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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中醫照樣有學術生涯,看高中生30年求索中醫路

我的中醫學術自傳

作者| 姜廷海

學醫前的文化準備

我出生於公元1968年初,農曆還是丁未年,因此我是屬羊的,有本書上說,在所有屬相中,屬羊人是最具同情心,最適合作醫生的。所以我後來相信,我能成為一名中醫,看起來是由很多偶然因素形成的,其實從一開始就在冥冥中有上蒼的預定。

我的童年時代,由於嚴重地營養不良,我在學校發現自己做體力活不如別人,打架也打不過別人,做體育運動也不如別人。後來還發現包括拾磨菇,拾蜈蚣這些不全靠體力也還靠點運氣的事我也不如別人。正當我對自己灰心失望時,我的一位老師對我說:你讀書很行,我教了一輩子的書,發現你的記憶力是最好的。經他這麼一說,我就發現了自己的長處。而且從此就喜歡上了背書。從九歲開始,利用放牛的時間背誦唐詩。我在無任何人督導的情況下,一直自覺地堅持背書。到高中畢業前,我清點自己能背誦韻文一千首以上,包括詩經、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元曲。和一小部分外國詩人如泰戈爾、普希金和紀伯倫的詩。散文方面有近兩百篇中國古文,還整本地背誦過雨果《悲慘世界》第一本,歌德《少年維特之煩惱》。

我讀高中時因為數學掉了課,一直沒補上來。雖然我的文科成績很好,但數學一門一直不敢交卷。那個時代大學還沒有擴招,高考競爭很強,我的老師告訴我六減一等於零。意思是說我的數學一門不行,就沒上大學的機會了。我當時也很苦悶,但就在這種苦悶中,我越加熱愛中國傳統文化了。因為我發現,無論我如何苦悶,只要找來中國古文一讀,自己就能怡然自得。暫時會忘掉一切,忘掉自己的高考會失敗。沉浸在古人的世界中與古人對話。「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

於是,我主動放棄高考,回家自學,自童年時的夢想一直是想學魯迅當個作家。現在回到現實中,需要考慮選取一個合適自己的終生職業。我當時知道中國道家對知識的分類有醫理、地理和命理。我認為自己的長處是能讀書,能吃苦,耐得住寂寞。我自信憑自己的長處在傳統學問的任何領域,都能成為一個傑出人物。我當時本來是趨向於學習地理,因為聽說給人看風水很掙錢。而且成本也很低,只要帶一個羅盤就能縱橫天下。我沒下決心學習中醫就是因為做醫生比做風水先生要更多的資金投入。

正當我在為該學什麼而猶豫不決時,一件偶然發生的小事使我明確意識到我選擇醫學才是最合適的。那就是我高中畢業後一直在堅持自學。那個時候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只要三十元錢。我學會了做油漆,騎個自行車,車後掛著兩個包,一個工具包,一個書包,我是靠工具包來養書包。等做油漆賺了一點錢後就停下來學習一段時間。快沒錢了就出去找活做。我當時最幸福的時光就是能住下來讀書時。我每天將計劃要學的書都堆放在書桌的左邊,每學完一本書就將它移到書桌的右邊。當我每天深夜學完了所有的課程後就重新將所有的書又推移到左邊。心中想當自己一覺醒來的時候又可以重新開始讀自己喜歡的這些書。心中充滿了幸福感和成就感,雖然尚不明確自己將來到底會做什麼,但對未來充滿信心。

有一次,我存了八十元錢,心裡很高興,以為可以專心讀兩個月的書了。正在這時,我得病了,去醫院看病,說要打針,化了四十多元錢,(那時一個高中老師一個月的工資才九十多)結果來注射時,一針將我打昏了。當醫生又準備給我注射急救針時。我就醒過來了。第二天,我坐在書房中看著火葬場的高煙囪里冒著黑煙。我就想如果昨天我沒有醒過來,那今天我家裡人就忙亂著在準備埋葬我,大約是吃過午飯後,我被運往火葬場,化為幾縷黑煙,消逝在祖國的藍天。我想到這裡,猛然意識到自己應當選擇中醫作為職業。因為無論你有多高的雄心壯志你都得以能健康存活為基礎。其次學醫行醫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活,比到處去看風水更能顧及我的讀書愛好。再者,學醫也方便解決基本生存問題。於是就開始學醫了。

獨立看診體悟辨證論治

我開始學醫時,受大眾觀念的影響,以為中醫就是某某秘方治療某某病,或者是那味藥物治療那種病。背誦所謂的四小經典,曾在民間先後師從七人,學習了大量秘方偏方。並於1994年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通過衛生局考試,獲得開業執照。懸壺故里,但臨床療效不佳,曾一度陷入困惑。

後來得高人指點,中醫學不是死守某某秘方治療某某病,而是要學習仲景之學,因為中醫學的靈魂就是辨證論治,就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仲景之學就是辨證論治的典範,只有學好仲景之學,才能靈活處理每一個病人,也才有可能做到為每一個病人提供最好的醫療技術服務。於是閉門歇業,重新學習,我從陳修圓那裡找到了對中醫學的信心。陳修圓在用藥之前可以準確預測用藥療效,治病進程和最後轉歸。他特別推崇《內經》和《傷寒論》。於是我以仲景《傷寒論》為中心,上溯《內》《難》,下參眾家。通過一年多的努力,背誦了《素問》前三十篇,《靈樞》前十篇,《傷寒論》398條原文和《金匱要略》全部。對仲景之學漸漸入門。臨床水平遂漸漸提高但由於沒有醫學學歷,一直到2007年才有機會參加了國家執業醫師考試,並以435分的成績名列全省前茅。

難為了不少民間中醫的一紙證書

從1995年我學習使用經方後,我的臨床療效就一直比較好。我不僅注重臨床水平的提升。也注意總結中醫學理。我用「是什麼」,「為什麼」,「怎麼辦?」三個問題來分析當今的中醫現狀。中醫現狀是什麼呢?是一個沒有統一理論沒有規範學術體系的混亂局面。為什麼呢?是因為經典沒有被讀懂。怎麼辦呢?讀懂經典。於是我就以讀懂經典為己任。臨床中也勤于思考。到了1997年,又有幾件偶然發生的小事使我走上了醫學正途並最終悟出了辨證論治的精義。

1997年,我到重慶奉節行醫,長龍山上有個天仙觀,觀中有個李道長。與我比較熟,這個李道長在民間集資修天仙觀。借了一位王老師的四萬多元錢。不巧這位王老師被查出患了肝硬化腹水。就想找李道長收回這四萬多元以便去重慶住院治療。李道長一時又沒有錢可以還給他。李道長就找我商量,要我先給王老師治療,他說姜先生平時對中醫,對自己都比較有信心,我就介紹王老師來找你治療,你只要不讓他惡化,最好讓他還感到有些舒服。給我拖一段時間,讓我有時間緩衝一下。我受命之下,誠惶誠恐,因為按我當時的情況,我對肝硬化沒有治療經驗,對肝硬化的理論認識也完全沒有。西醫怎麼樣看待肝硬化,中醫怎麼樣看待肝硬化,我全然不知。按我的個人習慣,我是不會接診這種病人的。但因為李道長對我很好,我不好意思不為他幫忙。加上我當時用經方也已經三年了,對自己還有點自信,就有點勉為其難地答應說我先為其診治一次,如果病人本身對療效滿意,我就繼續為他治療。如果他本人不滿意。我也不敢久留。

就這樣說定了,過了二天王老師果然就來了。果然是個大肚子,一張小瘦黃臉,一副重度病容。經仔細診斷,我心中能確定的就是他的脾胃虛寒很嚴重。我思索一陣後對他說,我先給你開四天的葯,你吃過了之後,整個人會覺得舒適一些,但你的肝硬化腹水不一定會有好轉。我最多給你診治兩次,你自己感覺效果好,就繼續來找我治療。如果你認為效果不好,你就別來找我了。

就這樣作好了溝通工作。我給他處方加味理中湯。党參白朮等都是三十克,一天一劑,開了四劑葯。讓他回去趕快煎服。三天以後,我上山到天仙觀看望我哥,遠遠地看見山路上來了一個人,很象王老師,我心想,壞了,很可能是服我的中藥效果不佳,又上山來找李道長討債的。結果,等他走近了發現我之後,還隔很遠就很主動很熱情地向我打召呼。他小跑到我們跟前,給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他說,姜醫生的藥效果太好了,我吃了之後,幾個屁一放,肚子就小了。人也能吃飯了,也覺得走路有力了。我感覺到姜醫生能完全治好我,我是專門來給李道長說不用他急著還錢給我了。他還說他也了解過,他們附近村的兩個煤礦老闆得了肝硬化之後,都是去重慶住院半年,化費四、五萬之後就不行了。他說他就決心找我治。我觀察他的臉,已經胖一些了,暗黃色已經退了,重度病容也不見了。我自己心裡也很驚訝這個效果,而且我因此也懷疑他只是氣鼓而非水鼓。我又還想《金匱要略》第一篇中說「見肝之病,當先實脾」,是否對所有的肝病都適用?

既然大有療效,我就不用換方了,主方就是理中湯加黃芪,附子。有時用點當歸,丹參。前後服藥不到一個月。他就能吃能喝能勞動,就停葯了。大半年之後,在一個早點攤上遇見他,旁邊的眾人看他對我這個外地人很客氣很尊敬,就向他打聽原因,他說,這才是真正的名醫啊!其實,當他這樣說的時候,我心裡很慚愧,我當時並不認為自己很行。只是認為我們雙方運氣都很好,我們醫患雙方也很有緣。

這是1997年發生在奉節車家壩的事情。到了1998年,我就到了奉節城關應診。有一個司法局的法律顧問找我治病,他的右小腿靠近腳踝上方有一圓帶狀粗糙之皮,環繞小腿一周,高出正常皮膚,發癢,而且有濕氣。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我幫他解決這個皮膚病。他說已經兩年多了,看了好多中醫西醫也不見好。我當時對皮膚病也沒有多少可靠經驗。我平其脈為弦,問症,他有口苦、咽干癥狀,我想,有可靠的小柴胡湯證據。內服藥就開小柴胡湯。我當時的想法是內服小柴胡湯,可以讓他的整體感覺好一些。至於局部的皮膚病,我是寄希望用我的膏藥外貼來取效。我就給他開了四天的小柴胡湯。過了幾天,他來了,我問他用了膏藥沒有,局部皮膚可有好轉。他說,服藥之後,局部皮損處不斷地有水湧出,根本就用不上膏藥了。起初一天癢得厲害。後來就是出水多,三天以後就好多了,他說他感覺到我的葯吃過了整體感覺很舒服。他自己分析發癢和出水都是毒素外排現象。所以他說他認為姜醫生是個難得的好醫生。我後來又給他開了幾劑小柴胡湯,並要他也用藥水清洗局部。不久之後他說,不僅皮膚病好了,整個人的身體也有全面好轉。

不久,我診所隔壁的照相館的小夥子找我治病,他是皮膚有散在分布的白點,但又沒有常見的白殿風那樣白。他說還有點癢。我給他平脈後,也只能確認他是弦脈。但問診他無口苦、咽干、目眩癥狀。我當時對治皮膚病還是沒多大經驗。我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對他說,你先服我一劑葯,不敢說對你的皮膚病一定有效,但你整個人會感覺到很舒服。我當時就根據他脈弦就用小柴胡湯一劑。我平時的習慣是開三到四天的葯,但當時自己覺得只憑他脈弦怕證據不夠不敢多開姑且一試。他服後說整個人確實感到很舒服,而且皮膚也不癢了。不過,他後來沒有繼續找我治療。我心裡一直納悶他為什麼不找我繼續治療,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他。大約過了三個月後的有一天,他在我診所里向別的病人介紹說他很佩服姜醫生。待病人走後,我對他說,你是真心很佩服我嗎,他說是,我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堅持找我將皮膚病治好呢,他才認真地說,我吃了你一劑葯後就一直沒癢過了。只要不癢了,我就覺得不需要治療了。

我後來明白此三例各有不同的理論意義,第一例西醫檢查為肝硬化,看到的是現象。我診斷為脾胃虛寒,剛好是抓到了本質。所以是本質決定現象。第二例是整體決定局部,第三例是內部決定外部。這三個理論都是經典中醫里很基本很重要的理論。所以我後來認為這些看起來偶然發生的事件其實是上天在默默中的安排。是為了引導我明白經典中醫的基本含義。

理清中西醫的區別

後來這三個案例也幫我理清了中西醫的區別:西醫治病講病名、病因和病位。病名就是通過各種檢測,首先要確定一個病名,經典中醫不在乎病名,因為中國古人說:「名者實之賓也」。所以中國古人認為找出疾病的實質比確定一個病名更為重要。中醫的異病同治就是因為不同的疾病往往有著相同的本質,所以有相同的處理方法就叫異病同治。有關病因,西醫所注重的往往是外因,而中醫更注重內因。在事物的發展變化中,起決定作用的往往是內因而不是外因。有關病位,西醫注重的是局部病灶,而中醫認為雖然局部可以影響整體,但更重要的是整體可以決定局部。所以從這三個方面來看,中醫都是抓住了更重要的因素,所以到目前為止我認為中醫從整體上要優於西醫。但我內心並不小看西醫,它是發展中的新生事物,其前途未可限量!所以我不是想說西醫不好,而是想說中醫更好!

那場期待已久的邂逅!

「無為而治」是為醫的最高境界

有了三次這樣無奈的舉動,卻收到了意外的好結果。我以後就將這種無奈變成了一種自覺的行為,這種由無奈到自覺的行為方式的要點就是:病人來找你,你不要管他是什麼病,你只從四診去尋找他目前是個什麼狀態,你針對你能肯定的他的目前狀態進行修補。給他提供建設性的幫助就行了。

打個比喻來說,病人來找你看病,如果他一進來就說,醫生,我要喝水,那麼,不管他是個什麼樣的病,你都得先給水他喝。或者,他一來就說,醫生,我要排小便。那麼,不管他得了什麼樣的病,你都得讓他先排小便。我因此就將醫生的醫療活動定義為「處理當下」也就是不管病因,不管病名,只管當下你最應當幫他做什麼,但到底該做什麼,不能由你隨意而定,而是要看準病人當下到底最需要你做什麼。如果病人說我要排小便,你就不能說,不行,你一定得先喝水再去排小便。所以我認為古人說的「醫者意也」的意思就是說為醫的關鍵在於有一個正確的診斷,而我將診斷定義為「讀懂需求是診斷」。

上面說的病人要喝水、要排小便這只是一個比喻。是病人自己能明白表述的顯而易見的需求。大多數情況下,病人並不能明確表述他的真正需求是什麼。比如上面的王老師他的需求是想找我幫助他治療肝硬化腹水。他不知道他的真正需求是他脾胃太虛寒,需要溫補脾胃。他不知道他的肝病是由脾胃虛寒引起的。我通過溫補脾胃就很自然而然地治好了他的肝病。我為什麼要治他的脾胃呢?因為我當時就能確診他的脾胃虛寒。我能自信我給他溫補脾胃一定能給他有益的幫助。我就這樣做了,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我後來將此描述為「醫家自然而然,病人喜出望外」。這也叫「無為而無不為」也可以叫「無為而治」是為醫的最高境界。也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最高境界。

我說由無奈轉為自覺,其實是經歷了好幾年的時光,最初幾年只是一種朦朧的自覺。就是處理病人時自動地不從中西醫的診斷去考慮,也不從病因病名去考慮。只考慮病人當下是個什麼狀態。然後看你該為他做什麼。最簡單的說就是:「讀懂需求是診斷,恰到好處救其難」。這樣往往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但由於沒有上升到理論的高度,總是覺得自己是在摸著石頭過河。每次聽病人說有明顯好轉了。我就想,我的運氣真好,病人的運氣也好,我們雙方也很有緣。這樣一直到了2001年。我到河南信陽出診。接診一個危重的尿毒症病人。我也不懂尿毒症的機理是什麼。我當時能肯定的就是他陽虛水停。於是就用真武湯溫陽行水,沒想到對他有起死回生之效。而且他每次來複診時都說自己覺得效果明顯,我想既然效果明顯,就守方不變。這主樣,一個真武湯守著兩個多月沒變。就治好了他的尿毒症。這個人是比那個王老師嚴重得多的。是西醫用盡了方法宣布必死的人。當時病人自己也是覺得一天不如一天。已經絕望等死了。但他說吃了我的中藥只有兩三天,大小便就很通暢,人也能吃飯了,他就感覺到自己不會死了。

此事對我自己也很震憾。我就想為什麼我每次運氣都這麼好?為什麼這種處理當下的方法能治好這些大病重病?古人用過這種方法嗎?首先可以肯定,古人一定不是從肝硬化,尿毒症等西醫診斷來處理問題的,那麼,古人是如何處理問題的呢?也就是說,中醫的方法論是什麼?我帶著這個疑問重新來閱讀經典。讀到《傷寒論》第16條:「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我恍然大悟!這十二個字就是中醫的方法論,而且也就是處理當下的意思。就是看你當下的脈證如何,有那些不正常,我根據你不正常的證據來進行治療。實際上,我當時對此條文背誦已經超過七年多了,我經常背誦此條,就是沒有仔細想過它是個什麼意思。

我帶著恍然大悟的興奮來讀經典,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我認為我是直接進入仲景內心了。如第17條是:若酒客病,不可與桂枝湯,得之則嘔,以酒客不喜甘故也。第18條:喘家,作桂枝湯,加厚朴、杏子佳。我體悟這幾條張仲景就是通過第16條告訴我們,中醫看病可以無論前面經歷了怎麼樣的過程,也可以不必分清原因,只是弄清當下是個什麼狀況,並對這狀況作一個恰如其分的處理。接下來,第17條和第18條是補充說明,我們在處理當下的時候要注意顧及整體。桂枝湯的實質是為虛寒之人而設的一個補劑。酒客之人多實熱之體,不宜用桂枝湯溫補。當喘家遇桂枝湯證時,要加上厚朴,杏子幫助定喘。也就是用桂枝湯處理當下,加厚朴、杏子顧及整體。想到此處,我就又想到了中醫基礎理論上說過一句很重要的話,就是中醫學的兩個基本特點是整體觀念和辨證論治。我一直認為這句話非常正確,也非常重要。而且我想既然說是兩個基本特點,就是這兩個基本特點是一直存在的並且是同時並存的。但是我注意到在我們的大學教材中不僅沒有體現出這兩個基本特點同時並存,而且剛好與之背道而馳,你既然說整體觀念是基本特點,但接下來你又將中醫分為中基,診斷,中藥、方劑,內、外、婦、兒科,你是不是自相矛盾呢?現在,我從經典中發現,仲景先師的本意就是要我們注意在整體觀念之下進行辨證論治。剛好實現了這兩個基本特點的始終存在和同時並存。所以我很肯定,在整體觀念之下的辨證論治就是中醫的方法論。就是「顧及整體,處理當下」。後來,我又成功解讀了傷寒論第七條和第十一條,發於陰和發於陽就是通過你感冒之後有無發熱現象,對你作一個體質分類。感冒之後能發熱的稱為陽性體質,感冒之後不發熱的稱為陰性體質。而且第七條被公認為傷寒論的總綱,這就說明仲景治病首重體質。注重體質就是注重病人的整體狀況,就是整體觀。對當下情況作處理就是辨證論治。只有仲景聖人才實現了這兩個基本特點的始終存在和同時並存。

從此,這種方法論對我變成了一個明確的自覺和行為,在此之前,我不懂西醫,看不懂西醫的化驗單。我覺得自己有巨大的知識缺陷,我很慚愧。但從此以後,我自覺地運用這種方法來處理病人,兩年之中,屢創佳跡。到了2003年。我從自己的臨床實踐中可以肯定自己對中醫方法論的總結是正確的。我認為這對整個中醫界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貢獻。我也能和陳修圓一樣,可以正確的預期療效。我相信中醫可以獨立診斷,獨立用藥。我再也不慚愧自己不懂西醫了。而是很慶幸自己沒有去學西醫,不然可能就一生不能真正入中醫之門了。至此,我自信自己是一個真正入門的中醫。我發現了中醫與西醫在文化背景,哲學基礎和方法論上都是完全不同的。它們屬於兩種不同的人類文明形式,它們有不同的世界觀,它們對同一事物有不同的解釋,因而也產生不同的處理方法。我認為西醫很先進,中醫很偉大。西醫積極進取登向科學的高峰,但中醫早已登峰造極到達了文明的頂點!我內心並不反對西醫,但我反對那種以西醫為本位而來反對中醫的觀點。

目前已有的學術成果

我是在非典前後發現自己的學問漸趨成熟,就想如何向社會傳播真正的中醫學術。我當時認為自己有實學,無虛名,無平台,沒有基本的合法性。當時國家不允許無醫學學歷者參加執業醫師考試。我當時認為唯一的出路是考中醫研究生,我就開始參加英語自學考試,計劃先學好英語,同時取得大學學歷,以便考中醫研究生,取得合法性,同時也進入中醫學術界。這是一個非常無奈的選擇,也可能是我一生中作的最壞的選擇,因為在學英語的兩年中,我基本上放棄了對中醫的鑽研,最為痛心疾首的是在此之前,我可以在一小時之內背完傷寒論,在兩小時之內,背完內經四十篇。在十二分鐘內,背完道德經。而學英語兩年,我荒於複習,將我本來引以自豪的這些經典功夫都荒疏了。後來到了2005年春季開考之前,我因騎摩托車而致骨折住院才停下了自學考試。2006年,得知師承中醫可以報考執業醫師了。我於是參加了2007年的執業醫師考試。並以435的高分一次順利通過。

2006年得知自己可以參加執業醫師的考試之後。我認為自己的基本合法性不會有問題了。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取得話語權。因為我深知自己沒學歷,沒地位,沒平台。你就一個農村裡出來的名不見經傳的高中生,你說你讀懂了中醫經典,別人憑什麼相信你呢?

於是我在2006年開始寫文章,第一篇文章是「關於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的探討」。這是《論語》上的第一句話,是所有的中國讀書人都讀過的。但對這句話的傳統解釋來源於三國時司馬昭的岳父王肅。他對這句話的解釋我認為是個顯而易見的錯誤,近兩千年來,發現他的解釋是明顯錯誤的人為數不少,但就沒有人寫出文章提出正確解釋。因此我就寫作了此文。後來發表在國家核心期刊《中國科教創新導刊》上。所有讀過此文的人,從博導到小學生,都很支持我的解讀。後來我又以「水到盡頭天作岸」的網名將此文發表在天涯論壇上。大家如果讀了此文,可能會相信英雄不論出身。可能會相信水平與文憑沒有必然聯繫,水平與社會地位也沒有必然聯繫。

另外,我又發現廣為傳誦的《蘭亭集序》中有一句「悟言一室之內」高中語文教材中對這句話的注釋也是錯誤的。可以說,如果不讀懂這句話,整個《蘭亭集序》的深刻性就沒有被讀懂。

還有初中語文中的《岳陽樓記》中有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認為這一句是全篇中最深刻最難解的句子,如果不讀懂這一句,整個《岳陽樓記》的深刻之處也就沒被讀懂。

其實類似之處還有很多,我姑且先舉這三篇文章為例。我的本意並不是想證明我自己如何了不起,我是想說大家都容易被誤導。我也想以此取得話語權,以此坦然自信地面對所有的中國讀書人。包括國學大師章太炎先生,他也沒發現這幾處明顯的錯誤。我本來一直很崇拜他,但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所以我不得不說他說陰陽五行不可靠其實是他自己不可靠。他自以為他精通中醫,還企圖創立新中醫學說,其實他對中醫的貢獻只是在一些局部之術上確有亮點,對中醫的整體之道,他沒搞清楚,古代聖賢明明白白寫在經典上的話,而且是大道至簡併不難懂的話,他也沒讀懂。不然他絕不會苦心孤詣地要創立新中醫學說。他這一番好心的作為產生了巨大的負面影響。余雲岫敢於那樣理直氣壯地提出廢除中醫,孫中山說中醫沒有導航系統,都是受了他這位國學大師的影響。我確信他確實是國學大師,就象他對中醫確實沒搞懂一樣確實。

我認為對中醫學理最大的誤解誤導就是王肅對《洪範》五行的注釋。我起初寫「關於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的探討」就是為了讓大家看看,王肅連這麼明顯的錯誤都犯了。所以他對《洪範》五行的注釋是一個更嚴重的錯誤。所以我就寫了《陰陽五行新釋》。從義理,考據等幾個方面指出了王肅的錯誤,並且讀出了古聖先賢的原意。敢於面對天下,也敢於面對古人!

《古中醫學與中國傳統文化的關係》站在經典的高度,理清了古中醫學與中國傳統文化的關係。講清了中醫的定義是什麼,中醫的哲學基礎是什麼,中醫的方法論是什麼。

在對《傷寒論》的解讀中,首先是如前所述在偶然中摸上了辨證論治的正道,接下來是正確解讀了《傷寒論》的第七條和第十一條。發現了仲景是注重內因,以體質立論的大法,後來又發現了仲景是六經辨證,後來又發現了「五字心法」。這個五字心法就是中醫的導航系統。「五字心法」擴充為「十字綱領」後,就從經典的角度理清了各種辯證方法如六經辯證、藏府辨證、三焦辨證、八綱辨證以及方證相對之間的關係。從經典原意來看中醫真正可以作到綱舉目張,簡明扼要,拔雲見日,大道至簡!

《神農氏內經講義》重點講解了《素問》前五篇和《靈樞》經脈第十。另外講了一些我認為很重要的內經段落。我敢自信地說,對於《素問》前五篇,我也沒全部讀懂,但憑我己經讀懂的部分,己經可以解決中醫理論中的一切重大問題。我現在認為中醫學體系是一個大道至簡的體系,靠《素問》前五篇解決中醫理論的重大問題。然後靠《靈樞》經脈第十向臨床過渡,過渡到中醫臨床奠基之作《傷寒雜病論》。真正學好了傷寒雜病論,凡是用中醫中藥能夠解決的問題,都可以從仲景心法中受到啟發,找到最佳處理方案。不過,我目前在臨床上尚未能達到最佳狀態。

終遇恩師 放飛夢想

有人認為我很狂妄,我自己認為我是對中醫很有信心,我不認為我個人有任何學術創見,中醫學也不需要任何高人有任何創見。如果我們能讀懂經典,回歸到古人正確的起點,就是中醫界的大幸,也是全人類的大幸了。所以我認為讀懂中醫經典是繼承中醫學術的最基礎工作。我是代表整個中醫界補了這一課。我希望大家能從這個視角來看我。如果還有人認為我很狂妄,我也不辨駁了。我本是荒原中的野草。沒有受過文明人的指導。也不知標準的論文格式是什麼樣的。但我至少有一點敢以告白天下人,我的所有學術成果都是我辛勤學習所得來的,不是靠抄襲複製和粘貼。我希望大家是站在復興中醫,辨明真理的角度上來與我交流。我也渴望得到大家的交流指正和補充。

再者,孔子說該狂者狂,該狷者狷。我們中醫界難道不需要敢於說出真話的人嗎?孔子所謂的狂者就是敢於承擔責任,能夠頂天立地的人,愚雖不配,願學焉!

其實,我自認為我是一個勤奮,謙虛而且謹慎的學生。幾十年來,我一直象一個小學生一樣度日,以「日知其所亡」為座右銘。毛澤東說「謙虛使人進步」我一直在進步,所以我敢說我一直很謙虛。當我用麻黃湯桂枝湯快速治好病人的感冒,大家說我是「高人」時,我內心真實的認為是並不是我很高,而是我的大部分同行都太低。多少年中,我都是這樣比喻的:我的醫學水平好比是一場考試中我只得了三十分,正在慚愧中卻發現原來三十分還是高分。超過三十分的人為數不多。有一次我向一位我很尊敬的中醫學者表示我希望他幫我搭建一個平台讓我來傳播中醫學術,他問我:你認為你準備好了嗎。我說,我沒有認為我就準備好了。但我至少知道二加三等於五,但我明明看出絕大部分人連二加三等於五也做錯了。這是我的真實話,真話說出來就沒有假話那樣好聽。但為了中醫的復興。我認為必須說真話了!

我其實也是很謹慎的,我一直在想三個問題,一是什麼是真正的中醫學術?二是如何學好中醫,三是如何教好中醫。圍繞這三個問題我自己計劃編寫一整套十二本的中醫教材。我己經完成了四本,但我一直在試用中,沒有公開出版過。主要原因就是我只能自信我對經典的解讀是正確的,但我對自己的臨床實力信心不大,因為我對三分之二的癌症病人不敢接診。當病人問我治好過癌症病人沒有,我都如實說,治好了的很多,但沒治好的更多。關於病分六經,我只是從理論上確信張仲景先師是這個意思,但在臨床中尚在摸索求證過程中,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人微言輕的人就算你說得正確都不一定有人聽,也深知學術一定要求證。這不只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中醫學術負責,也是對人類負責任。

我是在非典前後讀懂病分六經的,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應用麻黃湯、桂枝湯、小青龍湯治療小病,靠小柴胡湯、真武湯和理中湯治療大病,靠麻黃桂枝幹姜附子創下了許多奇蹟。但我深知自己的學術缺陷,因為仲景不僅設下了辛溫劑,還有辛涼劑,還有寒涼劑,還有苦寒劑。所以我很想尋找一位導師幫助提升自己的臨床,也特別希望有人能幫我證明病分六經。我所說的證明就是用臨床實踐證明六經辨證就是仲景先師的原意,就是中醫的方法論,就是處理當下的切入點。

正如我在《蔡氏經方入門教程自序》中所講的。我辛勤尋找十年以上,正當我對當代的大學教授,對許多己經著書立說的傷寒學者失望之時。我遇到恩師蔡長福先生。他在二十年前開始使用六經辨證處理中醫臨床的所有問題。而且對包括癌症在內的許多嚴重疾病都有良好療效。令我非常震憾,也非常興奮。經過近一年來跟師學習和交流,我發現我和恩師的所有學術觀點都很吻合。我從經典中所讀出的所有學術觀點,他都有豐富的臨床事實作為證明。我以前不敢出書,也不敢出名,怕自己名聲大了,名聲大於技術,讓天下人失望。遇到恩師之後,我就很有底氣了,一是自己有了突飛猛進,二時當我不能解決時,我可以推薦病友找我師父治療。我都是這樣介紹的,也許我的師父能給你提供很好的幫助,我認為他是當代最頂級的醫學家之一,我介紹你找他我認為是我對你也盡到了最好的努力,但信不信由你自己。

遇到恩師之後,我們共同的願望就是傳播中醫學術,提高醫生的臨床療效,也提高民眾對中醫的信心。我們一直認為復興中醫的首要任務就是培養真正的中醫人材。另外就是要建立全體國民對中醫和中國傳統文化的信心。

而我們認為我們可以在這些重要的事情上作出許多寶貴的貢獻。希望廣大的社會有識之士能為我們蔡氏經方提供一個合適的平台,讓我們能放飛中醫的夢想。

我寄語天下的有識之士:無論你給我們搭建一個多麼高的平台,我們都有信心唱出一出好戲,也讓我們共同唱好復興中醫這出大戲,我們並不是期待證明自己會唱戲,而是期待向全世界證明中醫真正很好!期待中國人民能夠真正站起來,希望廣大的社會精英能支持我們,讓我們一起複興中醫,復興中國傳統文化,找回中華民族久違的自信。走向偉大的民族復興!

(部分圖片源於網路)

姜廷海寫於甲午海戰後的第二個甲午年七月初二。

中醫同城新欄目「我的中醫之路」上線

無論中醫師,中醫學生,還是中醫愛好者,均可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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