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關係要「四十不惑」

兩會期間，有關中國外交的重頭戲莫過於外交部長王毅的答記者問，就中國外交的新理念、新方案、新舉措進行深刻闡述，對國際熱點與重大問題表達中國立場、中國聲音、中國態度。中美關係作為當今世界最為重要的一組雙邊關係之一，極具戰略意義和全球影響，自然也成為記者會關注的焦點。王毅部長在答記者問提到中美建交已經38年了，應該是接近「四十不惑」了，這就需要在對中美關係的本質有著深刻認知的同時，積極推動中美關係的務實發展。特朗普總統上任以來，中美關係仍然處在過渡期，兩國高層的溝通相對有限，特朗普新政府的對華政策是否會出現重大調整及其對中美關係的巨大影響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對於中美關係的穩定健康發展，如何實現「四十不惑」需要中美兩國的共同努力。

一是中美兩國合則兩利、斗則兩敗是中美關係發展的基調所在。縱觀中美關係的發展歷程，兩國合作有利於實現互利共贏，而鬥爭則往往是兩敗俱傷。當今，中美兩國利益交融更加深厚，中美兩國在雙邊、地區和全球問題上存在諸多共同利益。新型大國關係構建要求大國要學會用「合作共贏」的視角來超越「零和競爭」。在經濟全球化、地區一體化快速發展的今天，大國之間的經濟交往要更加深入開放，要通過互利共贏不斷推進彼此經濟合作，進而拓展共同利益，為大國關係持續穩定地和平發展增添經濟「潤滑劑」和「壓艙石」。在諸多熱點問題上，中美兩國需要相互支持而不是互相拆台。

二是中美之間不存在非此即彼的領導權更替是中美關係發展的良好預期所在。隨著中美實力差距的縮小，中美之間的結構性矛盾也日益凸顯。關於中美之間如何超越修昔底德陷阱也被各界津津樂道。特別是隨著特朗普新政使得美國存在孤立轉向的可能，外界紛紛猜測這是否是中國攫取世界領導權的機遇期。事實上，近年來美國對華戰略的限制性加強也與其霸權焦慮有關，認為中國是美國全球和地區霸權的首要挑戰者。對於中美關係發展而言，良好預期的牽引作用十分重要。如果抱定中美之間必然出現非此即彼的領導權取代關係，中美之間必然摩擦不斷。對於中美兩國領導人而言，都需要意識到中國並非美國的替代者，因為在一個「權力政治」不斷讓位於「規則政治」的時代，領導者的權責也在發生顯著變化，其基本趨勢是世界領導者越來越難以說一不二、一家獨大，領導權的實質也越來越表現於規則制定的主導權，領導權也日益具有分享性和共享性。正如王毅外長所言，與其說領導，不如講責任。相對而言，大國擁有更多資源、也有更大能力，理所應當承擔更多的責任，做出更大的貢獻。

三是中美兩國加強分歧管控是中美關係發展的保險閥。毫無疑問，中美之間並非毫無分歧可言，中美兩國在社會制度、傳統文化等領域存在顯著差異，在一些地區和全球問題上也不乏分歧。對於中美關係的發展而言，有分歧並不可怕，問題是如何不讓分歧惡化中美關係大局。對於中美兩國的分歧管控，一是需要增強戰略互信，彼此信任的增強可以減少兩國解決彼此分歧的交易成本；二是確保戰略穩定，中美戰略穩定有助於增強兩國關係的抗風險能力；三是加強機制化溝通，中美兩國之間目前有上百個雙邊和多邊溝通機制，這非常有利於兩國分歧的管控；四是重視危機管控，中美之間的分歧難免不會演變成危機，這需要兩國之間構建和完善相關危機管理機制。

中美關係發展即將進入「四十不惑」。兩國關係的發展符合兩國利益，不過由於諸多分歧的存在，知易行難的問題依然存在，兩國關係的發展還需兩國政府和人民共同努力。（凌勝利，外交學院國際安全研究中心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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