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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經典喜劇的法蘭西風情

2017,中法文化之春藝術節走到第12個年頭,今年大使館在電影領域的重要動作是與百老匯電影中心合作舉辦了「法國經典喜劇電影回顧展」,將10部傑出作品帶給國內8個城市的觀眾,其中作品從上世紀40年代跨越至21世紀,但仍不能網羅法國喜劇的精彩群像。

如果有什麼事讓我們疑心這個世界上的電影是否分為兩種,一種屬於廣大市場、另一種屬於電影史的話,法國喜劇在通識史學著作中的少有出場必是其中一件。事實上,法國電影中的喜劇傳統歷史悠久,向上可追溯到電影誕生之初,盧米埃爾兄弟在《水澆園丁》里的嘗試,並且法國喜劇也成就非凡,歷史票房排行榜上佔有相當高的比例,在國內產業與觀眾愛好中也都佔據了三分以上的天地。

《水澆園丁》

喜劇是戲劇的一個大類,在電影的語境里不是真正的類型。因其廣泛和多樣,在討論好萊塢電影時,是不能泛泛而談喜劇的,只有將目光注視一些規模較小的電影生產國時,人們才被允許借著這兩個字,試圖捕捉、描摹笑聲背後特有的民族文化形象。法國當然不是電影小國,法國喜劇更汪洋如海。我們無法概括其內容,但用法國人的幽默做瓢,或可以舀一潑法蘭西風味的浪花。

喜劇的魅力誕生於幽默,而幽默又是一種深植於文化的情感機制。因此,大多數國家的喜劇電影都不是那麼容易跨出國門,被千萬里以外的觀眾理解的。相形之下,中國影迷與法國喜劇的感情,其實是相當特殊的歷史積累成果,基本可以歸功於上海電影譯制廠對熱拉爾·烏里導演作品的引進譯制,如《虎口脫險》、《瘋狂的貴族》。這幾部影片的主角路易·德·菲奈斯與布爾維爾隨之在中國家喻戶曉、老少皆知,比之在英語世界更為出名。

《虎口脫險》

德·菲奈斯在法國國內、法語國家的票房號召力甚佳,一度是整個歐洲身價最高的演員。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他一生逾百部電影作品中,總體質量欠佳的不少,最重要的看點基本匯聚於德·菲奈斯本人的面部表情與身體語言。這些法國影片顯然在某種程度上將19世紀法國本土的「佳構劇」思路引入到了新時代里電影的類型化生產之中,導致切換碟片、更換影片,也只是像《貓和老鼠》的番外集一樣,把同一場鬧劇丟到了不同的現實背景中。德·菲奈斯這位實際上是西班牙裔卻代言了法國的「小老頭」作為基石般存在,給這些鬧劇增添了一抹人文的關懷,他總是扮演著古板、傳統、背負教條與信仰的角色,比如神父、指揮家、美食主編,掉落在了一個意外產生的混亂局面里,充滿抱怨卻也堅持不懈,化險為夷,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笑料,並且在法國之旅的盡頭,給我們留下一些波紋平復後的悵惘和感動。

足以代表法國喜劇中受到評論家讚賞另一端的雅克·塔蒂,其實也在創作中討論了相似的問題。這位長手長腳的「於洛舅舅」是杜拉斯口中獨一無二、真正高雅的電影作者,不過,其喜劇創作之發源同樣風起於青萍之末,從馬克斯·林戴、巴斯特·基頓乃至更廣泛的滑稽雜耍劇中來。塔蒂鶴立雞群的關鍵所在,一方面是塔蒂自己於電影這一空間藝術的驚人天才,另一方面則是撇去了「佳構劇」的淺白,而以深刻的思辨來臨摹時代。在他第一部劇情長片《節日》中,現代化誘惑還只是與節日大篷車一起造訪鄉村,到《玩樂時間》、《交通意外》時,於洛舅舅已經完全懵懂地步入了紛亂、嘈雜、由另一種規律主導的現代生活。

《節日》

喜劇的笑料或許有不少纏繞於語言,不如想像中那麼能打破國界,而程式化的套路,只是提供給觀眾一條簡單易行的道路來到達影像和影像中的世界。除掉塔蒂這樣,在電影本體上就造詣非凡流芳百世的作者作品,我們今天仍然愛看法國喜劇,看的其實是它與社會生活的緊密勾連,看的是現實底色里,法國人「C』est la vie」(這就是生活)的樂觀與隨性。今天的法國喜劇電影,越來越多對當下社會生活的發掘。銀幕上差異化的景象,帶領觀眾們從異域他鄉領略法蘭西的風情——恰恰與電影誕生之時相反,逆向經歷盧米埃爾兄弟向世界派遣攝影師的過程。

日常中加入一點叫做瘋狂的小事,我們就可以得到一部精彩的法式喜劇。其中可以有巴黎的笑鬧,比如大美人朱莉·德爾佩自嘲向的愛情小片《巴黎兩日情》勇開黃腔,假借美國人的經歷,大嘲特嘲巴黎人的荒唐;也可以有外省的風景,比如衝破《虎口脫險》票房紀錄的小製作《歡迎來北方》,將南方黃金海岸的家庭,丟到了被妖魔化的法國北部,以誇張的地域炮激起無限笑聲。法國喜劇令人咋舌的是,絲毫不懼觸碰「政治敏感」的問題,而頻頻出現跨文化的「詛咒」與諷刺。對種族、性別、階層與國家的調侃可謂大膽毒辣,遠非謹小慎微的美國電影可比,卻又總能依靠自己溫存、隨性、自由的態度抹去負面的刺激,只剩會心一笑。

《歡迎來北方》

關於類型的闡釋常常提到喜劇的威力在於破壞,以意外來破壞日常,以誇張來破壞平靜,以混亂來破壞秩序。法國喜劇也同樣如此,但其好處卻不在破壞,而在破壞之後溫和的心理治療過程。此處用日本作家永井荷風充滿傷感情調的《法蘭西物語》作比或許不妥,但法國喜劇給我們留下的餘味,確實常常令人想起永井荷風初到巴黎時的經歷:在一片紛亂之後,他承蒙女主人告誡提防假錢,並受贈一枝「像牡丹花一樣大」的白玫瑰。

玫瑰花大概並不是那麼大,那麼美的,但一個「大」字卻讓我們久久難忘,將整個巴黎都留在了衣香鬢影之中——一個異鄉客都因此有了說聲「C』est pas grave」(沒關係)的勇氣。電影散場,我們裹挾著涼風和微微滿足感離去時,也是這樣的心情。

文|張耀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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