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給植物人男友治病我成風塵女，誰料他好轉我卻遭致命打擊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木子蘭蘭 | 禁止轉載

1

唐果盤算著，必須趕在小年之前掙夠春節期間的生活費。

唐果塗上厚厚的脂粉，換上肉色加絨褲，套上深色長棉衣，深夜九點出了家門。

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更冷些，進入臘月幾乎沒出過太陽。樹杈上光溜溜的枝丫讓內心頓升蕭瑟蒼涼。風嗚咽地捲起塵土，模糊了視線。偶爾有行人戴著口罩腳步匆忙，車子飛馳而過。

環線下有天橋，盤踞著流浪者、拾荒者，兩旁的墩子和橋面正好遮風擋雨。常年陰暗潮濕，貓狗排泄物伴著人的尿騷味，卷進風裡然後被吹散。

唐果站在最靠邊的墩位下，把棉衣拉鏈拉開，露出低胸美體內衫。她保持著挺胸收腹的姿勢，從側面看，她有傲人的雙峰和緊緻的尖下巴。

十米開外的地方，那個鑽在一堆破棉絮中的老人，他看唐果的眼神里儘是譏諷。

遠處有鞭炮聲響起，煙花照亮了半個夜空，短暫的?爛之後即刻恢復寧靜。

風來一陣，歇一陣，牙齒不自覺地打起了顫，磕得吱吱響。

唐果想起小時候吃炒蠶豆，扔兩顆到嘴裡，牙齒咯嘣脆。等牙齒又打顫時，她乾脆大口大口嚼起來，雖然嘴裡什麼都沒有，但活動活動面部肌肉，能感覺身體暖和些。

有男人靠近時，唐果便停止跺腳。裝作若無其事的散漫樣子，把長棉衣撩向一側，露出繃緊的大腿和臀部。

「小姐玩玩唄。」

「三百！」

「你倒把自己標得挺貴的。」兩個油里油氣的男人其中之一說著。

「貴了，就是看著還有點年輕，確實貴了點。」另一個附和。

唐果討厭被人叫成小姐，雖然性質是一樣的。她擺出一副沒錢別找老娘討價的鄙夷，目送兩個男人走遠。

大路那邊有幾家極簡陋的招待所，放著類似廣場舞的曲調，一家比一家的音響開得大聲。這裡住的大多是漂泊的異鄉人，生存都無瑕顧及，哪還能挑居住環境。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唐果有點失望，後悔放了之前那單。這麼冷的天，沒有幾個人願意在這個點出門了。焦躁讓內心增加了不少熱量，牙齒停止了打顫，唐果伸長脖子繼續張望。

已經連續三天沒做到生意了，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落空！單皮尖頭高跟鞋讓唐果站得很吃力，鞋碼數本來剛好，因為套了雙厚毛祙，大腳趾邊沿已經擠得麻木了。

誰他媽發明的破鞋！純粹是折磨女人的利器，跟以前的裹小腳是一路的。唐果邊想著邊低頭往旁邊看，找塊乾淨的大石板坐了下來。

寒意從臀部慢慢擴散至全身，唐果從口袋裡掏出了大前門，熟練地摁住打火機點燃。猛吸一大口後，仰起頭悠閑地吐出幾個煙圈。

唐果忘記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在租房裡，她從不當著周海軍的面吸煙。冬天比夏天抽得多，這種夜晚，身體心靈雙重煎熬，抽煙彷彿是最廉價的放鬆。

有個人影正朝橋墩靠近。

2

周海軍躺在床上，雙目茫然地盯著頭頂上方。

唐果出門時，他假裝勻稱地打起呼嚕，睡意香甜。聽著她輕聲合上鐵門，高跟鞋在水泥台階上敲擊的沉悶聲，漸行漸遠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唐果白天會在他的頭下方墊上兩個厚枕頭，那個半斜的角度剛好可以瞟見窗外的蠟子樹。結籽的蠟粒飽滿壯實，在老家是可以晒乾當藥材賣的。

伸進窗檯的枝丫，長了幾個淺苞，分了幾個杈，掉了幾片葉，周海軍一清二楚。

記得當初來這個小城時，看到綠化帶兩旁全是這種樹。蠟葉青綠茂盛，開花結籽後自行凋零，掉進泥土裡成為樹木的天然養份。

周海軍對唐果說：「果果，我們從老家雇幾個人來摘蠟果，就地晒乾再裝回去賣，可好？」

唐果就笑得接不上氣，「你以為這兒是你們村啊，這是別人的地盤。誰允許你摘了？你倒是造個經營許可證啊？」

確實夠幼稚，晒乾了不過才三兩塊錢一斤，裝回去得多少運費啊。周海軍也跟著傻樂。

那時候的時光很慢，兩人一起擠公交上下班，樂滋滋合吃一份一葷兩素的盒飯。唐果知道海軍愛吃炒年糕，周海軍知道唐果喜歡各類小吃。

在沒有Wi-Fi的房裡，他會租來老舊的VCD碟片，買一套低音炮雜牌音箱。他們也談時事新聞、娛樂八卦，驚嘆房價樓市的高不可攀。

日子平靜如水。

周末，唐果便把她長如瀑布的黑髮垂下，周海軍拿著梳子，輕挨著頭皮梳至發梢。動作輕柔，眼裡溢出滿滿的關愛呵護。

周海軍出事後，在醫院裡搶救，醫生讓她要有心理準備。唐果等在手術室外異常冷靜，她暗立誓言，如果周海軍撒手離去，她絕不苟活人世。

最終，搶救16小時後，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一星期的周海軍醒了，頭部以下部位神經嚴重受損。

光剩一條命，不能站立，不能說話，連個水杯都端不了，跟個活死人沒有區別。生無可戀的周海軍靠著營養液度過了前三個月。

周海軍出院，唐果就把齊腰長發剪掉了，她用一個透明袋裝好壓在鞋盒裡。她不想因為洗頭太煩瑣浪費時間，更不想周海軍看著傷心。

唐果常年留著遮住半張臉的菠菜頭，她覺得這樣正如她不明朗的人生，遮掩著度日。

床尾被窩裡放了兩個大熱水袋，唐果出門前會灌上滾燙的開水。周海軍對冷暖根本沒有感知，幾個冬天過去了，腳上連個凍瘡都沒長。

倒是唐果，手腫得像饅頭，每年冬天必會裂開小口子，血紅血紅。

天花板是吊起的化纖石膏體，有些地方已塌陷，半夜經常有老鼠出沒。周海軍的眼睛沿著吊頂的花紋圖案，來回丈量著，幾個圓形，幾朵星狀，圈住幾個正方形。

他的全部生活就是躺在床上，日復一日。

3

唐果夾起煙，討好地站起，任憑對方打量。

來人大概三十來歲，戴著鴨舌帽，臉上毛孔粗大，酒糟鼻被風吹得通紅。

「什麼價？」男人的聲音乾脆不拖泥。

「全套服務二百，大哥請放心，活好便宜。」唐果盡量把聲音往嗲嗲的角度上靠。這是脫口而出的價格，對方如果還價，就180、170慢慢減。

少賺總比空手而歸強！唐果想，其實她平時會根據客人的穿著來喊價。

「你得跟我走！」

「我不包夜，去那邊招待所開個小時房，事完走人。」唐果每天最晚凌晨一點必須回家。

「去早稻坪，不遠，我有車。」男人指著不遠處的麵包車。

唐果有點遲疑，臨近年關，治安秩序混亂。作為一個外來人口，如果被殺了拋屍，天王老子也不一定找得到屍骨。

還有周海軍，如果她失蹤了，那他會被活活餓死。

「好幾公里路，遠了，回來麻煩。」唐果拒絕了。她坐回到石板上，手指觸到了肉色褲里的零錢，90元，那是每天備用的找零。

這個男人長相極凶，如果劫財，她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會惱羞成怒扼殺她……電影里的情節一遍遍在腦里浮現。

「五百，保證一點前送你回來。」男人冷冷地開出了價。

唐果把手裡快要吸完的煙摁到了地上，黑色煙灰和過濾嘴就分離了。

「就你一個人？」

「什麼意思？」

「這五百塊必須是伺候一個人的價！」唐果曾有次被一個絡腮鬍男人帶到出租屋，她站在樓梯中央假裝停下整鞋，門開時探出幾個窮酸鬼。她嚇得就從樓梯上滾下去，那天幸好穿的是平底鞋，跑得還算利索。

「這個是肯定的。」

「那好，等到地方你就交錢。」唐果把披開的棉衣往身前攏，吸了下鼻子，就跟在男人後邊，穿過馬路上了車。

唐果曾在洗浴中心待過一段時間，雖說那兒環境乾淨些，錢也多些，但是不能隨時回家。她要照料周海軍的一日三餐，為他倒屎接尿，為他翻身擦澡，大熱天才不會起褥子。

再者，洗浴城經常會被突擊檢查。如果曝光上電視，被家鄉人看到了傳到父母耳朵里，就會氣死年邁的父母。家裡人都以為她還在原來的公司上班。

後來，輾轉到了這僻靜之處，她才放寬心。只是生意越來越難做，唐果想起這個出價五百，已經是今年以來最多的一次。

站街的第二年，有個年紀稍長的男人，隔三差五來光顧她。直言不諱告訴唐果，她長得極像他跟人私奔的前妻。

他家拆遷了兩棟樓，只要唐果跟了他，日子舒坦安逸，不愁吃喝，而他也不計前嫌。

唐果看他出手還算大方，人也真誠，就實話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愛人癱在床上，有生之年她是不會拋棄愛人的。

男人告別唐果之前，留下五千塊錢，唐果讓他只要有需要可隨時來找她。

男人丟下一句話：沒想到現在的婊子這麼重情重義，看來人心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後來，男人再也沒來過，想必是找到了終身伴侶。

4

周海軍其實知道唐果半夜出門乾的什麼活。

出事起初，唐果就在周邊找些零工活干天算天。兩個人要吃飯租房，還有水電煤氣電話費，周海軍的藥費佔據了大部分。

醫生曾叮囑過，只要不停葯，不間斷治療。一旦神經恢復，周海軍還是能回到正常人狀態。

這個過程或許是五年，或許是十年，也可能是一輩子。

保險公司賠償的那筆錢沒出三年基本用完，除了有限的青春和肉體，弱不禁風的唐果再也找不到別的辦法了。

初次出門接客的那個晚上，她抱著周海軍哭了整整半夜，然後平靜地描著粗眉，塗上腥紅的唇彩，把臉抹得像刷漆的牆坯子。

記得剛熱戀那會兒，唐果說她最討厭化濃妝的女人，多俗氣，令旁人起雞皮疙瘩。周海軍就是喜歡她的素麵朝天，淡淡得像白茉莉。

周海軍不能完整說一句話，他「啊啊哦哦」急得張嘴亂叫，跟著哭喊，但他無力拖住唐果。

唐果回來之後，一句話不說，打地鋪躺了一晚。第二天紅腫著雙眼給他燉了党參鴿湯。

她拿著湯匙喂他，他開始死咬住嘴巴不肯吞咽。唐果朝自己臉上狠甩兩耳光，「嫌棄我臟？是我太下賤！你是想我去死嗎？還是我們一起死？」

幾分鐘後，周海軍張開嘴唇，她一勺一勺地喂，他一口一口地接。

唐果說：「交不起房租我們就要被掃到大街上，顏面在生存面前他媽的太微不足道了。」

唐果不曾放棄，她白天按時間段給周海軍按摩肌肉。買來針炙理療書籍，按穴位在自己身上扎銀針，熟練有把握後她才敢往他身上扎。

儘管躺了幾年，他的腿還沒絲毫萎縮，只是藥物的激素讓他身體發福了。單薄的唐果每幫他翻一次身，都要使出渾身解數，氣喘吁吁。

唐果每次回來，他都能嗅到刺鼻的香味、煙味。他無數次設想唐果在各式男人身下被蹂躪、被污辱，他就痛不欲生。他用頭去撞床頭，一下比一下狠。連死都實現不了的人，留在世上只有拖累別人的份。

唐果看出了周海軍的掙扎，每次進門就直奔衛生間，洗涮半天再出來。她也會摟著他的脖子，說一大堆暖心窩的話。

「有你的臂膀讓我靠著，真好。」

「你看你一天凈瞎想，白頭髮冒出這麼多，你別怕痛啊，我得幫你拔掉。」

「只要我不餓死，就會讓你吃飽穿暖。」

「如果有一天你能站起來，肯定會把我嚇死，因為那是激動死。」

有時，她也半趴在他身上，任憑兩顆心臟連成一體地跳動，她多想把自己嵌入他的身體里。

回應她的只有漫長無邊的黑夜和他靜靜淌下的淚水。

5

唐果坐上副駕駛座位，一直在心裡念著剛上車時記下的車牌。

早稻坪她去過，那兒是城鄉結合部，有大型的農貿市場。格局跟她現在住的環境差不多，很多待拆建築已人去樓空。

她把手機調到靜音，給10086撥了個號。她緊拽著手機，不漏出半點風聲。

「姨娘么，我是果妹子，半夜擾了你。你去我家看下門鎖沒得，剛才走得急。」

「哦，你問我在哪咯地方？就是早稻坪，我們上星期來過的嘛。」

「莫擔心，我身邊是甲好人。」

唐果用家鄉話說了幾句，然後用餘光去打量那個男人。他面部表情倒沒明顯變化，繼續在專心開車。

唐果悄悄把鞋子的鬆緊扣給拉開了，她想過最壞的打算，就是被綁之前做垂死掙扎，光著腳丫子就跑。

車子駛進一條老巷子，在居民樓前停下了。

「下車，我住三樓。」男人冷冷地說話，飛速下了車。

樓道雖舊，但有聲控燈，男人兩步一邁上樓，唐果踩著碎步跟上。

這片居民區很密集，每個樓梯口有兩戶人家。後樓伸開的晾衣桿快搭到前樓的窗戶了，還能聽到樓層里嬰孩的夜哭聲，應該是安全的。

他不過就是一普通嫖客，哪有那麼多殺人犯。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連她都懂，這世上未必有多少人過得比她慘。

唐果吁了一大口氣，腳步變得輕快起來。二樓其中一住戶門口留出一條縫隙，有人在裡面說話。

剛踏上三樓，她又為剛才的自我安慰後悔了。

有陣陰冷的氣體伴著濃烈的刺鼻味撲面而來，牆角還堆了一團沒燃盡的黃紙錢。唐果在腦里快速搜索著氣味的名稱，有點像洗廁所的84，又有點像醫用消毒水。

男人把鑰匙插進孔里扭動，門就開了。他重重地揪住唐果的胳膊，就把她拖進了房內。唐果的心跳急速上升，看來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6

周海軍出事的那晚，真的可以說是鬼使神差。

唐果有輕微過敏體質，周海軍慾念升騰時，在抽屜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避孕套。之前都是一盒買來，掏一個用一個，從來沒注意裡面是否還有剩餘。

樓底設有計生服務箱，只需投一個硬幣，就能掉出來一個套套。

周海軍從硬幣儲罐里倒出幾個鋼鏰，準備趿上人字拖出門。

「你幹什麼去啊？」唐果對正在興頭上的周海軍戛然而止，有點不解。她兩頰潮紅，有著歡愉的悸動。

「去換個工具，買的用完了，今晚先湊合下。」周海軍笑著回答，「你稍安勿躁，我馬上回來。」

「那個不能用，有的都過期幾年了。」

「那該咋辦，難得周末啊多掃興。」

「你忘了，有次用過之後，我全身起疹子。」

「那我去社區便利店買吧。」

「這還差不多。」唐果開心一笑。

在唐果心裡，真正深愛女人的男人，就該自覺買避孕套，就該為心愛的人買姨媽巾，不讓女人亂吃損傷身體的葯。

什麼72小時長效避孕，都是為懶男人們創造的借口。唐果打開音樂播放器，放著輕緩的音樂，等著周海軍回來。

下樓穿過車道，最靠前的那幢樓有個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穿一身黑色的周海軍被綠化區的樹叢擋住視線，猴急火燎地竄出來，根本沒看路況。

從後大門直衝過來的車子急速剎車後撞上他的背脊，他被車頭彈出六七米遠。

喊聲、嘈雜聲越來越大，唐果趴在窗檯邊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有保安在報警，「120嗎，我們小區發生了車禍，趕緊過來救命啊……」

唐果突然想起，兩首歌已放完，周海軍還沒回來。

周海軍知道她愛小吃，晚歸時會炸兩個丸子，或弄一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紅薯粉帶給她當夜宵。

她試圖撥打他的手機，連想說的話都要出口了，「你這龜速，上下樓這麼久的啊，我都快睡著啦！下次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耳熟的彩鈴響起，手機卻在旁邊的衣袋裡叫得正歡。

唐果發瘋似的衝下樓，心裡祈禱：不是周海軍！肯定不是他！千萬不能是他！

被撞的人趴著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車主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地說，「他背著竄出來時，我剎車已經來不及了……我……不是故意的……」

圍觀有人指責：「這車速也太快了，即使半夜三更，也不能把車開得比飛機快呀，害人害己。」

也有人惋惜：「這年輕人做什麼事都毛毛躁躁，撞飛這麼遠，肯定沒命了！家裡人該多悲痛。」

看到了那身熟悉的山寨品牌運動服，那是唐果在夜市上淘來的。本來她看中的是白色，而周海軍執意買了黑色。他說黑色耐臟，省得她費力難洗。

唐果眼前一黑，頓時癱倒在地。救護車拉著兩人直奔醫院。

7

房間里全是白色紙紮花圈，正中央掛著一個女人的大幀黑白相片，牆上四周是大小不一的彩色照片。

男人把門反鎖，坐在靠椅上兩手撐住頭，陷得很低很低。牆上的老鍾「滴答滴答」地轉動，魚缸里養了很多金魚，抽氧泵發出長串氣泡。

在那些彩照里，男人和女人甜蜜幸福地相互依偎。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女人應當是男人的愛人，像是才去世不久。

老婆剛死，就出去找人上門尋歡作樂，真不是什麼好人！男人終究是用下半身作樂享受的動物。

唐果不知道該怎麼打破沉默，總不能陪著男人一直沉思下去。周海軍醒來沒見她回去，會急瘋的！

「大哥，咱們開始吧。」本來她想開口說錢的事，但看他家裡的裝修擺設，應該不是差那個五百塊錢的主。

男人還是沒動，依舊雙手托頭掩面沉思。

屋內並不比室外暖和，唐果對著手心呵了兩口熱氣，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然後她坐下脫掉鞋子。準備下一步脫肉色褲，還得先把那90塊錢從膝蓋彎曲下拿出來，再脫上衣打底衫。

唐果想火速完事，急趕回家。

「把衣服穿好，誰讓你脫了。」男人騰地站起，

「想走？沒那麼容易！」 （原標題：愛情無關風月，讓人痛徹心扉 作者：木子蘭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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