼嗎？抓兩個耍耍。」
「你膽子夠大的，不要命了？」
「什麼叫不要命了？你都不怕，我怕什麼？那個穿紅色高跟鞋的姐姐你認得不？」
我發現胡道士臉一下子紅了，決對不是因為酒。他端起杯子，在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一仰脖幹了，伸筷子夾幾片豬頭肉進口，又抓了幾顆花生米嚼著對我說：「我在這幹了十多年了，不想幹了，看你是那麼的聰明好學，想把道法傳給你。」
「不，你這些道法太玄妙了，我學不會。今天來不是向你討教道法的，是想告訴你：你的老情人，紅高跟鞋女鬼再不會來找你了。」
三
聽我這麼一說，胡道士大驚。
我再把事情的前前後後、來龍去脈講出來，並給他說了今晚群鬼即將決鬥火併之事。
胡道士最終承認了那個穿紅高跟鞋的鬼婆是他的相好，他說：「想不到她也有日落西山的時候，真是花無日百紅，人無千日好。我也老了，也幹得差不多了，就交給你來干吧，我早就覺得你慧根不淺，別小看這個，挺賺錢的。」
「不，不。」我擺著手掌，「我不是來搶你飯碗的，我只是向你說明情況，我無心干這個事情。別看我霉運當頭，我還有新的嚮往。」
「啥子嚮往哦？不就是想找個老婆嗎，干好了這個，賺夠了錢，什麼樣的女人不是隨你選。其實女鬼中也有漂亮的，找個來作伴也是很好的。既然短花女鬼要當鬼頭了，我也幹不成了，你不幹誰干呢？總得要有人干呀。」
「必須要有人幹嗎？」我問。
「是的。」他堅定地點點頭，「如果沒有人干這件事情，這些鬼就沒法得到冥幣。得不到冥幣，就沒法買路引過鬼門關，他們將會失去希望，那麼就會更加胡作非為，禍害周圍的居民。就算為了一方平安，也得有人幹下去。這重任，看來只靠得你了。」
「不，還是你干吧，哄鬼簡單，騙人的那套的確學不會。我不想學，因為相信我自已還有明天。至於短髮鬼的事，由我來說吧，說明利害關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會讓你幹下去的。」
「哎。」胡道土嘆了口氣。
「哎什麼哎，是覺得對不起你的舊相好，還是覺得不好面對她？」我單刀直入地問。
「不說這個好不？先等等看吧。來喝酒。」他舉起酒杯，迴避問題。
「你說鬼打架好不好看？要不，我們去看看吧，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對鬼打架好奇，所以我提議，這也是找他喝酒的原因之一。
「有什麼看頭，看了要倒霉的。」他淡淡地說。
「哎，倒霉，我已經夠霉的了，再霉一點又能怎麼樣？你怕倒霉呀？」
「我怕什麼？大不了到他們那兒入伙，我一把年紀了，差不多了。」
「不怕，我們就去看看。」我端起杯子，「來，幹了，就走！」
沒有風，夜乾冷乾冷的，為了不被鬼發覺，也是為了增加身體的熱量，我們繞道爬到山上，再下來潛伏在林子高處的枯草叢中。
直到腳指頭凍得發麻的時候，看到林子東邊影影綽綽的六七個鬼影飄來，為首的是那個短髮女鬼，她們大都是女鬼，都年青漂亮，男鬼只有一兩個。
一會兒功夫，林子西邊來了一群鬼，約摸十幾個，也是女鬼居多，為首的是那個穿紅高跟鞋的女鬼。這群裡邊，女的徐娘半老，男的勾腰馱背。
東邊來的鬼先到林子中間，也就在我們眼前，靜動舉止盡收眼底。短髮女鬼回頭髮表演講：「姐妹兄弟們，一定要雄起，必須打敗那個老騷婆，想想我們平日受到的欺負還少嗎？只有打倒老騷婆才能翻身得解放。」
就在她演說之間，陸陸續續又有鬼到達加入陣營。紅高跟鞋女鬼帶領的隊伍也在不斷壯大，到達林憶中央時，約摸四五十鬼，而短髮鬼這邊只有二三十鬼。
老鬼娘，仍然穿著紅高跟鞋，裹著緊身紅衣，下垂著鬆鬆屁股。打心眼裡，直不情願她當鬼頭。
短髮鬼雖然因為短髮缺少了一點女性的嫵媚，但顯得精神幹練，還有她那件柔軟寬鬆的薄衣垂掛在身上，使她含而不露、似隱還現的曼妙身材看上去是那麼的動人。我希望她贏。只可惜，她的力量太單薄了。
老女鬼一來就先聲奪人，喝道：「小狐狸精，以下犯上，想造反了？老娘在這兒十多年了，什麼風浪沒過？不聽招呼，剝皮抽筋、鐵鎖穿鼻，永遠不得自由。犯我者必辦，協從者現在站過來還得及。」
說著老女鬼刷地亮出雙手，那鋒利的指甲有幾寸長，一把向一棵茶杯粗的樹抓去，呼啦啦一聲響，那棵樹當即攔腰折斷！
短髮女也不示弱，朗聲道：「這點手段有什麼了不起？就算是做鬼也要講良心，你把大家欺得夠苦了。在人世間大家受夠了苦，淪落到這裡還要被你折磨，動不動就打罵責罰不說，逼我們去賣色賺錢，還有沒得天理？」
老女鬼打斷短髮女鬼的話：「大家以為我願意這麼干？這都是包括我在內所有鬼的命，讓你們去賺錢竟究為啥？還是因為大家受夠罪，需要交點錢到地府為大家買個好前程，將來託身到富人家。」
「姐妹兄弟們，別聽老騷婆亂說，姐妹們賺的皮肉錢、兄弟們賺的血汗錢都給她私自獨吞了，自已存在黃泉銀行了。現在翻身的時候到了，今後大家和詣相處，賺錢平分，衝上去打倒老騷婆。」短髮女振臂高呼。
一場以寡敵眾的戰鬥拉開了。短髮女的隊伍雖小，但一個個勇猛直前。老女鬼的隊伍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出力的不多，好些老油條持觀望態度，只圖明哲保身。
當然，兵對兵將對將，勝敗的關鍵很快明朗，那就是老女鬼和短髮女之間竟究鹿死誰手。
老女鬼兩隻長爪，左劈右掃，勢不可擋。短髮女緊握雙拳，右避左閃，迂迴進攻。雙方來來去去，去去來來，所到之處樹拆草損，砂飛石走。
所有的鬼都看呆了，忘記了自已也在戰鬥，都停了手觀看。
老女鬼的長處在於快攻，招招狠毒，急於得手。短髮女之優勢在於持久，沉著應對，後發制敵。表面上看，老女鬼優勢明顯，但相持下去，最終必敗。
老女鬼突發狠招，步步緊逼，長爪生風，短髮女步步後退，退到高坎之下，被逼入死角。老女鬼孤注一擲，以命相搏，長爪逼近，往短髮女面門上一掃。短髮女臉一揚，雖躺過重創，但臉還是被劃一下。
就在同時，短髮女聚集全身力於右手二指之上，對準老女鬼一點，舜然之間一道火光直對老女鬼射去。老女鬼躲閃不及，中了一招，退到一丈之處。她深吸一口氣，嚎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很顯然，這一招不是同歸於盡，就是兩敗俱傷。
短髮女避無所避，就在百忙之中，茫然無措之際，半空中斜著射來一個面盒大的火球，在兩鬼之間轟地暴炸。空中落下一個鬼來，原來是無常。
「看你伏不伏法？」黑無常指著老女鬼喝道，接著高高舉起一根令箭，說道：「眾鬼聽令，從此短髮鬼就是你們的頭，所有鬼必須聽從，現在將令箭授予她，見令如見我，不從者碎屍萬段，永世不得超身。「
說完他將令箭交給短髮女鬼，取下挎在肩上的鐵鏈套住跪地求饒的老女鬼，牽著走出了樹林。
一場大戰結束，我拉起胡道士離開樹林。那時，東方快露魚肚白了，我回去一覺睡到天黑。
後來的事情就不多說了，胡道士依然是十里八鄉名不虛傳的胡道士，只是他的秘密我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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