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神仙顯聖，告訴凡人可以殺生

良善村有個地主叫王占寶，他家資巨富，樂善好施，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他的名聲雖好，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接近他，其中原因令人咋舌，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善」。

王善人相信所有的動物都是生靈，因此他不吃肉，只吃素。不但如此，還要求身邊每一個人都這樣做。他的家人還好說，碰到親戚朋友也這樣要求他們，美其名曰還是為他們好。

他有一個朋友叫劉叔通，一次正和同窗飲宴，王善人的家人前來邀請他，說明天舉辦一個「雅集」。所謂雅集，就是古代文人的聚會。

劉叔通毫不猶豫地回絕道，「謝謝王善人，很不巧，明天我要去朋友家辦事，早就說好了，不好推辭。」

打發走家人，有人問劉叔通，「你明明有空兒，為什麼不去呢？」

劉叔通嘆口氣，「王善人心地不壞，可是太過迂腐。明天雖有美酒，卻無佳肴，還要遭受他煩人的不能殺生的教誨，我不想去。」

說著，劉叔通就把王善人其人其事介紹了一遍，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席間有個人叫胡仲禮，似乎對王善人產生了興趣，「這樣，明天讓我替你去吧。我很想聆聽聆聽這王善人的高論。」

劉叔通一愣，胡仲禮為人低調，基本不怎麼說話，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第二天，這個胡仲禮來到王善人家，發現他家門口冷清，原來不止是劉叔通，所有人都不想參加他的雅集。有的人實在不好推脫，才不得不哭喪著臉來參加。

胡仲禮徑直走入廳堂，看到一個人正在那裡唉聲嘆氣，便問道，「您可是王善人？」

那人點頭稱是，反問他是何人。

胡仲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乃叔通同窗，叔通有事，特派我來參加您的盛宴。」

王善人慌忙施禮歡迎。

胡仲禮端詳著餐桌，桌上菜肴很豐盛，卻全是素食，沒有一點兒肉。他輕輕地搖頭，「王善人啊，我們是客，你怎能不準備肉食呢？」

王善人正想藉此宣傳他不殺生的觀點，趕忙解釋道，「動物是生靈，吃肉就得殺生，這是罪過。我怎能讓你們去做壞事呢？」

胡仲禮胸有成竹地拿起一片菜葉，「王善人，你知道這菜葉是蟲子的食物，你仗著強悍和蟲子爭奪食物，結果把他們餓死，難道不是殺生嗎？」

王善人一愣，「就算蟲子死了，可它畢竟不是我殺的，這罪過不能算到我頭上吧？」

胡仲禮嘿嘿一笑，「偽善啊偽善。真的善良應該是憐憫動物，不能只要不是自己所殺就不管不顧。你的想法其實是自私，目的就是為了積攢自己的功德，以便來生有個好歸宿。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王善人滿臉通紅，「按照你的說法，殺不殺動物和行善完全是兩回事兒啦？」

胡仲禮點頭，「當然是兩回事兒。所謂善良，就是憐憫，沒有任何私利的憐憫。如果只是為了積累自己的陰德而行善，終究不是真善。」

王善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想了半天，竟然沒有說出一句話。

胡仲禮繼續說，「動物是生靈，青菜也是生靈。如果真的不殺生，這個世界就沒有善人啦。所以，真善人殺生也是行善啊。」

王善人被他說得如墜五里霧中。看他迷茫的神色，胡仲禮耐心地解釋道，「每一種事物都有他的宿命，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吃它們也是天經地義，否則它們在世間的意義何在？人類逝去之後也會被自然界的蟲子吃掉，大家都有自己的宿命。只是殺生時別太殘忍就好。」

王善人似懂非懂地點頭，「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殺生真的可以？寺院里的出家人都不殺生啊。」

胡仲禮不屑地擺手，「以訛傳訛，不能自圓其說。他們真的不殺生嗎？只要你一邁步，就可能踩死螞蟻和地底的蚯蚓；一張嘴，就可能吞掉飛蟲和菜葉中的小蟲；就算你睡覺，也可能壓死席間蚊蚋。為了不殺生，你就不走路，不吃飯，不睡覺了嗎？要胸懷坦蕩，不逆天行事就可以啦。」

王善人仍是滿臉疑惑，「我承認你說的對。只是，你一介凡人，怎能知道這就是天意呢？」

胡仲禮仰天大笑，「凡人，當你勘破天意後，就再也不是凡人了。」

王善人被他說得心服口服，馬上請他落座，這才發現，胡仲禮不見了。順著聲音找去，天空中一朵五彩祥雲，正向天邊徐徐飛去。

據聞訊趕來的劉叔通說，那天，胡仲禮根本就沒有出門。據猜測，和王善人對話的那個人，應該是一位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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