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聘」悄然流行，這對公司多元化有何助益？

撰文：Ellen Huet

許多企業正在嘗試平權行動，但他們並不會用這個說法

「我想要的是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

2013年10月，周怡君(Tracy Chou)公開挑戰科技公司，要求他們公開軟體工程師當中女性的比例。令人驚訝的是，挑戰居然成功了。在一年的時間裡，蘋果(Apple)、Facebook、谷歌(Google)等企業發布了它們一邊倒的性別比例以及種族統計。時任Pinterest工程師的周怡君，成為了科技行業多元化運動的代言人。

Pinterest自稱是一個努力僱用女性、黑人和拉丁裔的企業。在2015年，它宣布了一系列雄心勃勃的目標，包括30%的新聘工程師將為女性。這個圖片分享網站達成了一些目標，包括至少8%的新僱用工程師系黑人、拉丁裔或者美國印第安人，但2016年僱用的工程師當中女性只有22%。2017年，該公司將目標下調到25%。

周怡君說：「顯然我們都希望這個比例能更高，更接近30%。」她在2016年5月與人一起創辦了倡導團體Project Include，6月從Pinterest離職（她說想要嘗試一些新東西）。Pinterest表示，公司主要是想僱用女性擔任更多高級職務，不過物色到合適人選需要很長時間，再說這一目標本身也意味著諸多挑戰。公司多元化主管坎迪斯?摩根(Candice Morgan)說：「制定公共目標會鼓勵團隊將主要精力用於進行更真實的對話，更深入地了解如何取得有實質意義的進展。」

「平權行動招聘」

Pinterest比大多數企業做得更好。這個有代表性的科技巨頭的多元化數據過去兩年幾乎沒有改善，有些還出現了下降。一開始，許多公司在招人的時候嘗試採用「盲選」，比如，把簡歷中的姓名和照片去掉。有些公司現在不僅僅想遮住自己的眼睛了。

Twitter設置了具體的招聘目標。

Facebook給招聘人員招聘「多元化員工」的獎勵翻倍。

女性招聘比例持續下降的微軟，將經理的獎金與多元化僱用掛鉤。

甚至像舊金山的Penny這樣只有四名員工的個人理財初創企業，也在試圖解釋其他招聘視角的價值。

這些企業採用平權行動招聘，雖然大多數都謹慎地避開了這個叫法。「我有不少客戶說，『我們想要更進一步，』或者說，『聽著，我們不知不覺做了帶有偏見的事情，這些事情並沒有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為科技企業提供多元化諮詢的伊馮娜?哈欽森(Y- Vonne Hutchinson)說道。她也是Project Include的聯合創始人之一。雖然許多公司都有意避開諸如「平權行動」和「配額」這樣的字眼，她說，「但多元化招聘正以去年所未見的勢頭推行。」

估值38億美元的工作聊天應用Slack的工程總監萊斯利?米利(Leslie Miley)說，該企業實行「目的招聘」。「我想要的是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他又補充說，其標準包括這樣的因素，比如候選者是否是退伍軍人，是否念的社區大學，是否是家中第一個獲得學位的人。 Slack已經將女性工程師的比例從2015年的18%提高到了目前的24%。

TaskRabbit的首席執行官、非裔的斯特西?布朗—菲爾波特(Stacy Brown-Philpot)在2016年10月表示，她的公司需要對某些群體進行「優先處理」，以履行使其員工隊伍看起來更美國的承諾。「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用平權行動的說法，」她趕緊補充道。TaskRabbit正在緩慢地向非裔美國人占員工隊伍13%的目標邁進，非裔美國人在美國所佔的比例也是這個數字。

哈欽森是一名黑人婦女，她的母親在平權行動的幫助下得到了一份聯邦工作。她意識到客戶對這個詞很敏感，但矽谷對於精英管理的篤信並未讓平權行動得以落實。她說：

「

平權行動也受到不少抵制，但為了使代表性不足的群體進入他們被排除在外的工作和機構，這是最成功的方法之一。

」

周怡君承認，對於那些主導矽谷工程部門的白人男性和亞洲男性來說，很難對機會平等的關切產生共鳴。但她說，實現公共目標的壓力還是給Pinterest帶來了不同。「內部的談話——「我們完不成這個了，如果不成事情會變得很不好看』——使得大家團結一致、趕緊行動起來。」

壓力之下的招聘

Facebook的情況並沒有好轉，據前招聘人員表示，他們被要求在2015年將多樣性作為優先事項。數字仍然沒有起色：技術工作中只有17%的女性，拉丁裔僅佔3%，黑人僅佔1%。兩個前招聘人員（因為沒有獲得討論這項工作的授權，所以他們要求不具名）表示，原因出在對所有職位提議皆有否決權的工程技術部門的領導人身上，他們並沒有堅守相同的目標。Facebook表示，主持面試的人要參加一個消除偏見的培訓課程，而且公司正在努力改善有關數字。

GitHub的兩名前僱員表示，招聘人才時候強調多元化並不總是產生最好的結果，GitHub是一個供程序員存儲和共享工作的網站。他們說，2015年成立的一個內部多元化團隊在有些情況下會讓招聘經理過多關注人選的背景，而錯過了適合那個工作的最理想人選。GitHub不予置評。

不過Penny的聯合創始人米切爾?李(Mitchell Lee)認為，最好的員工並不總是寫代碼最快的人。Penny最開始的四名員工都是二十多歲的男性，對於如何打造財務顧問chatbot有著類似的想法。所以李花了去年整秋天的時間尋找第五個人來拓寬這個財務顧問機器人的感受力。他否定了第五個人要跟他們具備同樣條件的假設。「有不同背景和完全不同視角的人，更有資格勝任這個職位，」他說。

跟Facebook或Slack相比，Penny面對的政治壓力要少得多，所以李並不忌諱使用「平權行動」的字眼。2016年12月，在篩選了數百份簡歷後，他僱傭了維爾迪卡?斯里瓦斯塔維(Vertika Srivastava)，她是印度裔美國人，畢業於密歇根大學，曾在諮詢公司Accenture從事軟體開發的工作，對於Penny的主要編程語言Ruby並沒有什麼經驗。在面試過程中，斯里瓦斯塔維問這四個人為什麼會對她感興趣。他們列舉了她個性的一些方面，而且也直率地指出：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我喜歡他們坦誠的態度。」她說。她從2017年1月9日開始上班。

編輯：趙雋楊、管文晶

翻譯：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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