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 門裡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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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窗外

文字：瞭然 編輯：紅煊

借一雙玉凈花明手，讓情緒游離指間。這世間，文字是」毒」也是蠱，用生活剝蝕文字，我在人間，幾度春秋……/題記

爐內淡淡的草藥香，菖蒲懸掛在窗外的光陰，草叢裡有蛐蛐隱匿在月光下，草果兒在靜聽它唱歌。

時至小滿，端午卻又踮起腳尖躡手躡腳輕來。我喜歡小滿，但凡沾了「小"字，便無端讓人生出千般愛憐。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一個「小」字，就有著將透未透的境界，而任何事物，過於通透就失去了百般滋味。如同幸福，綿延清喜，福澤厚臨處是潤物無聲，細水長流。

推窗納風，五月的豐盈觸手可及。春的妖嬈尚未褪盡，夏的燥熱不及登場，五月的花事開得悠悠然，不慍不火，不疾不徐，在恰好的光陰里溫柔敦厚，天清氣和，人清神爽！

各色果兒也都恰到好處成熟了，朱櫻夏熟，小麥垂野，榴紅映窗，薔薇繞籬舍……像是妙曼的五月佳人初試新羅衫，滿城都是女兒香，眼兒媚。

我想，鳥兒的欣喜定是不在我之下的，同學娘家在鄉下種了櫻桃，枇杷……紅紅的果子最早被享用的一定是那些刁鑽又頑皮的鳥雀，追東牆棲西院，樂此不彼。可不也是嗎，櫻桃又名鶯桃，合著該這些小傢伙享用自然盛宴，農人們卻又心疼樹上的果兒，跳著腳攆來攆去，笑惱著無計可施。

楊梅也踩著雨季紅得透紫，卧在綠色竹筐里煞是好看，丟一兩顆在嘴裡，酸得腸胃翻江倒海。罷了，隨手丟在一壇女兒紅里，青梅尚小，也丟在酒罈里，梅子黃時雨，日日花前常醉酒，醉了也好，庄生化蝶，夢耶？醒耶？榻前酣睡，夢裡都是清透的綠意。

柜子里的衣裙開始搖擺，不甘寂寞。也是啊，它們像寂寞的女子一樣等待「寵幸」，大部分的時光只是沾染了時光的「銹跡」，年年落寞。我穿上絳紅的袍子，戴上翠綠的玉墜，桃木梳一下又一下的仔細梳理年華似水。誰卻又在輕唱:流光總是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坐在光陰枝頭，看春在指間漸行漸遠，夏在眉際輕盈起舞，呵，多麼美啊！綠樹成蔭子滿枝，彷彿就是一瞬間，山河歲月也只是對青山無語了片刻，昨日低頭羞澀微笑的小女孩穿著花裙，騎著單車身影還在眼前，再相遇已牽著稚子，眉眼盈盈消失在人海，來不及相認來不及告別。

母親指著石榴對我說:「三兒，你看它們開得多好啊，和你父親在時並無兩樣呢」。這時，母親有些模糊的眼神變得清澈透亮，唇角也不自覺有了笑意。父親的大瓷缸里泡著的還是幾元錢的茉莉香片兒，母親又大聲說:老頭子，茶好了，鮮得掉眉毛了。父親原是一直耳不好使的呢。

「看朱成碧淚紛紛」……流光經過，日影飛斜處，日子一寸寸拉長，一寸寸截短。門裡窗外，歲月忽已晚。

這時光永遠在走，這世界好像從未改變。你笑世界亘古不變著「年輕」，我問歲月可有回首？

或許有一天，我亦可以牽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撫摸著他(她)的小腦袋，耐心又慈愛教念:踏遍青山人未老……

瞭然：一個唐詩宋詞里走出的江南女子，她說文字是她的情人，她寫風花雪月，寫紅塵冷暖，就是不寫心底的疼痛，日子在一簞食一豆羹中緩緩流淌，也在她的筆尖如水般流淌，一頁頁翻下去，全是人間真味，文字除了是她的夢想，也是她抵禦身體疼痛的良藥。瞭然，一個堅強而有夢的女子，已經出版文集《歲月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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