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民的名義》了解古代鐵面御史查辦案件

本文作者黃強

反腐大劇《人民的名義》熱播，腐敗黑手直指副國級幹部，令人震撼。這是中國電視劇涉及腐敗官員的一個突破。其實古代社會，被拉下馬的腐敗官員級別也很高，明太祖朱元璋下詔查辦胡惟庸案涉及丞相，明代中興之臣張居正官至內閣首輔（相當於丞相），死後被查抄。

那幾樁案件特殊，我們來看看御史查辦的案件又涉及到什麼人？雖然說明代的御史級別也不低，代表中央權力機構來巡查、查辦案件，但是明代社會腐敗，官官相互，花錢買官，敢搞腐敗的官員也是有些關係的，尤其是做過大官，有勢力，想搬倒他們挺難的。

【圖1，海瑞塑像】

明代清官「海青天」海瑞，做過御史，他沒有什麼背景，卻敢碰大案，查處大官違法案。

海瑞是海南瓊山人，嘉靖二十八年（1549）舉人，沒有中過進士，按照正常的套路，文憑不硬正，仕途升遷很慢。明代的舉人可以做官，通常官階低微，很難做到高官。嘉靖三十二年（1553）海瑞會試落榜，由吏部分配至福建南平縣做教諭（教育小官），開始了他的仕途生涯。四年後升任浙江淳安知縣。

【圖3，直浙總督胡宗憲】

海瑞做縣令時，直浙總督是胡宗憲，總領浙江、南直隸、福建等地兵務，可以調遣浙江、福建等地的兵馬，比其他總督權力要大。他的兒子也很囂張，有一次經過淳安縣時，胡公子與隨從人員作威作福，刁難驛站人員，凌辱驛丞。海瑞知道後，立馬令衙役拘捕了這位胡公子，並押至總督衙門，在呈送的公文中說這位胡公子是假冒的，以總督的清廉品行，不能有這樣為非作歹的公子，也不會攜帶很多來路不明的銀子。胡宗憲也不便發作，只好壓下，沒有為難海瑞。

【圖3，海瑞斷案】

海瑞清正廉潔，日常收入除俸祿外，並無其他收入，生活凄苦。但是海瑞正直，嫉惡如仇，敢於向高官叫板。最出格也讓他仕途出現轉機的是他上書直諫嘉靖皇帝，以區區六品小官敢於上書「罵」嘉靖皇帝，震驚了全國。皇帝開始要賜他死，對於死，海瑞毫不畏懼，他上書前做了死諫的決心，家裡停放了一口棺材。有人上書皇帝，不能賜海瑞死，說海瑞不怕死，賜他死反而成全了他的名聲。嘉靖皇帝一想也對，反而讓自己落個壞皇帝的罵名。於是就把海瑞押在大牢，不審不問。這一關就是10個月，等到嘉靖皇帝死後，穆宗繼位才被放出來複職，並且在幾個月後升任官階正四品的南京通政司右通政，三年後升任官階從三品的應天巡撫。

【圖4，退仕高官徐階】

應天巡撫名為巡撫，其實是監察御史的職務。今天的上海在明代稱松江，也在應天巡撫管轄範圍。松江有位曾任內閣首輔的退仕高官徐階，是松江的大地主，擁有土地24萬畝（也有說40萬畝）。徐階家人橫行鄉里，魚肉百姓，放高利貸，民怨很大。海瑞就拿徐階開刀，一面逮捕了徐階的弟弟徐陟，隨後將接到的徐家訴狀送至徐府，責成他自行解決。此時的徐階雖有勢力，但是在朝廷被繼任首輔高拱壓制，排擠出權力中心，被迫退仕；這邊又遇到敢於啃硬骨頭，連皇帝都敢罵的應天巡撫海瑞，不得不做出讓步。

徐階對於海瑞有救命之恩，海瑞上書嘉靖皇帝被押進大牢，刑部主張判處絞刑，是徐階將此事壓置，等到了穆宗大赦。但是在情與法面前，海瑞選擇了法，他可以不要人情，卻一定堅守法律。在海瑞的壓力下，徐階退還了許多土地。海瑞的剛直不阿，鐵面無私，緩解了百姓的不滿，也樹立了海青天的威信。

【圖5，海瑞罷官】

海瑞在應天巡撫任上一年多，因得罪權貴，被免職，遣送回鄉，在家鄉被冷藏了16年，一直到萬曆十三年（1585）正月才被任命為南京右僉都御史，再次來到南京上任。兩年後的萬曆十五年（1587）十月十四日，他在南京右僉都御史職位上去世，死時身邊只有幾兩銀子，真的是清廉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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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多年來致力於中國服飾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另一隻眼看金瓶梅》等著作14本，其著作入選「十三五」國家重點出版物出版規劃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