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啰啰嗦嗦，可能是痴呆前兆

有研究表明，一種出現在輕度認知功能障礙的人群中的獨有語言缺陷，可能是痴呆症（dementia）的先兆。

撰文 Hannah Devlin

翻譯 張珂

審校 丁家琦

Sherman的研究中引用了艾麗絲·默多克晚期的作品，作品的用詞證明她在確診前已出現患病前兆。圖片來源：Daily Mail/Rex/Shutterstock

研究指出，在患者出現嚴重的智力衰退以前，語言能力會先出現輕微的衰退。語無倫次、啰啰嗦嗦的講話方式，可能是阿爾茨海默病的前兆。阿爾茨海默病是最常見的痴呆類型，其患者占所有痴呆症患者人數的50%到70%。痴呆症（dementia），也稱失智症。是腦部疾病的其中一類，此症導致思考能力和記憶力逐漸地退化，並使個人日常生活受到影響。

發表這項研究的科學家認為，我們可以通過檢測這種語言能力變化來預測此人是否有患阿爾茨海默病的風險。

Janet Cohen Sherman是麻省總醫院心理評估中心的臨床主任。她認為，目前關於阿爾茨海默病，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早期診斷疾病，並且清晰分辨出它與正常衰老的區別。

Sherman在美國科學促進會（AAAS）的一場會議上概述了她的新研究：一種發生在輕度認知功能障礙的人群中獨有的語言缺陷可能是痴呆症的先兆。

「目前大多數的研究都針對患者記憶能力上的改變，但是同時我們知道患者的語言能力也存在變化。」她說到。「我很希望在五年內開發出一個新的語言能力測試。」

英國女作家艾麗絲·默多克（Iris Murdoch）晚年患上阿爾茨海默病，有一些相關論文研究了她的晚期作品，並認為書里的用詞能夠證明她在被確診就出現了患病前兆。雖然偵探小說家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的最後一本小說里重複並且模糊的措辭頻繁出現，可她卻從未被確診為痴呆症。另一項研究根據白宮新聞會議記錄，研究了羅納德·里根（Ronald Reagan）擔任美國總統時的演講稿，並發現裡面明顯存在一些語言能力衰退；而喬治·布希（George HW Bush）在擔任總統時與里根年齡相仿，而他卻沒有表現出衰退。以上論文都被Sherman引用在她的研究中。

「當里根開始頻繁地使用單一辭彙，語言中不同的辭彙總數下降時，我們便認為他出現了語言能力衰退，」Sherman說道，「他開始經常使用一些沒有意義、空洞的辭彙，比如說『東西（thing）』或者『一些東西（something）』，或者一些像是『根本上來說（basically）』、『事實上（actually）』或者『好吧（well）』這類的辭彙。」

然而，單純的啰嗦嘮叨不一定就是語言能力衰退，辨別的關鍵在於日益惡化的「含糊的心理思想」。Sherman說：「可能有很多人說話一直都是啰啰嗦嗦的，他們其實沒毛病。」

最初，Sherman和她的同事們提出了一種猜想，認為人們丟失語言能力的過程與小時候習得語言的模式相同，所以首先被忘記的就是後學習到的複雜高深的辭彙。他們把這稱為「退化假說」（regression hypothesis）。

雖然這項假說最終被證實是錯誤的，但他們團隊卻發現了伴隨痴呆症獨有的語言缺陷。在這些研究中，科學家們對比了不同自願者的語言能力。自願者被分為三個組：健康的年輕人（22人），健康的年長人士（24人），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MCI）的人（22人）。

科學家們給出的測試題是讓自願者把三個詞語用在同一個句子裡面造句，比如說，「筆」「墨水」「紙」。健康的自願者通常會用一個簡單的句子囊括三個詞語，而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MCI）的自願者卻總是會造一些迂迴冗長的句子，比如說「誰誰誰去到一個商店裡，然後怎麼怎麼樣，再買一隻鋼筆」等等。

「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的人無法簡明扼要地傳遞語言信息，他們說出的句子總是更冗長，並且很難專註於解釋重點，在說明自己的觀點時總是喜歡兜圈子，」Sherman說道，「這是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的人與健康人之間的顯著區別。」

在另一項實驗里，自願者需要重複一段給定的話語。研究人員發現，有輕度認知功能障礙的人在重複這段話語時，其實能夠說得明白複雜的辭彙或語法結構，但當他們遇見了一些含糊不清的人稱代詞時，會有一點懵，比如說「在『他』畢業以後，弗雷德去拜訪了鮑勃（Fred visited Bob after his graduation）」中的「他」到底指的是弗雷德還是鮑勃。科學家們解釋道，把含糊的代詞賦予真正的意義需要敏銳的頭腦。

阿爾茲海默病患者掃描圖。圖片來源：Alamy Stock Photo

近年以來，我們所展望的阿爾茨海默病的有效療法並沒有太大進展。科學家開發出了一些藥物來消除患者腦組織上的澱粉樣斑塊，但去年這些藥物紛紛被駁回，因為在臨床試驗表明患者的認知功能衰退並沒有因為用藥而減緩。2002到2012年間，有99.6%針對阿爾茲海默病的藥物研究中止了，這些研究主要旨在防範、治療疾病與改善疾病癥狀。

部分人認為這些藥物失敗的原因是作用得 「太晚了」，因為當患者被診斷出阿爾茨海默病時，腦部已經遭受到了無法修復的損傷。

「所以我們正在嘗試在出現微弱疾病徵兆的時候，及時診斷阿爾茨海默病。」Sherman說。

目前，英國有85萬人患有痴呆症，並預計在2025年達到100萬人。2015年，痴呆症超過了心臟病成為英格蘭和威爾士最主要的死亡原因。（譯者表示很震驚，查了一下確實有此數據，見下圖）

英格蘭與威爾士2015年的五大最主要死亡原因，從左到右依次為痴呆（及阿爾茨海默病）、缺血性心臟病、腦血管疾病、慢性下呼吸道疾病、肺癌。圖片來源：英國國家統計局

圖片來源：

https://www.ons.gov.uk/peoplepopulationandcommunity/birthsdeathsandmarriages/deaths/bulletins/deathsregisteredinenglandandwalesseriesdr/2015#dementia-and-alzheimer-disease-was-the-leading-cause-of-death-in-2015

https://www.theguardian.com/society/2017/feb/21/long-winded-speech-could-be-early-sign-of-alzheimers-says-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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