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會食人？台灣歷史學家說：為了平衡營養！

食人習俗的產生可以追溯到人類的童年時期，1964年，路易斯李基在東非坦尚尼亞奧都威發現帶人工打擊痕迹的、有放射狀裂紋的人類頭骨，時間距今約二百萬年。據此，有人推測食人習俗可能在這人類發展的早期階段便已產生。然而，人類童年時代的結束並沒有把食人習俗變為歷史的陳跡。舊石器時代中、晚期的中國北京猿人、印尼爪哇猿人、法國克羅馬龍人、德國尼安德特人、阿爾及利亞阿爾法盧人都保存了這一上古時代產生的習俗。而我國廣西桂林甑皮岩、遼寧錦西沙鍋屯人工打擊痕迹頭骨的發現，表明食人習俗仍然帶入了農業革命已經發生的新石器時代。由此可見，食人習俗貫穿於整個史前時期，曾流行亞洲、歐洲、非洲等廣大地區，是史前人類文化的內涵之一。

圖：食人習俗貫穿於整個史前時期

當代落後民族食人習俗的存在也證明了食人是一種廣泛存在的文化行為。十九世紀以來發現的大量後進民族諸如非洲安奎人、美拉尼西的斐濟人、玻利尼西亞的毛利人、澳大利亞的賈魯人、南美洲的必地島人、台灣的高山族都有曾食人的習俗，或有朦朧中反映遠古食人習俗的傳說、宗教禮儀。它們有的以年老力衰的老人，有的以剛出母體的嬰兒，有的以強壯的青年為啜食對象，形式多樣，方式各異；一方面顯示了這一習俗的廣泛性，一方面又表明在這共同的文化特質後又隱含著不同的特點。

我國史書上也有食人習俗的記載。《墨子魯問》雲，「楚之南，有啖人之國者，橋，其國長子生，則解而食之，謂之宜弟，美則遺其君，君喜則賞其父。」萬震《南州異物志》：「烏滸，……在廣州之南，交州之北，恆出道間伺候行旅，輒出擊之，得利人食之，不貪其財貨，並以肉為餚葅，雙取之髑髏，破之以飲酒，以人掌趾為珍異，以食長老。」結合北京猿人、桂林甑皮岩等遺迹有食人跡象的情況，我們可以發現，我國同其它地區一樣，也曾有過這種同類相食的習俗。

圖：北京猿人、桂林甑皮岩等遺迹有食人跡象

人們不禁要問，這種食人習俗是怎樣產生的呢?關於這一習俗產生的解釋，可謂眾說紛紜，歸納起來主要有兩種意見。最早的最主要的解釋法是認為遠古洪荒時代，生產力水平低下，人類食物資料有限，加之生物種群鬥爭與種間鬥爭的生物性因素的遺留，因而產生了同類相食的這種食人行為。最近，有台灣歷史學家認為這種解釋是對歷史的簡單化，於是，他們從另外的角度進行了一些探索。這種探索工作主要是一些營養人類學家承擔的。這些營養人類學家對保存食人習俗的民族多在熱帶赤道地區，高溫、多雨、茂林的生態環境造成了這些地區的貧瘠、作物光合作用的不足及由此而來的營養蛋白質的缺乏，於是，這些民族以同類相食來作為解決營養不足的途徑。

這種從生態學、營養學來對食人習俗的研究，使人耳目一新。然而，我們以為，這種研究並沒有解釋遠古食人習俗的產生。因為在遙遠的史前時代，人類是否意識到了食人與營養的關係呢?在自身難保的時代，人們又是否意識到要去改善他們的營養呢?這些問題顯然是營養人類學家無法解釋的。所以，關於這一習俗的產生仍是可以探索的問題。然而，可以肯定，隨著歷史的變遷，人類思維水平的提高，尤其是靈魂觀念的出現，食人習俗打上了宗教的烙印。

圖：原始人類的生產活動

非洲亞尼西尼亞地區的人在生產中觀察到果實成熟了，可以為人所食，果實吃後，核又復生。他們以此類推，認為人老了，應該食其肉，以讓其靈魂復歸。所以在這個地區，老人死，則大賀之。非洲賈加人以為果子及莊稼長得好壞在於死人的意願，故小米熟了，和人肉而食之。印度的貢德人也在種田及收穫時吃人肉，使之血滴于田地。由此可見，食人習俗已與生產活動、靈魂不死的宗教觀念緊緊地結合在一起了。

當然，由於食人習俗是在人類童年時代生產力低下的情況下產生的，所以隨著人類自身的成長和生產力水平的提高 ，它亦漸漸地變為歷史的塵埃。原來太平洋地區許多民族的食人習俗由於西方殖民者的入侵，鐵器等技術的傳入，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因而逐漸消失了。這便說明了在一定歷史條件下產生的習俗亦將伴隨著這一定歷史條件的消亡而消亡。所以，我們不必對史前人類食人習俗大加指責，而應認識到這是歷史的、時代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