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基因讓孩子更聰明？這事兒可能先在中國實現

本文作者G. Owen Schaefer是一位倫理學專家，他曾先後於劍橋大學和牛津大學學習和研究倫理學，獲得了牛津大學的哲學博士學位，他目前以生物醫學倫理學研究員就職於新加坡國立大學。

在下文中，Schaefer博士比較了基因技術發展較快的國家間的各種因素，最後得出結論，中國走在基因強化工程的第一線，對中國的崛起將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

如果有機會，你會想改變自己孩子的基因，讓他們更聰明、更強壯或者更好看嗎？近年來，科學的發展已經把這樣的假想變得更接近現實了，各式以加強人類能力為目標的生物技術層出不窮，包括所謂的聰明藥丸、大腦移植和基因編輯。

與此同時，國際上關於基因強化人的倫理道德討論也越來越熱烈，尤其當去年CRISPR-cas9基因編輯工具橫空出世之後，有更多的人開始幻想通過改進我們的DNA來改善智力、運動能力，甚至是道德水平。

在展望這個奇異新世界的時候，還有一個頗有意思、意想不到的地方值得注意：任何關於基因強化工程的巨大進展，大概都不會在像美國或英國這樣的西方國家發生，即使他們在許多現代科技領域遙遙領先；相反，基因強化工程更有可能在中國得到實現。

民意

無數民調都顯示，西方國家的民眾強烈反對各種形式的人類強化工程。

比如，最近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一項調研就發現，被調查到的4726名美國人中，大部分都不想用大腦晶元來改善他們的記憶，多數人認為這樣的「改造」是道德上無法被接受的。

一項範圍更廣的民意調查研究則發現，德國、美國和英國都強烈反對基於外貌或智商這樣的非醫學特徵來揀選「最優」的人類胚胎植入子宮（編者註：此處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按醫學特徵篩除患嚴重遺傳病的胚胎還是可以接受的）。而直接用編輯基因來改善各種特徵，以生產所謂的「定製寶寶」（designer baby），就更得不到大眾的支持了。

人們對於人類加強，尤其是基因強化工程的反對，有以下幾個原因。

上文中提到的皮尤中心的調查就發現，安全問題是大眾擔憂的主要問題。這與一些專家的觀點一致，一篇發表在2015年在《自然·生物科技》（Nature Biotechnology，論文鏈接http://www.nature.com/nbt/journal/v33/n5/full/nbt.3227.html）上的論文曾經表示，修補人類基因組有很大風險。

在治療疾病的時候，這些風險也許可以被接受；但如果是為了改善智商和外貌這樣的非醫學特徵，就不可相提並論了。

除了安全問題，來自道德倫理角度的反對聲也經常響起。編輯人類基因的科學家們會被認為是在削弱大自然的力量，並「扮演上帝的角色」。

此外，也有關於不平等問題的憂慮：創造出全新的基因強化的一代，使其嚴重優越於其他人，必將引發許多不平等。畢竟，《美麗新世界》是一個充滿不幸的反烏托邦（譯者註：取自赫胥黎的小說《美麗新世界》，書中描述的公元2532年的社會中，人類都經由基因控制孵化，以服務於嚴格階級化了的社會分工）。

然而，這些調研都只關注了西方民眾對基因強化工程的態度。在非西方國家，像這樣的大眾調研就要少得多。

某些證據表明，在日本也有類似的反對聲存在。

而其他國家，比如中國和印度，民眾的反應則更加積極。中國社會對人類強化工程的積極態度，可能與民眾已經普遍接受了在胎兒確診嚴重遺傳病後，可選擇墮胎的觀念有關，不過具體原因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來自優比歐斯倫理研究所（Eubios Ethics Institute）的達利爾·馬瑟（Darryl Macer）就曾預測，亞洲將會沖在人類強化工程的第一線。

限制

與此同時，基因強化工程最大的阻礙將是更加廣泛的基因編輯禁令。這樣的法令已在歐洲、加拿大和澳大利亞生效了，它們尤其明文禁止對生殖細胞進行任何基因修改（germline genetic modification），因為這種修改可以遺傳給後代。

相對而言，中國、印度以及其他一些非西方國家在基因編輯方面的管理條例則要寬鬆得多。即使有「限制」，也多半是以指導方針的形式存在，而不是法律條文。

對比西方vs非西方國家看待基因編輯的態度，美國奉行的政策則看起來像是個例外。

雖然在美國沒有禁止基因編輯的相關法律，但是聯邦政府卻卡死了生殖細胞基因修改相關研究的經費來源。由於大多數相關科研項目都依賴於政府撥劃的經費，因此這顯著地限制了生殖細胞基因修改相關研究的進展。

相較之，得益於政府的撥款，中國在2015年成為了第一個使用CRISPR-cas9工具編輯人類胚胎基因的國家。此外，在使用CRISPR修改人類組織細胞以治療癌症的道路上，中國也處於持續領先的位置。

為什麼中國會湧現出這些基因強化科技呢？主要有兩個因素：

一是為這些科技助力的學術研究；

二是支持其發展的民意。

西方國家在這兩點上都遠遠落後於中國。

誰將走在人體強化工程第一線？

此外，一個更深層次、更政治化的因素也可能在發揮作用。

西方國家從本質來說就對民意十分敏感。競選成功的政治家們不太可能支持富有爭議性的項目，更可能做的反而是限制它們。

而在中國，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如果我們暫且不談倫理等其他因素，基因強化工程確實有望為一個國家帶來顯著的益處。

通過基因編輯，哪怕給民眾智力的任何一個方面帶來極小的提高，都可對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帶來重大影響。

其他還有一些基因可能會改變暴力傾向，也就是說基因工程可能還能降低犯罪率。

許多上文提到的好處目前都還在推測階段，但當科學發展繼續進步，它們可能真的會成為現實。到了那時，走在人類強化工程前列的國家，就將無可爭議地成為世界的領袖。

不管怎麼說，中國在這一領域的帶頭趨勢都是十分重要、不可無視的。有一點十分明確：如今，中國正把基因強化工程的未來緊緊攥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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