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K字頭紅皮車才是最髒的情懷，每次回家就像看了一路B級片

「他變賣一切，包括家中院里嚇唬路人的老虎，買下一張永久車票，登上一列永無終點的火車。他從路經的車站寄來明信片，興高采烈地描述車窗外瞬間閃過的世間萬象，彷彿將一首飛逝的長詩撕成碎片向著遺忘之鄉一路拋灑。」

坐在春運的火車上看到小說里的這一段，我突然沒了興緻，索性把書合上啃起了雞腿來。

在上火車的15分鐘前，我幻想著自己身旁會坐個什麼樣的姑娘，而踏上火車的那一刻，我只想做個聽不到聲音的聾子。

小孩的哭泣，老娘兒們的吼叫，電視劇和嗨曲，以及大聲闊論著當今天下的走向和世道，所有關於火車的烏托邦崩壞在了我眉頭的褶皺里。

感受著你推我搡互不相讓的醜陋體驗，我站在12排7號打量坐在我位置上的姑娘，友善的靠近問她的座位號碼。誰知她翹著二郎腿好像根本聽不見，一邊吃著削好水果，一邊若有所思的四處張望，最後選擇看向了窗外。

當我再次發問，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她無情瞪了我一眼，磨磨蹭蹭的穿上鑲著珠花的高跟鞋，提著一口袋速食麵和榨菜，歪歪扭扭的走向了另一節車廂。

看來，打一開始，她就是知道的。

說實話那一刻我有點內疚，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虐狗的農場主，壓榨了工人的資本家；剝奪了本該屬於她奮鬥之後獲得的勞動果實。

但當夜晚來臨之時，看見給抱小孩婦女讓座，躺在我腳邊的好心人，我為自己白天的舉動感到驕傲。

乘坐交通工具都是一種折磨，而火車是最折磨的那種。

坐一趟橫穿三省的紅皮火車，那真是體驗了2017年的第一波開年高潮。行李多，人多，站著坐著都不好受，剛開始大家還注意點素質和形象，2個小時後，都他媽當這是菜市場，無論是場景和氣味都能讓人絕望。

大爺的香港腳放在你的零食旁邊，襪子微微有點發黃，旁邊老哥囫圇的吃著還未泡開的泡麵，嗦嗦的聲音和酸菜的味道。

兩面夾攻，再加上腳邊和凳子底下那一個個鮮活的面孔讓人抬不開腳，頓時心生怒氣，又不好表現出敵意。

而對於那些一上車就抱怨，和別人理論吵吵的人現在和我一樣，麻木的看著窗外，只盼望著到下一個站上來幾個妖艷的婆娘養養眼，看在熬到終點之前有沒有什麼奇妙的際遇，以此重複循環。

相對來說，夜晚的車廂要比白天好過得多。安靜，並且不晃眼，沒休息好的姑娘們也隨著夜晚來臨，睡姿豪放起來，甚至還有一些其他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有時候興緻來了，即使白天也擋不住令人羞恥的心騷。

趁著對面的乘客假裝睡覺的功夫，坐對面的男青年就偷偷的把手伸向了對象領口那兩團鼓鼓的大包。而那兩個哥們時不時眼睛縫裡閃動的神采，給了他倆默契，憋足了呼吸看戲。

大家沉默著，事情發生著。

第二天早上我整理好行李，準備下車經過靠前座椅的時候，我看見了占我座的那個姑娘。

她疲憊了一夜的身體橫躺在座椅上一動不動，毫無所知窗外透進來的光睡的正香。

天邊一道霞光映射在她的絲襪上然後失去了蹤影，我想，待會上車的人一定又會要她讓座吧。

現在的高鐵，上車就是睡覺。火車速度越來越快，人也越來越疲勞。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以前坐綠皮車紅皮車，可以跟身邊人聊聊天。或者看看別人聊天打牌什麼的。現在坐高鐵，上車就合眼，或者就是玩手機。

雖然體面，但是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