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學的生命力 參賽作品

「

道學生命力的核心——傳承自中華上古的肉身內修實踐經驗之學，一旦與現代科學相溝通結合，必將激發起中華道學內在的巨大生命活力。這對中華文明的復興、乃至對人類的未來發展的價值難以估量！

作者簡介

張道實，1964年出生，山西呂梁交城人，工學博士。幼時居呂梁山腹地，長時曾遊學海外，現時以科教為業。

「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綿延發展、飽受挫折又不斷浴火重生，都離不開中華文化的有力支撐。」

眾所周知，人類四大原創古文明（巴比倫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中華文明）中，只有中華文明傳承至今未曾散落。我們的小孩仍可用現在的文字閱讀兩千多年前先秦的經典文章，不僅直接對話老、庄、孔、孟，而且隱隱聯通上古精神血脈，這是人類文明發展歷史上的一個奇蹟。縱觀華夏歷史可以看出，中華文明堅韌的生命力、廣博的包容力、深刻的洞察力賴以產生的核心精神價值離不開「道德」兩字。這其中「道」是中華傳統世界觀的根本，「德」是建立在「道」基石上的價值觀及社會倫理。由此可以說：道學乃是中華文明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中華文化所具有的獨一無二的理念、智慧、氣度、神韻皆源自於道學基因的廣泛表達。

飛天（資料圖）

有持久生命力的事物必有其真、必有其善、必有其美。古今中外眾多的道學論述，取哲學、宗教、醫學、文學、科學、政治、民俗、建築、天文、數學、繪畫、書法、養身、武術等等不同的視角和焦點，展示了中華道學基因所蘊含的善、美、真。但若以追求「道化天下、世界玄同」的宏大理念與氣度，則更需要我輩站在時代的前沿，以當今世界的眼界來觀摩、闡發傳統道學的特有內涵，大膽深入地與現代世界文明的主流——科學文明開展思想對話，對中華傳統文明的道學基因進行深度解碼，從而在新的歷史高度上重新找回中華道統的上古初心，真實激發起中華道學基因的內在巨大生命力。惟其如此，方有望能點燃面向人類命運共同體未來造化的、中華道學價值理性的引路明燈。

一

道學自上古傳承的特質

是什麼樣的基因特質賦予中華道學源遠流長、千折百回而又奔騰不息的生命力？道學的源頭在上古。梳理中華上古道學文明的脈絡，文字傳承下來的主要就是《黃帝內經》與《道德經》。這兩部書應該說是先秦時代聖哲承前啟後對上古道學思想的集成總結。也許正是由於這兩部書的流傳，以致後世將道學稱之為「黃老之道」。黃老之道獨異於世界其它文明的特質就在於它的「肉身內在實踐性」。

我所謂的「肉身內在實踐」是指用人的意識從內「感知」、向內「觀照」身體內部的一種實踐活動。這種身心實踐有三個特徵。第一，形象地說，它不是「睜開眼睛向外看」，而是「閉上眼睛向內看」，人的注意力指向內在。第二，有別於其它文明的靈性修持，它不僅僅是「感知」、「觀照」、或「調節」人的各種心理念頭，而且主要是從內「感知」、向內「觀照」生理肉身，用「肉身」不用「身體」兩字只是為突出這種活動具有很強的「物質屬性」。第三，「肉身」的狀況不但可以通過這種活動得到調節、改善和提升；而且反過來，「肉身」又能從內生動直觀地「告知」自己各種非常人、非常態所能察覺到的自然之理。儘管這種「內在實踐活動」在外人看來常常就是不動或慢動（如：靜坐、太極拳等）；但它的的確確是一種活動，並且是只能用自己的身心來進行的一種實踐活動。

「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裡來的？」當然是從實踐中產生的。上古先輩的「道」思想觀念是從哪裡來的？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經典說的很清楚，是從肉身內在實踐中得來的。《黃帝內經》上古天真論：「黃帝曰：余聞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黃帝的「獨立守神，肌肉若一」就是獨立於外物、精神內守，與肉體合而為一，由此道生。其與《道德經》第十章中老子的「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如出一轍。《道德經》第十六章又明確說了老子是如何知「道」的：「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而第四十七章又從反面說了「天道」不是向外觀測得到的：「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類似表述在《莊子》、《列子》等經典中不勝枚舉。

「肉身內在實踐活動」不但可使人知「道」，而且可使肉身得到不斷的生理的改善、能力的提升、乃至境界的升華。白玉蟾真人言：「心有真功夫者，貌必有好顏色。」心光內照修身，之於個體就是「仙道」；用之於外就是各種「道術」；表現在品格上就是「道德」；以此為信仰建立各種規儀是謂「道教」；上述諸多方面以一貫之可謂「道學」。

《黃帝內經》可以說是我們最熟知的道術——中醫術的聖經，貫穿全書的諸多身體基本觀念——經脈、臟象、血氣、各部位的關聯等等就是來自「肉身內在實踐活動」的經驗總結。這類「內視」的經驗甚至可以溯源到《山海經》所描述的奇異世界。《山海經》海內西經：

「

「崑崙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面有九井，以玉為檻；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際，非仁羿莫能上岡之岩。」

「崑崙南淵深三百仞，開明獸身大類虎而九首，皆人面，東向立崑崙上。開明西有鳳凰、鸞鳥，皆戴蛇踐蛇，膺有赤蛇。開明北有視肉、珠樹、文玉樹、玗琪樹、不死樹。鳳凰、鸞鳥皆戴瞂。又有離朱、大禾、柏樹、甘水、挺木牙交。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凡、巫相、夾壓、窫窳之屍，皆操不死葯以距之。」

」

這些描述看似地理世界，其實更像人體的「內景世界」。所謂的「昆崙山」就是腦海中的泥丸宮，昆崙山上的奇異花草、鳥獸是人頭腦內外各部分的隱喻或直指，典型的如：「大禾」為鬚髮；「離朱」 、「視肉」為眼睛；「挺木牙交」、 「文玉樹」是口腔和牙齒；「甘水」為津液等等。對照後世的內景圖（見附圖）不難領會上古真意。「肉身內在實踐活動」傳承到晉代出了著名的《黃庭經》。該經對內景描述的意境和形象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能親身實踐體會，就會不由的擊節讚歎：「五臟之神，名不虛傳，字如其神！」

《黃庭經》心神章第八：「心神丹元字守靈，肺神皓華字虛成。肝神龍煙字含明，翳郁導煙主濁清。腎神玄冥字育嬰，脾神常在字魂停。膽神龍曜字威明。六腑五臟神體精，皆在體內運天經。晝夜存之自長生。」 更有歷代道醫：從漢代的于吉，到唐代的孫思邈，再到明代的李時珍，俱深諳此道。李時珍所著的《奇經八脈考》明確表示:「內景隧道,唯反觀者能照察之」。

若以「肉身內在實踐」特質來探究道德。我們就明白：人心的 「真德」離不開肉身的「實道」。《道德經》第五十四章：「修之於身，其德乃真」。特別需要強調就是這裡的「身」指自己物質的身體——肉體，而不是指廣義的「自身」——自我！如果這個「身」是泛指自我，則與後世儒學何異？又如白玉蟾祖師《修道真言》所言：「 玄修與釋家不同，釋家呼此形骸為臭皮囊。道家入門，全要保此形體。」沒有肉身的俱實成就，自我的「德」就不會那麼堅實，甚至淪為虛偽的道德。可以參考《聖經》使徒保羅在羅馬書七章所說：「立志行善由得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故此，我所願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願的惡，我倒去作。」這是多麼痛苦的身心矛盾，也是我們感同身受的心靈掙扎。

古代修道內景圖

從先秦的百家尊道，到魏晉的竹林玄學，再到宋明的程朱理學，俱實身修時隱時顯，但卻一脈相承，未曾中斷。太史公司馬遷評百家：「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不要只看魏晉士人的清談放逸，更要看到他們道法上古所呈現的神姿容止。不要只看宋明學者論述的天理人慾，更要看到他們踐行儒道合一的靜坐功夫。這種俱實的肉體功夫還可向外用於應事接物：大到「治國理政」，小到「彎弓射箭」。春秋道家奇人鬼谷先生道術的根本就是「盛神」。《鬼谷子》本經陰符：「盛神法五龍，盛神中有五氣，神為之長，心為之舍，德為之大，」五龍即五臟之氣，只有自己先形神相盛，然後才能去絕利一源、契合外物，以求「某一術」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由此才會有《四書·大學》所言「自天子以至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的國學根本論斷。

中華道學從根本上是生命體驗、身心修鍊的實踐之學，這種實踐不僅是表面名言的講論、規範的踐履；其背後支撐著名言和規範的，更是一種實修實證的肉身煉養和提升，其核心要義是要在身心實踐中得驗證、得受用。這種經由身體實踐所總結的核心經驗是永遠不會過時的，過時的只是其外在的名相、及外延的種種概念。中華道學的內在生命力就在於其核心是一種向內肉身修鍊的實踐探索之道——可簡稱為「內修之道」。

二

道學與現代科學的溝通

2017年初剛剛辭世的112歲民盟文化老人周有光先生在105歲時曾說：「不要站在中國看世界，而要站在世界看中國」。如何超越我們原有的意識形態和知識結構的束縛，打開視野，在現代世界文明的大格局中看清我們所處的位置，從人類文明發展歷史的角度來審視、解析、萃取中華文明最核心的精華？真理不二。不理清道學與科學的關係，道學的核心價值就不可能廣泛地被現代人真正認同接受，道學基因就不可能在現代科學背景下得以充分表達。傳統道學與現代科學的溝通不僅不能迴避、十分必要、完全可能，而且越來越逼近。

回顧中華近代歷史，西學東漸，道學與科學曾發生過劇烈的衝突碰撞。倡導客觀、物質主義的「近代科學文明」依託堅實的造物技術，將道學撞擊的幾近粉碎。從「義和團運動」年代對西學的舉國普遍反抗徹底失敗——到「新文化運動」時期對西學的積極接納|虛心學習——再到「文化大革命」歲月走上左傾極端|將傳統徹底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道學幾乎成了落後、迷信、愚昧、偽善、及其它所有歷史糟粕的總代名詞。雖說「近代科學文明」在世界各地或多或少都以不同的方式與各自的傳統宗教文化發生摩擦衝突；但在中華這塊古老的神州大地上，這種衝突伴隨著連年不斷的外戰、內戰、內鬥，發生的更劇烈、更悲壯、更痛苦。中華民族雖然浴火重生，但復興大業任重道遠。溶入我們民族血脈的道學精氣神雖也從未泯滅，但至今依然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天不滅道。追求外在（即所謂客觀）真理和物質文明的科學發展到現代卻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科技的快速發展使我們有能力探索意識與萬物的起源。在世界物質文明的隆隆炮火聲中隱隱傳出了量子力學的弦外之音。大家知道，量子力學是描述物質最基本組成粒子——微觀世界的科學理論。量子力學的最新進展使得量子糾纏不再只是抽象的理論探討，也不再只是科學實驗室里的奇異現象，而是成為實實在在的具體技術應用，並且這種應用也絕對不會局限在微觀層面。超越了時空作用、虛化了有無存在、模糊了客觀主觀、甚至顛倒了因果次序的量子糾纏對近代形成的物質主義世界觀的巨大衝擊正在到來。

量子糾纏在技術應用層面上不但正在改變非生命的物質世界：量子計算、量子通信、甚至是量子傳輸（它們與傳統的計算、通信、運輸相比不是質和量的提升，而是全然不同、更為神奇的自然原理法則的應用）；而且已經開始直接深入到生命世界的基本層面，從自然界非常基本的植物光合作用，到動物（包括人類）的知覺（目前主要是嗅覺），再到大腦內的生理-心理過程。量子生物學的蓬勃興起直接觸及到了生命知覺、精神意識等核心問題。真正意義上的第二次科學革命呼之欲出，可以預見的是它將在很大程度上消解由第一次科學革命所確立的物質主義。當然，馬克思主義所倡導的辯證唯物主義在新的高度上再次確立：精神意識對物質的反作用並不只是外在的、間接的、宏觀的、籠統的；更是內在的、直接的、個體的、具體的。

「量子糾纏」的藝術想像展現圖

讓我們再回到「肉身內在實踐」上來，以現代的語言來重新闡發「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人的身體（當然包括大腦）應該是目前已知的最複雜、最深刻、最精巧的存在，不經由外物（複雜的儀器設施等）而直接調試自己的身體這台「超級儀器」，使其「雜訊」最小化，也即「致虛極，守靜篤」；從而由「內觀」而試圖發現宇宙萬物之規律——這就是中華文化背後所依託的道學支撐和引導。中國古人走的是一條峭壁式的攀登路線，試圖從北坡挑戰真理之珠峰。與西方「理性思考+向外觀察」的攀登路線相對照，兩條道路似乎是南轅北轍，即現代人們所熟知的觀念：後者是科學理性的、也是很成功的，前者是神秘非理性的、甚至是迷信的。

然而隨著科學攀登高度的飛升，登臨高處探路的一些科學家隱約看到了那條「向內」的路，甚至試圖嘗試一走，如：英國的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約瑟夫森。因為要俱實修身，中國傳統道學的那條路更為艱難；但因有身心實效，一路領略的是內景之美，比打動科學家的數學之美更令人迷醉，所以吸引了中國古時歷代精英，以致於他們忽視甚至歧視外在的理性的實踐，將西方科技視為奇技淫巧。

表面上看，道學與科學是不相關的兩條路。科學讓人走上解開自然之謎的道路，使人類懂得了如何利用自然資源，如何開發新的技術，如何利用客觀（外在）實驗觀測和數學推理來揭示事物的本質。各種靈性學說（包括宗教）則讓人走上了內心超然境界和自我探索之旅。這種向內的探索其實也是非常艱難危險的，多少人因為迷茫、困惑、失望、偏執，執著一端、入而不出，走向極端、走向瘋狂、甚至自殺。一言以蔽之曰：走火入魔！但是，道學不同於一般的靈性學說，更像是在做科學實驗，因為步步要有身體應驗，來不得半點虛假與任性。身體上專註於感受放鬆，怎能走火；精神上逍遙於清靜放下，如何入魔。更何況入得道門，神形相抱，漸入佳境，以意識遍身的「知覺」之光芒照耀引導身體不斷變易的「細胞」之秩序，使肉體趨向於更高級的有序化。

心對身的影響作用是如此的直截了當，甚至是立竿見影。可為什麼「百姓日用而不知」？這是因為科學方法以前主要是靠「研」來「究」物之理，就是通過把物體不斷地分解（「研」碎）為更小的組成部分來解釋萬物。這種外「研」的、以還原論為潛在哲學引導的科學方法不斷取得進展、取得成功。由此逐漸讓人們形成了只重視『自下而上、由部分到整體的因果鏈條』的觀念。也即是：基本粒子—化學元素—食物、藥物的分子—細胞—生理組織、器官—體內各種系統（呼吸系統、消化系統、血液系統、神經系統等等）—人的整體生命、情緒思維、意識。而有意無意地忽視或不承認『自上而下、由整體到部分的因果鏈條』。

但是物極必反，現代科學對物質分解來分解去，一直分解到了所謂的「基本粒子」（也就量子力學所研究的對象），才發現了微觀層面上所謂的「物質實在」越來越異乎尋常、違反顛覆了我們對物質的宏觀常識。所謂的「基本粒子存在」恰似老子通過內觀看到的：「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科學不斷分解的發現過程似乎就象老子所說：「銼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而分解到最後看到的「基本粒子存在」也象老子所看到的「道」一樣是「湛兮似或存」。由此科學的「外研」之路與道學的「內修」之道，在探究最基礎的存在和規律——「基本粒子」或「道」這一點上相遇了，向內和向外反方向的兩極相通了。

更重要的是現代量子力學告訴我們：雖然宏觀世界中「整體是由部分組成的」，但深入到不可見的微觀世界「部分確也是由整體所決定的」。現代量子力學為我們確立『自上而下、由整體到部分的因果鏈條』提供了有力支撐。只是近代科學業已給人們形成關於物質和意識的簡化的、單一的、機械的、對立或隔離的觀念有待徹底破除。量子力學給我們指出的是物質和意識難分難解的、有機的、「玄之又玄」的世界觀。仔細一想，如果不承認心對身物的直接因果作用，就好比「只承認高素質的公民會組成良好的社會，而否認良好的社會可以促進公民素質的提高」一樣荒謬。

不同層面事物之間的雙向、可能閉環的因果鏈條示意圖

綜上所述可以大膽地提出：「道學是內修的科學，科學是外研的道學」。順便一提，古代道學的外丹術幾乎就是化學實驗，只是沒有發展起來。而現代先鋒科學家約瑟夫森已經做出了大膽的嘗試，以「坐禪」向內看的方法來試圖探求物理規律。「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科學和道學的溝通在一定意義上就是物質和意識的溝通、非生命和生命的溝通、西學與中學的溝通。這是科學不斷發展的必然、也是道學新生命活力之所在。道學和科學不但可以溝通，而且可能融合，走向「內修與外研相結合」的探索之道。不論「天人合發」的時代是否即將到來，不論某些世界觀僵化的人如何反對，道學都到將因現代科學的發展而迎來蓬勃的生機！

三

道學對未來人類的價值

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物質文明的進步不會自動帶來人類的和平共處。如果沒有正確價值觀的引導，它只會加劇人類族群、宗教、國家之間衝突的烈度，甚至走向毀滅。物質文明也不會自動帶來人類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對自然過度的索取，「竭天地萬物之至，以奉聲色無窮之欲」，也會將人類陷入困境。這些並非危言聳聽，現已苗頭顯露：暴力、毒品、恐怖、戰爭，外加環境污染、資源枯竭、生態惡化、病疫紛起。在科技導致的全球化時代，社會沒有單純的中國問題，世界的問題也是中國的問題。茫茫宇宙中，人類在同一條航船上。中華國運和人類共同的命運密切相關，這些問題既是中國的更是全球人類共同面臨的挑戰。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同命運是什麼？我們有期待，但不確切知道，有待繼續努力探求；但我們應該相信、有理由相信、也只能相信這個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人類社會始終圍繞著求生存、求幸福、求自由來演進。當文明逐漸戰勝了野蠻，我們懂得了奴役他人並不能帶來真正的幸福、自由，因為奴役的枷鎖也可能落在自己的頭上。當科學點亮了理性的明燈，我們已然清醒「天堂」和「凈土」必須不離此岸而達彼岸。當技術帶來日趨豐盛的物質財富，我們基本明白只求物質享受我們終將會墮落。面對有限的自然資源與無限的人類慾望的矛盾，面對自古以來存在的生、老、病、死的痛苦，我們不再走古已有之的「存天理、滅人慾」的回頭路；不願走自欺欺人的蔑視身體的偏歪路；也不甘走安於天命、隨風飄落的循環路；更不能步西方物質主義的後塵，走縱慾享樂的絕命路。秉持傳承千古的道學核心理念，以「我命在我不在天」的道學氣度，我們自信人類必定有一條超凡入聖的希望之路。

道學是中華的，也全世界的，只是我們的祖先率先開啟了對道的領悟。道學文明的全球化發展離不開對其它文明的接納與融合。古代，我們曾吸納了古印度的佛教文明。近代，中華文明固有的「修、齊、治、平」的大同世界理念與馬克思共產主義的社會理想遙相契合。這或許也是共產主義運動能在我國落地生根、開花結果的內在因素。道學應該立足當代現實、面向未來發展，積極與現代科學文明對話溝通、互補結合，由此將孕育產生開放性、包容性、有機性的嶄新世界觀，並會為人類導出追求善、美、真的價值觀、人生觀。這樣不僅能彌補近代西方科學發展所導致的「上帝已死」的道德虛無主義或道德相對主義的精神信仰缺失或迷亂；而且將全面深度激發中華道學內含的巨大生命活力，有望為人類未來發展提供理性的價值引導。

慾望的背後是什麼？（資料圖）

人類的生存慾望、享樂慾望是與生俱來的。慾望的背後是一股能量，我們不能否定它，但更不能放縱它。我們要努力學習的是如何更有效地駕馭它。傳統道學為人類以精神調控身體能量開啟了神奇的第一步，西方科學又為人類以物質技術逼近意識之玄妙邁出了堅實的第二步。人類要走好第三步必須中西兩條腿走路，既不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也不是「西學為主、中學為輔」，我們要探索走的應該是融合中西學基因後，激發起新的生命活力的新道學「天人合發」的「中庸之道」。這條希望之「道」路,不僅能促進真理的探求（知「道」），而且能給人帶來身心的改善和道德的提升，為每個個體生命「建立自我、追求無我」提供確實可行的肉身實踐路線圖。只有多數個體能基於自己的「肉身內在實踐體驗」，來形成 「玄道」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人類追求世界「玄同」才有共同的堅實基礎；中華文明的偉大歷史性復興就能夠夢想成真！

隨著現代科學的躍進、隨著中華國力的增強，一個「中學西漸」的新時代即將開啟。「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願諸道學行者以真心感應我們國家和民族領導核心的號召：「中華文化延續著我們國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脈，既需要薪火相傳、代代守護，也需要與時俱進、推陳出新。要加強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挖掘和闡發，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同當代中國文化相適應，同現代社會相協調，把跨越時空、超越國界、富有永恆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激發其內在的巨大生命力，讓中華文化同各國人民創造的多彩文化一道為人類提供正確的精神指引。」

回望歷史，千年一瞬；人類演進，何曾停歇？

上古時代，天真未分；軸心時代，聖賢輩出；

科技時代，萬物並作；全球時代，天人合發。

文明加速，不可逆料；中華道脈，當行天下！

預祝中華道學奇葩在世界文化的百花園中大放異彩！（編輯：憶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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