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假戲真做？話題美劇《億萬》意外揭秘華爾街大鱷們的收藏秘密

最新 05-27

Carla Kleind的《Postcard I》（2000）。圖片： Nicole Rivelli, courtesy of Culture Corps

美國The Showtime頻道劇情電視劇《億萬》（Billions）講述的是一位不屈不撓的美國律師和一個傲慢自大的對沖基金巨頭之間的大戰，然而，劇中對於「真實性」的追求已經開始蔓延到了現實的藝術圈。

這個電視劇的主角Bobby 「Axe」 Axelrod （著名演員丹尼爾·劉易斯扮演，他曾經主演美劇《兄弟連》、《國土安全》）是一位想要在上層社會露臉成名的暴發戶，所以他使用藝術來顯示自己的地位、手段以及品味。但是，要為這樣一個人中龍鳳建立一套收藏並非易事。所以這難為了電視劇的工作人員們，他們想盡了辦法去尋找各種藝術品以及授權，將其安放在劇中公司Axe Capital總部的辦公室，這其中包括了讓-米切爾·巴斯奎亞、大衛·史密斯、以及Huma Bhabha的作品。

美劇《億萬》海報

丹尼爾·劉易斯飾演的主角片中走過有藝術品的走廊。圖片：美劇《億萬》

《億萬》的故事原型影射了S.A.C Capital與Point72創辦人史蒂夫·柯恩與前美國南紐約檢察官Preet Bharara（在劇中由Paul Giamatti扮演，電視劇是由《紐約時報》金融記者Andrew Ross Sorkin聯合編劇的）的故事。因為柯恩是一位有著億萬家產的藝術收藏家，並且藏有畢加索、安迪·沃霍爾以及傑夫·昆斯的作品，所以《億萬》並沒有把藝術當做單純的裝飾性背景。

故事原型合影。左圖：Preet Bharara與Paul Giamatti。圖片：Courtesy of Michael Loccisano/Getty Images for Showtime;右圖：《億萬》製片人向被特朗普解僱的Bharara提出建議。圖片Twitter截屏

怎樣籌集一位華爾街巨富的收藏？首先就是調查。據電視劇布景師Michael Shaw介紹，他去華爾街的多處辦公室溜達了一圈，並且記下了反覆出現的藝術家以及主題。結果是，華爾街精英們的品味並不那麼多元。

「如果你去對沖基金就總會看到特定的作品——它們總是會出現。總是有沃霍爾的美元符號，克里斯托弗·沃爾的設計，理查德·普林斯的諷刺，有羅伯特·朗格（Robert Longo）、還有巴斯奎亞，總是要有巴斯奎亞；這就像購物清單。」

接下來，Shaw就著手於尋找相似的素材。作為一位電視布景師，他並不需要原版作品——他只需要獲得複製這些作品的授權。「你並非想要去買下作品，」他說：「你只是要為劇集獲得圖像使用權——獲得高質量的圖片來做複製……然後在拍攝完成之後銷毀。」這個劇集簽訂了合同，在拍攝完成之後需要記錄下這些複製品的銷毀過程。

Axelrod的保險箱，《億萬》道具。圖片： Nicole Rivelli, courtesy of Michael Shaw

整個過程在拍攝前幾個月就啟動了，一旦協議合同簽訂，這些作品就會被印出來、裝框，然後掛在空間里，就好像在真的對沖基金辦公室的牆面裝飾一樣。但是，道具設計師也要考慮到這些作品觀眾從電視屏幕里看到時會是什麼樣子。

比如，在一個Axe Capital的分析師們忙於對股票市場數據進行分析的場景當中，場景設計師們要麼選擇「一件簡單，不會將大家的注意力從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和表格轉移開的作品，或者乾脆就是一件看起來就像是彭博社分析表的作品。」而在主角家中拍攝的時候，則出現了打開保險箱時裡面存有帶著蘇富比標籤的古典大師油畫的場景。

Shaw認為《億萬》當中的這些藝術品對於劇情的發展和基調起到了關鍵作用。在第一季當中——Axelrod樹立了富有野心的冒險家形象——對沖基金的辦公室里裝滿了各種受市場追捧的大牌藝術家的畫作。

Axe Capital的場景里包括了巴斯奎亞的12英尺巨幅作品《尼羅河》，以及David Salle、Adam Pendleton、Aaron Young和Kristin Baker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真正的史蒂夫·柯恩據說在上周的佳士得戰後及當代藝術拍賣當中送拍了一件巴斯奎亞作品。）Shaw說這些色彩豐富、具有衝擊感的作品立刻讓觀眾感受到「這些是有權勢的人」：「我們還想體現出主角Axe是一個非常冷酷無情的人。所以這些藝術品必須要是直接、富有衝擊力的。」

Axe Capital走廊。左：巴斯奎亞的《尼羅河》；右：Aaron Young的《無題》。圖片： Nicole Rivelli，courtesy of Michael Shaw

但在上周剛結束的第二季中，事情發生了轉變。這一季開始的時候，Axe將自己的公司毀於一旦。「電視台想要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更壓抑、嚴峻的感覺，」Shaw說。

「我第二季的參照物是二戰里的堡壘，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將感情自我封閉，所以我們更多地選擇了攝影……那些更加工業化、冷冰冰的東西。」這其中包括了Edward Burtynsky與Gregory Crewdson的攝影，以及Carla Kline描繪透過汽車擋風玻璃看見的蕭條的風景與無盡的道路的油畫。

Gregory Crewdson的《無題》，出自「Beneath the Roses」（2003-2008）。圖片： 2017 N. Rivelli, courtesy of Culture Corps

「在第一季裡面我們已經樹立了他擁有很多重要且昂貴東西的形象，」Shaw說：「在第二季，你也許不知道這是一件Gregory Crewdson，但是對於體現情感的衝擊來說，這非常重要。」

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景，Shaw與 Culture Corps公司合作，這是一家Art Production Fund創辦人Doreen Remen與Yvonne Force Villareal在2012年創辦的商業公司。Shaw列出作品，然後Remen與Villareal則會利用自己與藝術家們20多年的交情來獲得圖像授權。

James Casebere的《Green Staircase #3》（2002）。圖片： 2017 N. Rivelli, courtesy of Culture Corps

當然，並不是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除了合同與預算限制之外，這裡面還有其他的問題。有些藝術家對為虛擬的基金公司提供裝飾並不感冒。比如羅伯特·朗格就對第一季當中使用了他的照片而感到不滿。

在第二季當中，Shaw想要使用John Chamberlain的一件雕塑。但是他的代理畫廊高古軒在《億萬》檔期里已經安排好了這位藝術家的個展。最終，製作方只能用一件巨大的Tony Smith雕塑取而代之。他們在Axe Capital的大廳（在藝術家基金會的幫助下）安裝了一件原版尺寸、用膠合板複製的這件青銅焊接雕塑的複製品。

有時候，即便是對沖基金經理也要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