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拔罐療法」 ：菲爾普斯秘密武器如何起效

圍繞因菲爾普斯「代言」而火遍全球的拔罐療法，西醫就其作用機理給出了各式各樣的假設。雖然目前依然缺少足夠的理論支持，但大多數人確信拔罐是有益無害的。

著名游泳運動員邁克爾·菲爾普斯在里約奧運會上勇奪5金1銀，因為拔罐而留下的滿身紅印火遍了世界。隨著「菲魚」一路高歌猛進，「拔罐」在國際互聯網上的搜索量扶搖直上。美國《Slate》雜誌網站評述稱：雖然我們知道，從名人身上獲取的健康資訊未必靠譜，但在談到運動後康復時，奧運賽場上的精英分子還是值得效仿的。

作為中國傳統醫學的一部分，在21世紀的歐美，拔罐依然籠罩著神秘色彩。為此，外媒用盡量簡單易懂的語言描述這種療法，如：「它通過製造真空作用於皮膚，緩解肌肉酸痛以助康復。不管意圖和目的如何，該療法會形成標誌性的痕迹——很大的紅色圈印。」

拔罐療法是否有效？站在現代醫學的角度，如何定義它的療效？接受拔罐的人普遍對其評價很高，但在西方醫學專家看來，如何量化它的好處，依然是個待解的難題。

激發炎症以提升抵抗力

美國《紐約時報》提到，迄今為止的大多數醫學文獻都沒有明示拔罐的效果，還有些人質疑拔罐的生理學依據。總體來說，由於缺乏先例，幾乎所有涉及拔罐的研究都帶有比較明顯的傾向性。只有一點是明確的：在所有實驗中，相信拔罐療法的人接受調查時，都說自己主觀感受很好。另外，如該文所言，「拔罐不能造假，拔過了就是拔過了」。

研究數據的缺乏導致人們對「拔罐是否有效」無法形成統一意見，但沒有誰否認，這種療法是非常安全的——諸如燒傷、血管損傷、感染、不良反應等常見併發症基本沒有出現在國外主流媒體上；最可能讓患者卻步的，是「拔罐後的皮膚是否美觀」這一點。

從生物學意義上講，是什麼因素讓拔罐起作用？美國《大西洋月刊》是這樣分析的：拔罐的核心機理在於加大特定部位的血流量——首先通過真空抽吸造成局部毛細血管破裂，使血液流向附近的軟組織，造成明顯的紅色印痕；之後，破裂的毛細血管會激發身體自然、持續的炎症反應。奇妙的是，這種炎症通常不會導致疼痛，而是給人以精神振奮的感覺。

接下來的問題在於，為何要主動激發這種炎症？根據現代病理學理論，發炎可以被理解為身體針對輕微受傷的適應性反應，一般的輕傷都是通過發炎治癒的。從這種意義上說，拔罐未必可以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在較長時間內有助於提升人體抵抗力。

所有醫學院學生都知道，炎症意味著「紅腫、發熱、腫塊、疼痛」。拔罐造成的毛細血管出血與一般的外傷造成的青紫有什麼不同？紐約西奈山醫院的副教授休曼·達內什（HoumanDanesh）博士認為二者本質上相似，「不過，拔罐更像被手杖擊打後的情況」。

「安慰劑效應」不是全部

拔罐是如何加速運動員的康復過程的？按照《Slate》的說法，有些疼痛在特定的情境下可以被看做是積極的，甚至令人舒適的。身體受到刺激，就會釋放有助於緩解疼痛的化學物質。另一種解釋是：拔罐能把因疲勞而變得僵硬的肌肉「化開」——嚴謹地說，拔罐類似按摩的功能使局部供血改善，有助於排除肌肉內積存的乳酸，從而快速消除疲勞感。

「這些都是推測，」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大衛·舒特萊夫（DavidShurtleff）博士對上述觀點持保留態度。他告訴《大西洋月刊》：「我們尚未仔細考證拔罐前後的肌肉血流量情況。」

《紐約時報》提到，許多西醫範疇之外的療法機理不明但確實有效；與之相對，也有很多理論上可行的療法在現實中不起作用。如果非得為前一種情況找解釋，那麼，我們可以大膽猜想，拔罐作為美國游泳隊的秘密武器，其至少具備「相當誇張」的「安慰劑效應」。

不少醫學研究者和運動生理學家已注意到這種可能性。列昂尼德·凱利茨曼（LeonidKalichman）是以色列本-古里安大學的研究員，他告訴《紐約時報》：「『安慰劑效應』廣泛存在於臨床治療當中，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拔罐時，它的意義比其他理化作用更顯著。」

如果這樣的假設成立，剩下來的問題就成了：如果「安慰劑效應」強大到一定程度，它能否幫助人體加快修復損傷？這個問題仍是現代醫學界的一大懸案。

正如《Slate》所總結的那樣，醫學界流傳著一種說法——同一現象的多次重複不足以構成充分證據。具體而論，運動員們愈發熱衷拔罐，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是萬靈藥。因此，在更有說服力的研究結論出現前，不妨將拔罐定位為一種另類的安慰劑，這是最穩妥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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