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戶稱手機靚號遭運營商設保底消費 工商稱不合法

按照北京移動的說法，其一直嚴格執行《電信網碼號資源管理辦法》。該辦法規定，禁止運營商「向用戶收取選號費」和「以任何方式限定電信用戶使用其指定的業務」。據記者了解，運營商在號碼銷售中都必須遵守該辦法。也就是說，按規定運營商不能從靚號銷售中額外獲利。近日有媒體報道，中國第一靚號18888888888以1.2億元的價格拍賣。隨後，北京移動10086熱線官微發布闢謠稱並無此事。那麼，類似這種N個8或N個9的手機靚號是怎麼處理的呢？

4月25日，北京月壇地區一家移動營業廳內電腦上顯示的靚號價格，最高的為4.5萬。新京報記者 馬婧 攝

「搜號網」部分靚號報價截圖。

不過，在實際銷售中，有運營商卻採取了一種巧妙的辦法繞過了監管，讓自己在靚號的銷售中也分了一杯羹，這就是靚號保底消費。同時，有第三方也在銷售靚號，有號碼被炒到24萬甚至更高。在靚號產業鏈上還出現了出售掃碼軟體的環節。

對此有專家認為，都是同樣的號碼，享受的服務是一樣的，為什麼有的號碼就有最低消費的限制，這違反了公平交易原則。

靚號換套餐被設終身門檻

手機合約到期變更套餐，卻被運營商告知，其號碼有「終身保底消費」的限制，寧夏聯通用戶梁先生非常鬱悶。

近日，寧夏的梁正大告訴新京報記者，稱自己正在使用的聯通靚號存在霸王條款。據介紹，其使用的寧夏聯通手機尾號為888，該號碼的合約期為三年，每月需消費286元的套餐。

梁正大在2017年1月5日收到了聯通發來的簡訊，通知套餐將到期可以任意更換套餐。梁正大去聯通營業廳想要變更套餐，卻被告知他的號碼有終身保底消費的限制，每月最低要支付286元的電話費。

在幾次協商無果的情況下，梁正大將中國聯通公司告到了法庭，訴訟的主要請求就是要求法院確認聯通公司靚號終身保底消費條款無效。今年3月，法院以該訴求是公益訴訟為由，駁回了起訴。梁正大不服已經提起上訴。

另外一位寧夏移動靚號使用者告訴記者，他碰到了同樣的問題。當他去變更自己的手機套餐時被工作人員告知，只能變更比現有套餐貴的套餐，「除非是套餐不用了，否則每月最少（消費）200」。

名為「菲比尋常7578」的電信用戶發布微博稱，「當初說好三年後可以任意更改套餐的，現在好多年過去了，說靚號不可以改套餐，只能增加不能減少，一個月打不了100塊的人，每個月付300多塊。」

4月27日，記者就此聯繫了聯通移動電信三大運營商。中國聯通稱，針對寧夏梁正大一案，要看購買該號碼時簽訂的協議是否有「終身」合約，如果有就是終身。對於靚號保底消費，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均回應不了解。

「號碼越好預存話費越高」

新京報記者注意到，《電信網碼號資源管理辦法》中禁止電信經營者「向用戶收取選號費」和「以任何方式限定電信用戶使用其指定的業務」。三大運營商都曾表態要重拳打擊靚號加價、變現收費情況。

記者就靚號是否存在終身保底消費以及合約期結束後能否隨意更改套餐一事詢問了三大運營商客服人員，得到的答覆一致，合約期結束後就可以隨意變更套餐。

不過，電信專家付亮對記者表示，「如果是特別好的號碼，是存在（保底消費）這種情況的。」付亮認為，因為《電信條列》規定了號碼不能買賣，運營商打起了「擦邊球」。

「運營商往往會給不同的號碼設定不同需求，比如最低消費、預存話費，形成不同門檻，讓用戶選擇。」付亮表示。

記者調查發現，除了靚號保底消費外，運營商還會要求用戶預存更多的話費來得到靚號。

新京報記者分别致電北京移動、北京聯通、北京電信三家電話客服。三家電話客服均表示，靚號需要預存話費，話費返還期結束後，可以隨意變更套餐。北京電信客服表示，號碼越好預存話費越高，比如尾號是666或者888這種。

「運營商的這種做法，在工商部門和消協認為是不合法的。因為都是同樣的號碼，只是不同數字構成的，享受的服務也是一樣的，為什麼有的號碼就要有最低消費限制，這個是違反了公平交易原則的。」付亮表示。

第三方渠道有靚號賣到24萬

4月25日，記者前往北京月壇地區的一家移動營業廳，表示想買一個靚號，營業廳內一位工作人員幫記者在電腦上查詢了3A靚號（尾號是3個一樣的數字），搜索結果並不多，只有10條號碼，尾號為000、666和888等，價格則從2萬到4.5萬不等。

除了運營商環節外，記者發現網上存在不少以經營靚號為主的網站，淘寶店，貼吧里也有不少出售靚號的信息，其中販賣的靚號價格動輒幾萬、幾十萬。

記者登錄「好號網」發現，該網站可以購買三大運營商的號碼，覆蓋了19個省、直轄市。其中，北京地區號碼最貴的是北京移動，13911933333的卡費標價63萬。另一個卡費標價24萬的號碼13717718888顯示已經出售。

在「搜號網」「優惠快報」專區，有一則《手機靚號估價？看了你也會估個差不多》的文章。這篇文章，手機號的前面三個數字，如果號段越老，就會越貴。其次就是看尾號，尾號在估價中起到決定性作用。尾號相連或者重疊的越多，價值越高。如6666、8888、1234、6789價格都比較高。最後，還要看手機號的歸屬地、手機號的資費，屬於經濟發達地區高價售出該號碼的幾率大，收藏價值也就相對高一點。

一家名叫「中科漢威通信專營店」的淘寶店客服告訴記者，他們是聯通的一級代理商，選好號碼後需要上傳身份證正反面、手持身份證的照片，也可以選擇他們店裡現場辦理實名制。

靚號買賣缺監管形成灰色地帶

「手機靚號可以轉讓，特別是以前是非實名制，更是給了號販子空間。」電信專家馬繼華告訴新京報記者。

據媒體報道，2000年前後做手機靚號的人，身價早已經過億。最近幾年，隨著運營商監管的嚴厲，以及實名制等限制，手機靚號的利潤空間被壓縮，一些普通的手機靚號黃牛，每年利潤也不過十幾萬。

黃牛怎麼拿到手機靚號？通信專家康釗告訴記者，「首先是從運營商放號出去，各地市的分公司的市場部有號碼池，放號給個人客戶、渠道商。運營商本身留下一些靚號，選高檔的套餐配一個靚號，渠道商可能會高價去賣，天價靚號全部都是渠道商乾的。」

黃維（化名）進入靚號行業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他告訴記者，收益還算可以，每個月能賺幾千塊。對於有黃牛身價上億的說法，他表示不太可信。他還告訴記者，收藏靚號沒有什麼時機好不好一說，看到合適的就要出手。

記者在百度貼吧上發現，有人在出售靚號掃號軟體，標價30元，付款後在安卓手機上安裝使用就可以了。在對方提供的截圖中，顯示可以選擇騰訊王卡、螞蟻小寶等號段，「我們只掃描運營商跟互聯網公司合辦的號碼。」該人士還表示，靚號黃牛都是通過這種軟體搶靚號，他在貼吧賣卡、賣軟體已經一年多了，都是零差評。

一家淘寶店的客服告訴記者，3A號碼需要養號，有2年200元消費要求。

黃維稱可以把號碼給租出去，4A、5A的靚號很容易租出去，卡依然還是在自己的名下，租用的人只要支付套餐費即可。

通信專家馬繼華認為應該加大監管處罰力度，「如果工信部發現哪個運營商的號賣高價，停撥碼號資源，其次是工商，稅務發現了相關情況也可以處罰。」

康釗表示，「任何市場都有他的需求，沒有打壓的必要。不存在監管的問題，有買就有人賣，就跟車牌號是一樣的。」

付亮認為，天價手機靚號的存在擾亂了市場秩序，這是由於號碼不能公開買賣的規定所導致。「主管部門規定不允許買賣，需求又存在，結果導致了買賣成了一個灰色的方式，私下買賣公開化，拿靚號尋租換取利益，給靚號最低消費要求支付預存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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