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體腦洞故事 之《孽緣﹒第七夜》

孽緣﹒第七夜

#對話體腦洞故事#

太平洋某島國酒店

女孩：先生，能關上窗戶嗎？我冷！

沃克：哦……你會說英語？

女孩：會一點兒，不算熟練。

沃克：我到這裡已經七天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會說英語的女孩。

女孩：是嗎？

沃克：前面那些女孩，除了「上床」和「錢」，她們不會第三個單詞。

女孩：老闆只要求她們學那麼多

沃克：而你，能跟我對話，而且用的是美式英語。

女孩：是媽媽讓我學的。

沃克：你媽媽……她也會英語？

女孩：不會。

沃克：那她從事什麼工作？和你一樣？

女孩：我們說點別的吧，先生，麻煩您把窗戶關上。

沃克：你不會是怕別人看到我們吧？

女孩：有一點兒……

沃克：當你走進我的房間的時候，你就應該忘記什麼叫羞恥！

女孩：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沃克：哈哈，你知道我為你付了多少錢嗎？1000美金！

女孩：1000？可……

沃克：嫌少？

女孩：可他們只給了我媽媽50美金！

沃克：可惡！那些人太貪婪了。

女孩：但如果沒有他們，我們連拿50美金的機會都沒有。

沃克：他們還應該包括你的媽媽，50美金就把你賣了！

女孩：我們這裡都是這樣的價格。

沃克：你們都是處女啊！

（女孩沉思）

女孩：50美金，也許媽媽做兩個月都拿不到。

沃克：你媽媽也做這個？

女孩：原來……是，現在她做零工。

沃克：你們這個國家太奇葩了。

女孩：為什麼這麼說？

沃克：有這麼多女人圍著酒店轉。

女孩：還有很多在街頭站著呢。

沃克：你看，我的國家，在大海那邊……

女孩：美國。

沃克：對，美利堅合眾國！

女孩：那麼遙遠的地方。

沃克：那是個產生奇蹟的國度。

女孩：奇蹟？你們用奇蹟掙錢？

沃克：你太幼稚了。

女孩：我不懂。

沃克：太平洋那麼寬廣，我們的飛機兩個小時就能來這裡。

女孩：是的，但我從來沒有坐過飛機。

沃克：你們用的手機、電視，很多都用我們的技術。

女孩：我沒有手機，電視最近也壞了。

沃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太懶惰。

女孩：懶惰？我媽媽每天要工作15個小時！

沃克：我是說你們頭腦懶惰。

女孩：為什麼？

沃克：你們從不考慮怎麼才能體面地掙錢。

女孩：體面？

沃克：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尊嚴。

女孩：也就是說我們應該拒絕您？

沃克：你們應該覺醒。

女孩：笑話，你飛到這裡，花錢讓我們來，侮辱了我們，然後告訴我們要覺醒！

沃克：因為你們不覺醒，才會被人侮辱。

女孩：因為你們覺得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才會被侮辱。

沃克：是因為你們沒錢，才會嚮往有錢的日子。

女孩：也許……是吧。但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沃克：可笑？

女孩：我剛進屋子的時候，你是一匹狼。

沃克：我……

女孩：現在，你卻像個大學教授。

沃克：我有那麼老嗎？我才18歲！

女孩：你做得這些事兒，那件像是18歲的人該做的？

沃克：我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這麼這麼做。

女孩：但你卻做了，是不是？

沃克：對，今年是我第一次來，他們告訴我，從十八歲開始，我必須每年都到這裡來。

女孩：這是你的成人禮禮物？

沃克：不是，到這裡來，是任務！

女孩：任務？找樂子也是任務？

沃克：沒錯，姑娘，你聽說我，我來這裡之後的第一夜，我也整整哭了一夜。

女孩：狼的眼淚？

沃克：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女孩：錢是您的，您說的就是對的。

沃克：我今年在這裡會花費幾百萬美金。

女孩：您過的是國王的日子。

沃克：國王？有趣！

女孩：是，我們這裡的人都說您是年輕的國王。

沃克：只是因為我富有？

女孩：有了錢，您就什麼都有了。

沃克：是啊，包括你們這些女孩，就像窗外海灘上的浪花一樣，朝我撲來。

女孩：您數得清有多少浪花嗎？

沃克：我數不清，我知道只要我付出1000美金，我想要哪朵，就要哪朵。

女孩：浪花到了你的手裡，就凋謝了。

沃克：但是你們自己撲到我手裡來的。

女孩：好了，不說這個了，如果沒別的事兒，我想……我該走了。

沃克：哦，不，時間還不到……

女孩：時間不到？

沃克：對，還差十分鐘零45秒……

女孩：您……

沃克：別害怕，我不是那個意思。

女孩：進了這屋子，您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

沃克：姑娘，聽我說……

女孩：不聽，我就躺在這裡，要怎麼做您隨便！

沃克：姑娘，你誤會了，這是我來這裡的第七夜。

女孩：今天是我的初夜！

沃克：我知道，但對我來說，今天就是第七夜。

女孩：那怎麼了？

沃克：我打個比方，你吃過米飯嗎？

女孩：當然，但更多的時候我們吃玉米糊。

沃克：那好，玉米糊就玉米糊，一連七天，天天讓你吃，你有什麼感覺？

女孩：能每天吃飽肚子，當然好！

沃克：不是，我怎麼跟你說呢？

女孩：你是不是說，每天做同樣的事情，會感到厭倦？

沃克：當然，七天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在同樣的時間，做同樣的事情，甚至……

女孩：甚至什麼？

沃克：甚至每次的時間都必須嚴格要求。

女孩：為什麼？

沃克：你進來的時候，看到門口那個人了嗎？

女孩：那個白鬍子老頭？

沃克：是，那是我的管家。

女孩：他站在那裡，樣子很嚴肅。

沃克：是，他負責我來到這裡的一切。

女孩：他好像很慈祥啊！

沃克：是，他原來是我父親的管家。父親死後，他把我當親兒子一樣看待。

女孩：把親兒子送到這裡來幹這種事兒？

沃克：你不要怪他，因為他要把我培養成和我父親一模一樣的人。

女孩：一模一樣？那是不可能的。

沃克：可能！你聽說過「克隆」這個詞嗎

女孩：聽說過，好像很深奧的東西。

沃克：當然，你們沒有這樣的技術。

女孩：美國有？

沃克：是，我們的生物技術，完全可以複製一條生命。

女孩：這個我信，但出生以後的人長成什麼樣，誰控制得了？

沃克：當然可以！我本來腿腳沒毛病，可我走路必須略顯內八字。

女孩：為什麼？

沃克：我口齒伶俐，可說話必須帶鄉下土音。

女孩：我也覺得你說話聲音怪怪的。

沃克：吃飯時，我嘴裡必須發出討厭的「嘶嘶」聲。

女孩：為什麼？

沃克：還有，我必須聽那些老掉牙的歌曲，必須每年到這裡來，買你們的初夜！

女孩：你的樣子很可怕……

沃克：我是個人，不是野獸。當我看到你們那縮成一團的肉體時，我心裡是負罪的。

女孩：那你為什麼還會撲上來？

沃克：如果我不那樣，那個管家老頭就會斥責我！

女孩：你是他的主子啊！

沃克：他管理著我父親所有的遺產，是我的保護人。

女孩：那麼厲害？

沃克：每當我不聽話，他就會說：「少爺，您必須這樣，因為當年您父親就是這樣做的！」

女孩：也就是說，你父親也來過這裡？

沃克：是的，生前他每年會來這裡呆七天，直到他因為鼻咽癌去世為止。

女孩：我明白了，他們想模擬你父親的生活環境。

沃克：是的

女孩：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

沃克：是。

女孩：也不管你父親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沃克：是。

女孩：所以，即便有錢，你也只能活在你父親的影子里。

沃克：我父親有個千億帝國。

女孩：我不明白。

沃克：不明白什麼？

女孩：你們有錢，你要走你父親的老路，我們沒錢，我也要走我母親的老路。

沃克：我是不想走的，可沒辦法。

女孩：我也不想走，可我也沒辦法。

（門口想起了管家的敲門聲：少爺，還有兩分鐘，當年您父親就是這樣做的！）

沃克：姑娘，我想給你一些補償。

女孩：小費？

沃克：不，你出了門，管家會給你一筆小費。

女孩：我知道，100美元，但我們要交給我們的老闆。

沃克：時間緊張，要不我送你件禮物？

女孩：不要，進來之前，管家派人對我進行了嚴格的搜身，出去的時候，比進來還嚴格。

沃克：管家不會管這些的。

女孩：可我們的老闆會！

沃克：那……我能幫你什麼呢？

女孩：對了，您能幫我找一個人嗎？

沃克：什麼樣的人？有名嗎？

女孩：當然有，這個人的名字是我母親告訴我的，叫沃克·弗雷頓

沃克：沃克·弗雷頓？

女孩：是，18年前，他就是一個美國大公司的老闆了？

沃克：沃克·弗雷頓？你確認？

女孩：是，您認識他？

沃克：哦，也算認識吧。你找他幹什麼？

女孩：他是我的父親！

沃克：父親？

女孩：是，18年前，沃克·弗雷頓先生每年都會來這裡，當時我的母親……家裡很窮……

沃克：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沃克·弗雷頓的女兒？

女孩：我母親的初夜給了他，後來……直到我出生以後她才重操舊業。

沃克：這是謊言！

女孩：不是，沃克·弗雷頓先生的右肩窩下有片老鷹形狀的痣，對，就像您肩窩下這個一樣！

沃克：不！不是！

女孩：為什麼？為什麼您也有這樣痣？

沃克：走，你馬上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女孩：您好像瘋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您右肩窩下面也有一片老鷹形狀的痣？

沃克：走，馬上走，管家！

（管家進來：少爺，你不能發火，當年您的父親不是這樣的！）

沃克：都滾，別再跟我提當年的父親了！

管家：姑娘，走吧，小費我隨後給你。

女孩：管家，少爺他為什麼右肩窩下面也有一片老鷹形狀的痣？

管家：這跟你無關！滾！

女孩：這跟我有關，有很大的關係，您告訴我！

管家：去找你的老闆問問，你們做這行，該不該問這些問題。

女孩：可我想知道，這很重要。

管家：現在滾蛋，這很重要，否則就要超時了！

（管家拎女孩出去，女孩哭叫著，聲音漸漸變小。稍後，管家回來）

管家：少爺，你今天做了一件錯事。

沃克：什麼？我嚴格按照時間規定做的那些令人作嘔的事。

管家：那些事不是令人作嘔的。

沃克：我覺得就是令人作嘔，跟動物發情交配有什麼區別？

管家：你的情緒不對！一點兒也不像您的父親。

沃克：您能給我描述他的樣子嗎？我從來就沒見過他！

管家：您的父親會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點一支雪茄。

沃克：我說過我不喜歡抽煙！尤其是暗中拉嗓子的雪茄！

管家：不喜歡也得喜歡！

沃克：為什麼？

管家：當年您父親就是這樣做的！

沃克：還提我父親？您知道他是因為鼻咽癌死翹翹的吧？

管家：叫去世，他畢竟是您的父親！

沃克：他算是個什麼狗屁父親？18歲就干這些令人作嘔的事兒！

管家：我再強調一遍，這件事不令人作嘔，你應該感到很爽！

沃克：我感到有罪！

管家：你必須感到很爽，並且強烈希望明年還來這裡。

沃克：天，你不如殺了我！

管家：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沒志氣。

沃克：志氣？這跟志氣沒有任何關係。

管家：您父親當年白手起家……

沃克：我也想白手起家！

管家：你父親在十八歲前，就創造了一個資產過億的商業帝國。

沃克：我現在擁有一個資產過千億的商業帝國。

管家：你知道你的責任是什麼？

沃克：我，學著做我父親的影子。

管家：不僅僅是這些，你現在是整個沃克·弗雷頓家族天平的砝碼！

沃克：砝碼？

管家：是，沒有你，沃克·弗雷頓家族就會陷入內亂。

沃克：爭奪遺產繼承權？

管家：當然，那整個集團就會在無休止的訴訟中破產！

沃克：所以，我是財產爭執的產物。

管家：從某種角度來說，是這樣。

沃克：有了我，他們就不會再爭鬥了。

管家：沒有你，他們會爭得你死我活！

沃克：讓他們死好了，我憑什麼用我的青春為他們買單？

管家：這不是你該決定的。

沃克：您說我能決定什麼？

管家：您不能決定什麼，你只能執行我的決定。

沃克：來到這個世界上，我無法決定，怎麼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也無法決定。

管家：您不該抱怨什麼，沃克·弗雷頓家族給了您生命，您應該感恩戴德。

沃克：為你們要逼死我的節奏？

管家：沒有人當了國王卻想死的，你現在就是國王，你可以衣食無憂，香車美女相伴。

沃克：我想擁有的，也許只是一個知心的戀人。

管家：現在不可以！

沃克：為什麼，學校已經有女孩向我示好了。

管家：哦？她的名字是什麼？

沃克：她叫……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否則，她又會離開我。

管家：如果一個女孩願意接受一筆錢，然後離開你，那說明她根本就不愛你。

沃克：也許，她是不能忍受你對她尊嚴的侮辱！

管家：既然談錢，就別提尊嚴！

沃克：我說不過你，好了，你走吧，我想睡了。

管家：好的，少爺，明天我們將乘坐美聯航的班機返回洛杉磯。

沃克：知道了，我會按時起床的。

管家：錯了，你只需要提前兩個小時起床就可以。

沃克：為什麼？

管家：當年您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他很喜愛在鬧市飆車趕時間的感覺。

沃克：有沒有搞錯？這事兒也得學他。

管家：當然，他是您的模板，您是他的影子！

沃克：好吧，您趕緊走吧，我要睡了。

管家：您應該對我說晚安，當年您父親就是這麼做的。

沃克：好了，晚安！

（管家出去，沃克站起身，來到窗戶前）

沃克：大海，你波濤洶湧，你的浪花看起來多麼晶瑩，但誰知道那浪花的泡沫里，藏了多少骯髒的東西？我知道你不願意藏污納垢，但這一切你根本無法做主。人、鳥、魚、獸，給你什麼，你只能無聲無息的接受，把一切喜歡的、不喜歡的全都吞進肚裡。大海，我恨你的蔚藍，恨你的澄澈，因為這一切，都是假象，徹頭徹尾的假象！

（屋裡的燈滅了，沃克攀上窗戶，跳了出去，大海咆哮著，浪花朝他身上捲來，他面無表情地向大海走去，任浪花衝擊他的身體，就像每個晚上，向他撲來的女孩一樣……）

（第二天，美國各大報紙不約而同地在頭版發布了這樣一條消息：跨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小沃克·弗雷頓先生在某太平洋島國神秘失蹤，警方只發現了一行通向大海的腳印，為了避免沃克·弗雷頓的親屬為爭奪遺產爭執不休，經其家族商議，決定再次從老沃克·弗雷頓先生保存在醫院的一塊鼻咽癌組織上取出部分細胞，再克隆一個小沃克·弗雷頓，依然由老沃克·弗雷頓先生的管家負責培養他，以便讓其家族事業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