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人類》：人類終其一生都在探索生存意義

（文／夜雅玉）

導演在影片的一開始用了很多正面直拍各種膚色人類的長鏡頭，給了觀眾平靜思緒進入情境和自我審視的時間。

第一個講述的是一名非洲裔男性，他說他的繼父「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思想觀念教給他對「愛」的錯誤理解，因此他傷害過很多愛他的人，還以傷害的力度衡量愛的程度。最後，他因謀殺了一對母子而入獄，但他從被他謀殺的小孩子的外婆那裡學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愛」。

導演擅長俯拍宏大自然景觀，他將壯麗的自然景觀作為講述者之間的間隔。講述者的圖像逐漸淡出，宏大的自然景觀逐漸呈現，讓我心生感慨：人類和自然相比，人類的幾十年甚至一百多年在大自然面前算不了什麼，那麼人類的生存意義是什麼？

接下來的探索主題是「快樂」。有一名皮膚黝黑、蓋著白色頭巾的男性說的話讓我深有感觸：「快樂對我們而言就是有飯吃、有地種、有屋住、白天夜晚有電，天黑了不一定只能睡覺。」但是現實的情況是他們睡在鋪著稻草的地上，連墊子都沒有，也並沒有電。有位女性從多方面的闡釋了快樂，當母親的看到孩子快樂成長，夫妻和睦，孫子喊她奶奶，預兆豐收的大雨，健康地活著等都是快樂。「你活著，所以你快樂」這是對快樂的最好詮釋，也是一種豁達的人生態度。

有個會讓密集恐懼症者覺得不適的鏡頭是非常多的黑頭髮的黃種人套著游泳圈擠在一篇水域。導演似乎想用這個鏡頭暗示黃種人的數量多，人口密度大。一陣浪沖向人群，密集的人群隨著浪翻騰，引發陣陣不安的尖叫，很多人的面部表情驚恐。還有目測幾百對新人的集體婚禮的場景，婚姻代表男女的結合，也意味著繁衍。聲勢浩大的球迷穿著統一的服裝，揮動旗幟，大聲吶喊的場景讓人震撼。個人的力量也許很渺小，但很多個個體就形成集體，集體的力量是巨大的。

一名生活在戰爭中的女性講述了她對於武器的理解。戰爭摧毀人類的家園，帶走人的生命。一位教師被迫拿起武器與武裝分子對抗，當他的孩子問他為什麼要殺死武裝分子，他們也有家人在等著他們，他回答「他們是錯的，我們是對的，我們是為了守護」。我覺得他雖然試圖向孩子解釋，但有些不能說服自己，因為他說「不喜歡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在衝突中失去父親的孩子說「我不恐懼死亡，就算是被割喉或炸成灰，可以陪我爸爸，那又何妨」，他無所畏懼的神情讓我有些擔憂，雖然勇敢是好事，但這個孩子不能定義為「勇敢」而是對生存失去了希望，將死亡看做解脫。

武裝衝突讓人與人之間相互屠殺。也許能倖存，但經歷過戰亂的人內心會有些情感發生質變，「當一個小孩被射擊時，他內心的某些情感就已經被殺死了」。可怕的是，殺人者會想再次體驗拿起武器的感覺。正因為戰爭是如此的殘酷，在戰爭中可能會犧牲自己生命的援助行為才會顯得尤為高尚。

「愛，是起點也是終點」這句話說得真好！「愛無所不包」，當你的心變得荒蕪或蒼涼，感覺到愛意，重新擁有愛的能力便會有新生的感覺。

講述者們還討論到了對於性別、夫妻制度、家庭的觀點。一夫多妻制國家的女性說她的丈夫有兩位妻子，她們和平相處。而一名男性說不能接受一妻多夫制，「那是難以想像的，因為我會嫉妒，難以忍受妻子在別的男人懷裡入睡」，而且他認為的國家也不會實行一妻多夫制。雖然這個世界男性佔主導地位，但我認為女性也應該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生而平等。

導演也用乾旱地區講述者們的獨白討論人與自然的關係。如果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資源枯竭，人類該怎麼辦？一名老人說生存所需的水和食物都沒有的時候是「所謂的生命已經沒有了」的狀態，他稱之為「生命末日」。

被迫離開自己的國家的移民一般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離開，政府沒有給他們生存的環境，只有離開才可能生存下去。但是他們中也有很樂觀的人和自強的人，他們只是為了尋求一個生存之所，而不需要太多憐憫和幫助。

隨著生命逐漸老去，人的機體開始表現衰老的信號。大部人都不希望自己死後只能變成一抔黃土，從此世界上沒有自己存在過的痕迹，所以有些人會害怕衰老。

儘管你想探尋生命的意義，然而「你只需要生活」，「我們都曾經擁有，一直擁有，我們也都將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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