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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沒有愛情發生

深圳,沒有愛情發生



發個完整版,昨天有看的同學,直接拉到二看結局。


我是一個懼怕黑夜的女人。酒吧里喧嘩音樂聲,讓我暫時忘了人世紛爭。酒精讓我麻醉和沉淪。總是在宿醉後的頭疼里,迎來一個又一個醉生夢死的黃昏。我並不喜歡酒醉之後的感覺,只是需要借一種疼壓制另一種疼。


每夜、每夜,我坐在這裡,噙著血腥瑪麗的芹菜根,迷離地看著千篇一律的故事發生:陌生的人們彼此打量、試探、寂寞的男人帶走寂寞的女人。這是深圳,女人太多,男人太少,放縱太多,愛情太少。


很少人注意我這樣一個,不修邊幅穿得太多的女人。只有一次,一個半醉的男人借著酒意,伸手無禮地拖拽我。我隨手敲碎一個酒瓶,蒼白地沖他微笑:「我只想找個男人和我同歸於盡,你要和我同歸於盡嗎?」我搖搖晃晃地握著半邊瓶子指著他。

他看看我,又看看鋒利的破瓶子,說了一聲:「神經病。」就訕訕走掉了。從此我極少受到騷擾,大概每個初到酒吧的男人稍微表現出對我有點興趣,都會收到夜店員工提醒,不要招惹那個素顏的獨身女人。他們都很識趣,來酒吧只是想玩,又不是想玩命。


我從來不看他們的臉,不看他們的眼,這樣可以減少搭訕的發生。在這個酒色壯人膽之地,只需要一個眼神鼓勵,他們仍會忘記一切,就有勇氣貼上來。


然而一不小心,我仍感知到,某個凝視的眼神。在這昏暗的酒吧里,閃閃發光地像星星般存在的眼神。讓我無法忽視它,無法避免地在不經意間與它發生碰撞。


我並不想探索,那個眼神會有怎樣的主人,以及他又會祭出怎樣的套路。我只想一個人喝酒,喝到天荒地老,喝到世界末日。現在是2010年,如果2012年12月真的是傳說中的末日,那麼我賬戶里的錢足夠我喝到那一天。


有一天,我從酒吧走出來,不小心一腳踏空,重重撲倒在地上。我感覺腳腕錐心的疼痛,沒有餘力爬起來,索性不管不顧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絕望地閉上眼睛,如果可以這樣死掉多好。

一雙有力的手將我從地上拉起來,關切地問:「怎麼摔倒了,你還好嗎?」忍痛用一隻腳站定,我抬頭看到一張年輕的臉,我認出他的眼神。


「你要不要緊?」他又問。


我揮揮手,「謝謝,不要緊。」我嘗試離開,結果才邁出一步,「撲通」一聲,整個人跪在地上。他跟上來,俯身背對我:「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醫院,我就住在對面。送我回家好嗎?」我虛弱地問。


從酒吧到我的住處400米的距離,我貼著這個陌生男人的背,漫長得彷彿經歷千山萬水。是猝不及防中他令我想起,那一年,我過生日,某人問我要什麼禮物。我笑著說,我什麼都有,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你背著我,在深南大道走9遍。我仍然記得,那一日,我們在午夜的深南大道恣意地嘻笑,我在某人背上張開雙手,做飛翔的姿勢,他氣喘吁吁地奔跑。是那麼快樂。

這個年輕男人,他背我到樓下,背著我進電梯,背著我用我的鑰匙打我的門,他背我到沙發旁邊,轉過身想放下我,可我仍緊緊抱著他不放,我竟貪戀一片刻虛妄的溫暖,捨不得放開。


凌晨3點的夜無比寂靜,安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然後,他會錯意了,在我的擁抱里猛然轉過身,開始激烈地吻我。我沒有抗拒,僵硬地承接著他的暴風驟雨,而後卻吃驚地發現,身體竟會被一點一點地喚醒,被他攻陷的一刻,體驗到久違的,快樂。


一切恢復平靜。他忙前忙後找來冰塊、毛巾,蹲在我面前「你白天怎麼辦啊?」他看著我問。


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怎麼辦?他一邊仔細替我處理扭傷的腳,一邊說,「你想要吃什麼,我可以給你送過來。你家有扭傷的葯嗎?24小時後要擦點葯。」

「我可以叫外賣的。他們也可以幫忙買東西。」我不假思索拒絕。


他又找了一張紙,寫下兩串號碼,「這是我家電話,這是我的手機,有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天亮了,他要走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回來,「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的名字是林航。」他用依然明亮的眼神凝視我,似乎有所期待。


我只是平靜地點點頭,「再見。」


「有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他再次叮囑,退到門外,輕輕關上門。


一覺醒來,又是黃昏。無法出門,只好去開電腦,發現聯不上網,我只會重啟路由器。可是沒有用。


我看到林航留在桌上的電話號碼,不,我不會求助一個一夜情對象。他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個借口。我打開冰箱,取出來一罐啤酒,一飲而盡。將易拉罐扔在空中,聽它落在客廳地板上,發出空洞的撞擊聲。


三天後,我稍微行動自如,又走在去買醉的路上。一進那間酒吧的門,就看到林航。他走過來問我:「你怎麼不打我電話?」


「你也沒打我電話。」我說。


「我沒你電話。」他沒好氣地說,「我希望你會主動聯繫我,我怕你覺得我們只是一夜情。」


「我們就是一夜情啊。」我好笑地說,「不然你覺得是什麼呢,一見鍾情?」


他失落地坐下來,「算我自作多情,好吧。」


我先叫了血腥瑪麗,然後是藍帶白蘭地,一杯接一杯地喝,他不喝酒,只是望著我。我突然覺得這麼大眼瞪小眼沒什麼意思,放下杯子,問他:「你會修電腦嗎?我聯不上網了。」


第二次,帶他回家。他不僅替我修好了電腦,還有書房的百葉窗,換掉了陽台忽明忽滅的燈、處理好廚房滲漏的水管……他無奈地搖著頭,「你家這麼多東西都是壞了,怎麼都沒找人修?」


我聳聳肩:「懶得找,以為捱一捱,就會到世界末日,誰知道日子會這麼漫長。」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


我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踮起腳挑逗地去吻他又長又黑的眸子。冷不防他往後退一步,我踉蹌了一下,全然沒料到他會拒絕:「你怎麼了?」


「我不想要一夜情,我要的是一輩子。如果你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人,那麼這一夜歡娛,我寧願不要。」他表情很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可我卻笑場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小朋友,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韓劇看多了嗎?這是深圳,我自己有沒有一輩子都不知道,誰跟你來一輩子。」


他彷彿受到侮辱,生氣地摔門而去。我覺得很莫明奇妙。


第二天去酒吧,沒有看見林航。在欲擒故縱嗎?我想。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他仍沒有出現。果然是套路,我想。


有一天,我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突然之間覺得眼前一黑,瞬間不省人事。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床頭吊著點滴,林帆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看到我吃驚的表情,他解釋道:「我有留電話在那間酒吧,告訴服務員你是我朋友,如果你有什麼事讓他們要打我電話。」他頓了頓又說,「昨晚你酒精中毒,醫生說你身體機能極差,以後不能再喝酒了,再喝會死的。」他似乎很受打擊。


「能喝死多好,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根本不在意。


他又痛心又氣憤地說:「葉明仙,你醒醒好嗎?逃避不是辦法,黃鶴已經和你分手一年多了,你還在要死要活的,你這樣他就會心痛嗎?會難過嗎?」


我震驚地坐了起來,「你?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


「是的,只是你不記得我了。四年前,我初入宇宙,公司周年慶那天你代表總辦上台致辭,我仍記得台上的你是那麼明艷動人、神采飛揚。你是我的一見鍾情。只是那時你是公司高管,而我卻只是初來乍到的一線員工,你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女神……我很拚命很努力地工作,想要升職,想與你的差距小一點再小一點,不想去年你突然辭職了,不知去向。直到我無意中在酒吧遇到你。」


「宇宙?」我念著這個令我心碎之地,「你要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


「開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在你面前,我又自卑,又很擔心,我不知道是該想靠近還是該遠遠地保護你,我沒料那一夜會發生……那夜之後,我特地去找公司的總辦的朋友打聽關於你的一切,才知道是因為黃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麼隱秘一件的舊事,如今卻輕易被林航打聽到了,難道,公司的人已經知道且傳開了嗎?



那一年在宇宙,我僅是銷售一線的小組長,黃鶴是我的組員,他工作刻苦又認真,一到周五,其他同事一下班就甩開文件,互相邀約著去哪哪哪放鬆一下。唯有黃鶴仍對著報表,頭也不抬地說:「你們去吧,我這還有事呢。」


後來聽說他家境貧寒,每月的薪水要寄去資助弟弟妹妹上大學,這個自律又上進的男人,讓我肅然起敬。我有心幫他,在劃分工作的時候,讓他負責熱門的區域。他自己也爭氣,沒過多久就升職,與我平起平坐。


我們因為工作的交集,情愫暗生。可宇宙公司早有明文規定,公司內部員工不得談戀愛,否則至少有一個得離開。我當時已打算好了要另謀高就,被黃鶴攔下來:「你別傻了,我們現在在公司做得風聲水起,出去上哪裡再去找宇宙這麼好的平台?咱倆談戀愛的事不說誰知道呢。就算被發現了,到時再走也不遲。我現在離不開你!」


在黃鶴的勸說下,我留在宇宙。和他保持地下情,每天下班分頭各走各的。連我在公司最好的女友,都只知道我有男朋友,卻不知對方是何方神聖,我們瞞得天衣無縫。


在工作上,兩個人齊心並肩,互相提攜,業績斐然,一起升入高層。那一年為了幫黃鶴競聘華東公司總經理,我主動退出競爭,熬無數個日夜,為他修改提案。後來,他終於成為總經理,我成為他得力副手。


他當上總經理不久之後,他突然對我說:「公司有人看見我們在一起,上頭開始懷疑我們。其實,我們兩年齡不小了,是時候談婚論嫁了,不如我……」


我果斷打斷他,「我辭職好了。」


「可是你能走到現在也不容易。」他滿臉感動。


「不要緊,你的位置比我高,以後靠你養我了咯。」我滿不在乎。


次日,我主動提出辭呈,正式離職那日。驟然之間聽到,黃鶴與黃柳玉的婚訊,我如遭晴天霹靂。他的確有打算談婚論嫁,只是對象不是我。公司所有人都收到喜帖,除了我。


當時宇宙公司的人只知道,一個月內公司發生兩件大事,副總突然辭職,總經理突然要迎娶了某位富家千金,卻沒有人知道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是他演技太好,是我們之前往來太瞞天過海了,令他得以如此輕易地擺脫我,且不留痕迹。


我一夜之間受失戀加失業雙重重創,這個男人,這個數年來夜夜與我耳鬢廝磨的男人,我發現我根本看不清楚他,我不知道他何時變心、何時暗渡陳倉。我甚至不知道,我之於他從一開始,是不是就是一枚棋子。已成棄子的我有苦難言,欲哭無淚。


此刻,林航說知道我與黃鶴的事。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麼,又知道多少?可是他眼裡的同情,令我既傷心又傷自尊。


我葉明仙,曾在商場叱吒風雲,戰績無數,被業內喻為刀槍不入的女魔頭,誰知道今日,我需靠一樁夕日緋聞被舊同事記起?


我將思緒拉回到現實,抬起頭問林航:「我現在,是不是糟透了?」


「比起你從前在職場披上盔甲的樣子,我更喜歡,此刻柔軟而真實的你。」他溫柔地說。


我眼睛一熱,不想在他面前哭。「喂,我餓了,你去給我找點吃的吧?」


「你要吃什麼?」


「都可以!」我眼睛望向別處。


半個小時後,林航提著一個大袋進來:「不知道你會想吃什麼,我多買了幾種。」我看了一眼食物,一點胃口都沒有,又不忍拒絕他的好意。


我挑來挑去挑了雲吞面,吃了兩口,就吐了。「太油膩了。」我抱歉地說。


他默默地替我收拾妥當,然後又飛奔出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拎著盆盆罐罐。


打開一看,是一個煲湯的鍋,還有米。


我看他乒乒乓乓、笨手笨腳煮粥的樣子,感嘆到:「你真的是太不能幹了。」怕他傷自尊,補充道:「倒是像個好男人的樣子。」


醫院裡有很多蚊子。可我不喜歡蚊香和驅蚊水的味道。深夜醒來,睜開眼睛看到他拿著雜誌,在替我驅趕蚊子,我又閉上眼睛安心地繼續睡。醫院的床太小了,我們只能側著睡,像並在一起兩把弓。


我出院後,他就搬來和我一起住。


他銷了假要重新去上班,一大早他已換好衣服,鞋子,拎著公務包,卻磨蹭著不肯出門。我問:「你怎麼不走?」


「我,我想你送我上班!」他有些羞澀地說。


我笑,心想,這個人真會撒嬌啊。我鎖了門,跟他一起去坐鐵。送到他宇宙公司門口,他看了看錶說:「反正時間還早,我再送你去地鐵吧。」


他又送我到地鐵站,我正要揮手告別,沒想到他會說:「反正你又不用上班,再陪我走公司吧。」


我又陪他走到公司。這回總結束了吧,結果,他說,「還有15分鐘,我再送你到地鐵站。」


我好氣又好笑:「你累不累。」


「不累!」


他陪我走到地鐵站,還要跟我進站,執拗地說,「我要看著你上車。」


我終於上車了,轉身說,「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遲到了。」


不料,他在車門要合上的最後一秒,突然跳上了地鐵。


我驚喜交集:「你瘋啦,不要上班了?」


「嗯,突然就不想去上班了。」他吊兒啷噹地說。


「你這樣不敬業,怎麼會升職?」我嘆氣道。


「我不想升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認真地說。


我抬頭仰視眼前這個男人,他和黃鶴是不同的,黃鶴是個工作狂,從來捨不得多請假一天,既使我生病了,也只是忠告我多喝水,吃頭孢不能喝酒。


以為從此我會做個散淡的人,每天散散步,看看碟,然後等林帆下班回來一起吃飯。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通來自宇宙的電話,宇宙集團老闆的親信陳生約我見面。


我滿懷疑問地前去赴約。


會面之後,這個以往在工作中向我傳達集團指示的男人,在一番客套之後,單刀直入地說:「葉小姐,願意再回宇宙嗎?」


我很吃驚,卻不動聲色。


他往下說「自從你離開後,公司業績出現一定程度下滑,我們通過對一些大客戶調查,發現之前一些重大項目,是你在起了決定性因素,而不是黃鶴。我們希望你回來,重掌大局。」


「要我來,黃鶴呢?」我問。


「你願意來,我們有辦法黃鶴安靜走路。我們已經掌握了他一些證據,他不得不……」


我不置可否。


他耐心地說服:「你與黃鶴的事,我們早有耳聞,難道你不想復仇嗎?你甘心被他背叛嗎?你是個有野心的女人,真的願意只做家庭主婦?只有宇宙知道你的實力,這是你翻身的機會。」


「可是我已經賦閑快兩年了,偌大的宇宙集團不可能找不到擔當大任的人,你們突然來找我,想必不僅僅是替我復仇這樣簡單吧?」我反問道。


他露出迷之微笑:「葉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


隔幾日,我約總辦的阿芬吃飯,她原先是我的秘書,現在是總辦主任,算是我一手提撥的吧。


她一見我就激動地壓低噪音:「你真的要回宇宙?真是太好了。當初,我們都替你不值,黃鶴那個王八蛋,終於該滾蛋了。」


「我還沒同意。公司現在這麼機密的事,也傳得這麼快嗎?」我不悅地說。


她看出我不高興,連忙正色地道,「別人也不知道,我是因為陳生來找我要你的聯繫方式,猜的。我保證誰也沒有說。」


我緩和語氣,「估計也只有你盼著我回來吧,他們都叫我女魔頭。」


「你當年那可是恩威並施啊,叫大家是又愛又怕。」阿芬連忙說。


我和阿芬聊了半個鐘,假若無意地提起:「你認識林帆嗎?」


「太認識了!人帥又有修養。公司很多女同事仰慕他。可惜,他宣稱已有女朋友了。」阿芬八卦地說。


「我想知道他工作情況,誰要你說八卦。」我說。


「蠻聰明,近兩年不太積極,但上頭喜歡他,在業務二部做主管,好像要準備升他……」阿芬說著,我心中一凜。


告別了阿芬,我慢慢地走回去。坐在小區樓下石椅坐下,我發了很長時間的呆,想了很多,很多。


我不能重蹈覆轍!


林帆下樓,看到我坐在那兒,連忙跑過來:「你跑到哪裡去了,打你手機也不接,我正想出去找你……」


「我要回宇宙工作了。」我用冷靜的語氣對他說。


他一愣,但很快說:「也好,你高興就好。」


「你知道,公司規定,是不準內部戀愛。」我說。


「我可以辭職。」他不假思索,一如當初的我。


「不,我不需要你辭職,你可以繼續留在宇宙。我希望你,就當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艱難地說。


他悲傷地望我,「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以後會很忙,恐怕不會有時間理你了。況且,憑你現在的資歷,也幫不上我任何,我需要一個能幫得上我的男人。」我殘忍地說。


「恩,我懂了,像我這樣沒什麼能力,地位卑微的男人,是不夠資格和你站在一起的。你之前是有空,才順便理一理我吧?」他的臉上流露出無比的失望。「原來你是這樣的女人。」


「我一直就是啊,否則,那多年,我要怎樣在這殘酷的都市生存,要怎樣在鉤心鬥角的宇宙公司上位呢?你看到的那個受傷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


他眼睛裡的星星一點一點地黯淡,我看著他彎腰輕輕將我家房門鑰匙放在椅子上,轉身,給我留下一個頹然的背影。


對不起,我是葉明仙,我只相信工作,不相信男人。我不能夠,一直站在原地,一直舔著傷口乞憐,讓你帶著同情愛我。


一年之後。


應酬之後的深夜,我拖著疲憊身體滾進家門,踢掉高跟鞋,扭開電視機,倒了一杯紅酒,癱在沙發里。


是財經頻道,我看見那張令我難以忘懷的臉。時隔一年,他變得更成熟自信,英氣逼人。


我看見主持人問他,「是什麼令你決定離開父蔭,獨立創業,且在短短一年時間發展得這樣風聲水起?」


「其實我一直都沒什麼野心,覺得在宇宙做一份工作就很好了。直到一個女人令我知道,在這個城市裡,你沒有能力和地位,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他的眼神悲傷,臉上並無任何春風得意。


「可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本是宇宙的太子爺,在宇宙你就可以輕易得到一切。」主持人說。


他低下頭,「我就是不想這樣,就是不想讓別人看低,不想讓她覺得我要靠家裡……」


我啪一聲關掉電視機。這一切,對於我並不是新聞。


一年以前,陳生露出迷之微笑:「葉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老闆的條件是,你必須離開他的公子——林航。」


「林航他竟然是……我可以對你說不嗎?」我既震驚又無力地問。


「你以為你說不,你就可以如願嗎?上一次你之所以慘敗,就是錯在太感情用事了,你不要重蹈覆轍。」對方胸有成竹地說完,似乎又怕惹毛我,又補充道:「你不要介意,林老闆其實很欣賞你的,只是作為兒媳而言你太聰明了……」


我點點頭,「我明白,他擔心我是武則天。」


……


此刻,我掩著口,站在黑色的屏慕前潸然淚下,對不起,是我在不再相信愛情的時候,遇到了最好的你。可我已沒有餘力去承受這樣的好。


就如太宰治所說:有一種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對不起,我就是這種膽小鬼。


PS:昨天我被打擊到了,沒有勇氣和熱情繼續寫,所以今天硬是把本打算寫很長的故事,一下子收尾。


作者:魯西西


專欄作者,已出版書籍《 一生之彩》等,本微信號發布內容均為作者個人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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