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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飛行員陳炳靖1943年於昆明機場駕機出擊前留影,那時,他25歲。


「我是中國空軍」


文|譚端

(台灣文史工作者)


張釗維與陳伯伯約在香港沙田的商場咖啡座見面。初夏,室外黏膩,像是蒸籠。室內冷氣強勁,充滿嘈嘈的人聲和蠢蠢的慾望。


陳炳靖準時出現。96歲,身形消瘦,頭髮銀白,梳得一絲不苟。他仍舊保持著他那個時代人的莊重,一身西裝、襯衫、皮鞋,手裡拎著公文包。他一個人從家裡搭公車過來。他這樣默默穿梭在香港街頭五十年了,幾乎沒有香港人知道他是誰。


一位差點戰死的正牌「飛虎隊」飛行員,一位打算拍攝抗戰時期中國空軍紀錄片的台灣導演,在粉色系的咖啡屋坐下來談論生死劫難,完全是一部超現實電影的畫面。

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講述抗戰時期中國空軍的紀錄片《衝天》導演張釗維與陳炳靖老人在一起。



淞滬會戰爆發時,陳炳靖正在上海。日軍的飛機每天呼嘯而過,上海外圍儘是炮火。市區湧入大量難民,街邊到處是死去的孩童。陳炳靖走在街頭,感受到中國正遭受屈辱威脅。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當年10月,他報考了空軍。

陳炳靖生於福建莆田,自廈門海事學校航海科畢業,本是要當船長的。1937年,19歲的他正在上海船上實習。那時外海都是日軍軍艦,中國船隻已無法進出。


他趕上了中央航校第12期,同期同學有台灣作家齊邦媛在《巨流河》中追憶的少年戀人張大飛。他們一起在黃埔完成陸官15期的訓練,授少尉軍銜,然後回空軍軍官學校接受初級飛行訓練。

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陳炳靖當年空軍武官照

1941年10月,他們扺達美國受戰鬥飛行訓練,歷時16個月。回國後,有些人分到中國空軍,有些人分到14航空隊(就是俗稱的「飛虎隊」)。陳炳靖到了第14航空隊23大隊75中隊。


回國半年後,1943年10月,陳炳靖像平日一樣接到命令出任務。這天他們奉命出動21架B-24轟炸機,從雲南起飛,去越南海防攻擊日本軍艦和補給站。陳炳靖的任務是駕著P-40驅逐機護航。


17架P-40驅逐機在跑道上嗡嗡發響。指揮官巡視各機,進行最後交待:只有零損傷地完成任務才是成功出擊。指揮官特地走到陳炳靖的戰機旁,踏上機艙邊,在螺旋槳巨大的風聲下吼著:「Remember!Don』t Do Stupid Things!」(記住!別做傻事!)


指揮官知道,中國空軍飛行員是不做俘虜的。陸軍官校畢業,校長的訓示是,「成功成仁」。空軍軍官學校的校訓是,「我們的身體、飛機和炸彈,當與敵人兵艦陣地同歸於盡!」前幾期學長留給學弟的話則是,「怕死的不是空軍。」指揮官怕這小子萬一遇上事,會選擇成仁。

B-24轟炸機安全飛抵海防上空,完成投彈,大迴旋調頭回航。一切都非常順利。誰知回程沒多久,三十多架零式戰機突然攔截了去路。陳炳靖與逐驅機同僚立即散開,鎖定敵機,讓轟炸機繼續往前飛。


P-40比零式戰機要重,鋼板很厚,沒有零式戰機靈活。「飛虎隊」總指揮陳納德將軍觀察了一年多,總結出P-40對付零式的戰術:從高處快速俯衝,攻擊後就離開,避免纏鬥,甚至可以用P-40的機翼去撞擊零式的機翼。陳炳靖也是這樣應對。他快速爬升後俯衝,對準一架零式猛烈攻擊。零式一追上來,他就翻騰爬高,然後再俯衝。終於,他打中一架零式,敵機冒出黑煙,一溜煙往下墜。


但他作戰經驗不足,只顧著看打掉的零式,沒注意到其他敵機正追逐著他。突然,他的座艙右前方和右後方玻璃爆裂。陳炳靖感到背後一陣劇痛,聞到一股焦味。轉頭看,兩駕零式正追在後面。


敵機追逐了一段路,發覺脫離機隊太遠,又返回去戰鬥。陳炳靖鎮定下來。他判斷機身被射穿,子彈打穿艙罩又打到他的座椅鋼板,殘片射中了他。他前胸也有血,一時還不清楚傷多重。眼下最嚴重的是,飛機只能下降不能上升,儀錶顯示油溫快速上升,發動機出現怪聲。


底下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和丘陵,看不出國境在哪裡。他腦中浮出中國地圖,決定拚命往北飛,只要跨過越南邊境,回到雲南,就算迫降,生存機會也會增加。「國家」的概念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重要。此時中國雖然衰弱,但一個奄奄一息的國家比一個命懸一線的人還是要強大多了。


大約飛了20分鐘,機尾冒出白煙,煙愈來愈大。油溫已過高,他判斷飛機隨時要起火爆炸。地面是茫茫的綠海,他知道,即便能躲過追兵,也不一定能活著離開森林。但他沒有選擇了,決定跳機求生。


接觸地表前幾秒,降落傘猛然被大樹勾住,他被懸在樹下。他雙腳踩在橫枝上,離地約十米,左手掏出刀,割斷傘繩。本想靠著橫枝支撐身體,沒想到樹枝撐不住他的重量。他頭朝下栽到地上,昏死過去。



陳炳靖在鳥聲中醒來,眼前世界逐漸明亮。地上有厚厚一層枯葉,原來是枯葉救了他的性命。此刻他右肩受槍傷,左肩和左腦被撞傷,置身在深山大壑的密林里,這威脅不比日本追兵來得小。他檢查身上的求生袋,裡面有消毒水、巧克力、釣魚用的鉤與線、地圖、指南針,不知這些東西能否讓他應付這荒野深山。


大樹旁是一條很陡的溪流。他心想,只要有河流,尋著下去就會有人。順著溪流往下走。晚上他在樹旁睡,聽到草里有動靜,就爬到樹上,一待幾小時。夜晚伸手不見五指,曠野里驚心動魄:巨大的風聲,樹枝聲像妖怪的騷動,樹葉的窸窣聲,不知名的蟲鳴鳥叫,野獸的吠聲??鬼怪般向他包圍而來。


第四天,溪水不見了,他只好重新定位方向。永無止盡的森林,讓他一度覺得不可能走出去。回想六年間報國從軍、赴美受訓的過往,他想過自己可能戰死,卻沒想過會絕命於深山老林。


第六天,他從昏睡中醒來,眼前是個半裸的野人!野人頭髮很長,皮膚黝黑,用野獸皮和樹皮結繩遮住私處,手指著他的求生袋。陳炳靖很害怕,萬一野人撲上來吃他怎麼辦?沒想到野人先害怕了。陳炳靖想,也許在野人眼裡,自己才是野人,不覺笑起來。野人轉身要走,陳炳靖不準。他扶著野人的肩,讓野人帶路。


終於看到一個簡陋的草寮,他踉蹌闖入。一名婦人站在裡面,一臉驚恐。陳炳靖做出吃飯的動作,婦人立即端來一碗稀飯。他用發抖的手接過來,三兩下喝完。再沒有比這碗稀飯更香的食物了。


不知不覺,他沉沉睡去,直到清脆的步槍上膛聲讓他驚醒。

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紀錄片《衝天》中的空戰動畫效果圖。


眼前是一位法國士兵,用槍口頂著他的臉。原來草寮是法軍的一個哨所。陳炳靖張開雙臂表達善意,把綉在夾克上的血符翻出來,上面以中英文寫著:「來華助戰洋人,軍民一體救護」。


當時法屬印度支那當局可說是被迫借道給日軍,法軍私下對同盟國的中、美軍人相當友善。陳炳靖表達了希望離開此地的願望。法國士兵表示願意幫忙,兩天後,將他護送至法軍軍醫院。


他受到很好的照料。法軍士兵向他打出勝利的手勢V,敬佩他的英勇。俏麗的法國護士頻頻對他微笑,每天幫他換藥時,還會親吻這個帥氣的小夥子的臉頰。


過了一周,法軍軍官到病房向他宣告:「我國政府已依據國際公約將你引渡日軍,我們相信日方不會傷害你。」


原來他的行蹤被日軍發現,日方對法國當局施壓,一定要引渡他。此時他身體虛弱,身上沒有武器,感到強烈不安:中國空軍無戰俘,難道要在我身上破例嗎?這是恥辱嗎?



幾經輾轉,陳炳靖被送到位於南京的日軍憲兵隊,關入地下室。地下室很深,有三層小房間。一個房間關兩個人,房間里有一個洞,大小便都在裡面。空氣悶熱,陳炳靖重傷未愈,這下又燒起來了。


三天後,他被押去審訊,面前桌上放了一把刀和一條鞭子。陳炳靖的勇氣起來了,他從軍報國等的就是這一天。他一點不怕,決定面對生死。


奇怪的是,審問後,憲兵把他帶去醫院,進行手術治療。陳炳靖納悶,他們怎麼對自己這麼好?等過了三天傷口不僅沒好還開始發臭時,他這才明白,原來日軍為了避免違反國際戰俘公約,想用治療的方式加害於他,讓他自然死亡。


又過了一周,他們被押出地下室,送上卡車。他突然看見75中隊的戰友Henry Wood在另一部車上。汽車發動的瞬間,他向戰友大喊:「I』ve shot down a Zero!I may die soon!」(我擊落了一架零式!我可能快死了!)戰友沒說話,深深注視著陳炳靖。他們彼此目送,消失在路上。

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陳炳靖在與日軍空戰中留有兩彈孔血跡的皮夾克。


陳炳靖被送到了關押美軍的江灣戰俘集中營。那裡有七八百名美國軍人,大多是在菲律賓被俘的。戰俘最高階級是Wright准將,他囑咐陳炳靖,日後審問,一定要說自己是美軍,因日本人對美軍戰俘多少還守點國際公約,對中國軍人完全是另一種方式。


陳炳靖嘴上答應,但心裡自有打算。本來他不應該活下來的。中國空軍無戰俘,他的命早該沒了。陰錯陽差下,他生不如死地活到現在。他不能給空軍丟臉。


江灣美軍集中營里,每人每周做兩次苦工,食物也不好。陳炳靖進去沒多久又倒下了,被送到病房。一同被俘者有美軍軍醫,他看了陳炳靖的傷,說要立即開刀。軍醫在他的背部找到一顆子彈大小的碎片。手術過程中,陳炳靖昏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兩個人影問他血型是什麼。他伸手比了O字,又昏死過去。


幾天後清醒,軍醫告訴他,你能活下來是奇蹟。軍醫說,我們給你輸了整整二十包血,多數人缺這麼多血早死了。這些是美國伙伕頭的血,所有人都很瘦,抽不出這麼多血來,只有廚房伙伕才有體格輸血。軍醫又說,之前日本軍醫只幫他切開了傷口,根本沒有拿出碎片來。


幾周後提審,日軍問他是什麼單位的。「中國空軍。」陳炳靖不假辭色。「你是14航空隊的,不是中國空軍。」日本審訊官駁斥。「我是中國空軍。」陳炳靖堅持。「中國空軍怎麼會在14航空隊里?」審訊官不相信。


連陳炳靖本人也不知道原因。當初中國空軍和14航空隊所屬的中美混合團,沒有那麼多飛機和編製供給他們這批航空新血,所以挑了幾位學習成績比較好的納入完全美軍編製的14航空隊。


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日本人把陳炳靖轉入南京老虎橋監獄。這裡是惡名昭著專門關押中國戰俘的集中營,裡面有四行倉庫的被俘將士,不少是南京保衛戰守城的官兵。這裡伙食比美軍戰俘營要差多了,戰俘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像個丐幫集中營。裡面的人告訴他,在這裡不能生病,生病了只能自生自滅。只有身體最強壯的人才能活下來。


他們吃的是發霉的飯和兩根大蔥煮的湯,每日做苦工,生病沒有葯醫,連最基本的紅藥水、消毒水都沒有。這裡是華東一帶日本集中營里待遇最差的。當時日本軍隊設立了大約二十個集中營,其中專門關押美軍的有江灣、吳淞集中營,另有九個專門關押在上海的外國僑民。


老虎橋集中營關押了一千多人,許多戰俘只有十五歲上下,他們的臉髒兮兮的,眼睛卻很清澈。這裡有國民黨軍人,也有共產黨的游擊隊。房屋只有幾十棟,每一間房關了百來人,擁擠不堪。每天都有人死去。屍體堆在板車上,由戰俘推去火化。有一天夜裡,集中營來了一群戰俘,大約四十人。有的是大人,有的是少年。這些人胸前背後都是血,一拐一拐拖著腳相互攙扶。詢問之下,原來他們是某個戰場上被俘的國軍。日本人處理不了那麼多俘虜,就讓他們全都趴在地上,讓士兵用刺刀一個人扎兩刀。沒死的剩了這四十多人,就送來這裡。


戰俘營里的國軍自治幹部知道陳炳靖是空軍飛行員,對他特別禮遇,不讓他做苦力,在伙食里多湊一些給他吃,還給他編配了一個少年勤務兵。陳炳靖不舍少年體弱,每日只吃一份餐,其餘就給勤務兵吃。因為這樣,自治幹部每三個月就換一次勤務兵,讓幾個孩子輪流多吃一點。


外出勞役的難友在田裡抓老鼠、青蛙、野貓,也在受命去埋日軍死掉的戰馬時,偷偷割一些肉塞在衣服裡帶回集中營,晚上就燒來給陳炳靖「加伙」。肉只有一點點,他們自己捨不得吃,看著陳炳靖吃。陳炳靖知道他們在死亡邊緣偷來這些食物不易,吃著吃著就掉下淚來,他說自己不能這樣不勞而獲,難友們更需要營養。這些難友堅持說,你是飛行員,若是有一天能出去,你對國家更重要。


有一天集中營里死了三十人。屍體都用木板車推到自治幹部那裡登記姓名。他們下身都是裸的。他們死了,難友就把他們的衣褲脫了,冬天可以保暖。這裡衣物都不夠,也沒有暖氣,趕上外頭下雪,集中營里像個雪櫃。



被關押了一年半左右,有一天日軍對待他們的態度突然不同了。1945年8月27日,陳炳靖被日軍通知,次日早上8點,他將被釋放。陳炳靖知道,之前被釋放出去的,都是拉到雨花台槍斃。他想,成仁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第二天早上,他與另外兩名被釋放的上校站在門口。日軍少佐見了他,先深深一鞠躬,七八分鐘才抬起來,然後雙手奉上他被俘時穿的飛行夾克。陳炳靖看到上面還有自己的血跡,已成了暗黑色。


少佐跟他講了幾句話。翻譯說,獄長希望你出去之後擺正心態,關押期間沒有虐待你。陳炳靖想,希望我死了擺正心態不要做鬼來報復?


監獄外頭是溝渠,一片荒野,有輛黑色的車停在那裡。陳炳靖覺得奇怪,竟然沒有日本兵跟著。如果要槍斃,應該有荷槍實彈的士兵跟在後頭。他們上了車,沒人講話,司機很沉默,押車的也很沉默。開了五分鐘,離開了監獄的範圍,押車的人說話了。中國話。我是國民政府南京地下工作人員陶然,今天特地來接你。


陳炳靖不相信。他認為這傢伙也太卑鄙了,應該是個漢奸。日本人居然要讓他以為自己是死在重慶政府手下。他說「接你」的意思,是要送自己去西天?陳炳靖想,你們騙不了我。他看了看左右兩名上校,他們也一樣不相信這個人。


陳炳靖口袋裡藏著一塊小布,裡面包著碎玻璃,他打算在等候槍決時,用來自殺。這塊玻璃他已準備好久了。


車開到南京六福飯店,門口站了幾十個人舉手歡迎他們。他們說,抗戰勝利了,恭喜你們還活著!


陳炳靖恍然大悟!原來戰爭結束了,日本投降了!他想到過去幾年生死命懸一線,五味雜陳,不禁淚流滿面。

他只是一再堅持:「我是中國空軍。」



陳炳靖接受《衝天》拍攝團隊採訪。


他想馬上歸隊,陶然立刻安排了第二天的飛機。登機時,機上的美軍士兵看看只有80磅的陳炳靖,面黃肌瘦,頭髮雜亂,以為他是游雜人等,嚷著「Get out! Get Out!」(出去!出去!)陳炳靖說自己是14航空隊的飛行員,沒有人相信。


機長聽到騷亂,過來詢問。他帶陳炳靖到駕駛艙辨認儀錶板和操作系統,陳炳靖一一對答正確。機長向他敬了軍禮:「你是英雄!我們馬上起飛,見鬼去吧那個昆明,我們去芷江,空軍司令部在那裡。」


歸隊後頭一年,陳炳靖的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他知道有媽媽,但不記得媽媽的名字。後來他還在部隊待了好幾年,每次參加飛行員戰友的喪禮,他都要握著戰友無知覺的手,跟他們告別,久久不放。


幾十年後,母親去世,他終於回到家鄉,抱著母親冰涼的身體,長達三十分鐘。


他見過屍體無數,早已不畏死亡;但近年來他一聽到小孩喊媽媽,就止不住掉淚。陳炳靖說,他不知道為什麼??



三個小時,猶如一生漫長隧道,張釗維多半沉默地聽著。一方面是不知如何回應,另方面也不忍打斷他的思路。


陳炳靖在這個城市幾乎是隱形的,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他自己覺得,香港人不懂歷史,也不吃他這一套。


六點鐘,陳炳靖該回家吃晚餐了。他拎著公文包,揮手告別。張釗維凝視著他的背影良久,直到他消失在通往公車站的電扶梯。他不知道還有無機會再見到陳炳靖,畢竟他96歲了。


他獨自一人送別的,是一整個時代嗎?


刊於《財新周刊》2016年第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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