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網公眾號：從「小鈴鐺」少兒廣播到法文版《五愛街》

最新 06-10

木青老師（左）與林小安合影

這是《美麗的哈瓦那》歌詞作者和「小鈴鐺開始廣播了！」少兒節目播音員之間的故事。它講述了後來成為瀋陽市文聯主席的木青和成為巴黎第十大學教授的林小安，他（她）們之間的一段師生情誼。

50多年前，電台少兒節目編輯與播音員結緣

那是上世紀60年代初，我們還在小學讀書，後來成為我夫人的林小安與同學方榮一起被推薦到遼寧人民廣播電台少兒部，擔任節目播音員。她倆品學兼優，分別是學校少先隊的大隊長和大隊副。當時，木青老師在電台少兒部擔任編輯。

林小安（左）、方榮（右）合影

每到星期日，小安和方榮就到電台找木青老師，為下一周的少兒節目錄音。錄音所用的稿子，都是木青老師事先編寫好的。小安回憶說：「我們只是照著稿子念，錄音後自己覺得不好聽。可是，經過木青老師的編輯和配樂後，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它會變得那麼動聽。」

她們擔任節目播音員，完全是無償的，不僅要佔用許多學習、休息時間，而且只要木青老師不滿意，就得從頭再錄製一遍。每當木青老師對她們的播音質量感到滿意時，他都會高興地摟著她倆的脖子像孩子似地跳起來，喊一聲「太好了！」小安她們也會和木青老師一樣高興起來。

當時，木青老師經常送給她們一些《兒童歌曲》期刊和自己編寫的少兒作品，作為獎勵。每到這時，小安她們就會由衷地感到高興。因為，這是她們所能得到的「最高獎賞」。她們會興奮地把這些東西帶回家，與家人和同學們共同分享。

其實，木青老師並不比小安她們大幾歲，對於她們來說，木青既是自己尊敬的老師，也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哥哥。在那個年代，大家都為著一個共同的理想而忘我工作和學習，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純凈得好似泉水一般，清澈透明。

後來，隨著升入高中，小安她們的播音工作也就結束了。幾年後，在我們離開瀋陽去上大學不久，爆發了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小安和方榮從此與木青老師失去了聯繫。但是，她們對木青老師的思念和牽掛卻沒有停止。特別是，每當聽到木青老師作詞的那首《美麗的哈瓦那》悅耳動聽的歌聲，或是我們自己唱起這首老歌的時候，都會牽動小安對木青老師的想念。一談到「文革」帶給人們的種種苦難，小安就會對木青老師，表示出極大的擔憂。

小安與木青老師一起工作的時間，雖然不長，而且又過去了多年，可木青老師對她的影響卻是巨大的。當年，在木青老師指導下，擔任少兒節目播音員的那些實踐和磨練，木青老師一路小跑、風風火火的工作特點和火一樣熾熱的激情，都對小安產生了極深刻的影響。這種影響，至今還能讓我們在她身上感覺到。現在，無論小安是在巴黎的大學講堂里授課，還是在聯合國教科文等組織的會議上擔任同聲傳譯，或者是為重要的國際會議作現場翻譯，她都能象當年播音一樣，口齒清晰，從容不迫。儘管小安已經是70歲的人了，可她走起路或工作起來，仍然像當年緊跟著木青老師的身後一樣，一路小跑，風風火火。

由於小安在法國的工作成績優異，2002年，國務院僑辦授予她「十位海外優秀華人教師」的光榮稱號。每當親友們稱讚她那火熱的工作勁頭時，小安都會回憶起木青老師，並且深情地對大家說：「我這種幹什麼都一路小跑的習慣是有淵源的，是從小在電台被木青老師訓練出來的。那時候，木青老師不論去錄音室，還是去別的地方，總是一路小跑，風風火火。」

40年後，師生重逢，牽出《五愛街》的法文版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是40年。記得是在2001年夏季，小安從法國回瀋陽休假，一天在書店買書時，突然看到書架上豁然擺放著木青老師的新作品，真是喜從天而降！更令小安欣慰的是，她得知木青老師雖在「文革」中飽受傷害，但仍以超人的毅力和深邃的思考，又連續創作出版了60多部，2000多萬字的著作。特別是，他創作的那部反映我國個體經濟艱難成長的長篇小說《五愛街》，獲得了巨大成就，贏得美國、日本、韓國聯合頒發的「和平文學大獎」。

根據木青老師著作的提示，小安立刻找到了瀋陽市文聯，並與木青老師取得了聯繫。相隔四十多年之後，當小安撥通木青老師的電話，才叫了一聲「邢老師！」（木青原名叫邢萊廷。當年在少兒節目組，小安她們一直稱他「邢老師」。木青是他的筆名），問候了一句「你好嗎？」電話那邊，木青老師就被這熟悉的聲音，感動得淚流滿面了。

小安曾帶我去木青老師家中做客，使我有緣結識了她從小就親近的老師。在我們去的路上，小安不斷跟我說，她真想為木青老師做些什麼，雖然說不上是為了報答，可為了那段難忘的歲月，真該做些什麼。

在老師家的談話中，小安建議將《五愛街》翻譯成法文，介紹給法國讀者，木青老師欣然同意了。於是，小安就將長篇小說《五愛街》帶回法國，並立即向幾家知名的法國出版社及書店推薦。法國友豐書店（出版社）的老闆、法國文化騎士勳章獲得者潘立輝先生，認真閱讀後非常高興，同意翻譯出版。關於翻譯人選，幾經周折，潘先生最後選定了翻譯過巴金多部作品的法國翻譯家李蓓軻小姐。

李蓓軻小姐毫不猶豫就接受了這項工作，並立即著手翻譯。然而，正當李蓓軻小姐不分晝夜抓緊翻譯的時候，她父親被查出患了癌症。作為獨生女兒，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她不得不暫時中斷了翻譯工作。數月之後，不幸傳來她父親逝世的噩耗。隨後，李蓓軻小姐忍著巨大的悲痛，於2004年新年伊始，又開始工作，終於出色地完成了《五愛街》法文版的翻譯工作。

進入2004年，法國舉辦的「中國文化年」活動高潮迭起，不斷地創造著法國歷史上一個又一個「第一次」。在中國的春節期間，聞名遐邇的香榭麗舍大道上，有史以來第一次舉行了以中國藝術為主體的盛裝遊行。整條大街兩側，擠滿了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觀眾，人山人海、盛況空前。巴黎的標誌性建築—艾菲爾鐵塔也有史以來，第一次從上到下掛滿了象徵中國文化的紅燈籠，把原本就美如夢境的巴黎之夜，裝點得美輪美奐。

就在這樣濃郁的友好氛圍中，法國政府又把即將舉辦的「第24屆巴黎圖書沙龍」的主題，確定為「中國文學」，並邀請中國政府以「主賓國」的身份，參加這一舉世聞名的圖書博覽會。這在法國歷史上，也是第一次。

為使法文版的《五愛街》，能夠趕上這個盛大的博覽會，法國友豐書店的潘先生和李蓓軻小姐盡了最大的努力。《五愛街》法文版剛剛脫稿，即被送往韓國的印刷廠付印。圖書印刷、裝訂之後，又馬上空運回巴黎。

法文版《五愛街》，走進舉世聞名的巴黎圖書沙龍

由於木青老師正在國內參加省人大會議，不能如期到訪法國。於是，便安排小安和我，代表他去參加「巴黎圖書沙龍」開幕式和《五愛街》法文版的出版發行活動。這樣，我和小安就成了「巴黎圖書沙龍」的特邀嘉賓。

3月18日晚，盛大的「第24屆巴黎圖書沙龍」如期在「巴黎國際展覽中心」拉開了帷幕。小安和我早早進入了展覽會場。整個展覽會以鮮艷的「中國紅」為基調，到處張燈結綵，掛滿了帶有漢字的彩旗和燈籠，處處瀰漫著濃郁的中國文化氣息。法國各家出版社競相推出了古往今來的各類法文版中國圖書，真是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在「主賓國」展台上，展出了法國著名出版社吉貝爾·約瑟夫書店、法國友豐書店、鳳凰書店參展的各種法文版中國圖書。在吉貝爾·約瑟夫書店和友豐書店的展台上，都醒目地擺放著木青老師的法文版《五愛街》。能夠在享譽全球的「巴黎圖書沙龍」上，親眼目睹木青老師的著作，讓我們倍感親切，格外激動。

潘先生還高興地告訴我們，整個博覽會一共有三處擺放著法文版的《五愛街》。可是我們只看到了兩處，還有一處在哪兒呢？潘先生見我們滿臉疑惑，就笑著用手指了一下擺放在「主賓國」展台最顯赫位置的一排大書架。只見這排書架與眾不同地被紅綢子遮蓋著，顯得格外莊重、神秘。紅綢子下面擺放的是，由中國政府和本屆圖書沙龍特別隆重推出的法文版新書。這些出版物，正靜靜地等待著希拉克總統親手為它們揭開面紗。

晚上8點，希拉克總統在中國國家出版總署石宗源署長和中國駐法大使趙進軍的陪同下，來到了「主賓國」展台，開始為本屆「巴黎圖書沙龍」揭幕。當希拉克總統親手揭開紅綢布時，我們驚喜地看到了木青老師的法文版《五愛街》，被擺放在中間最醒目的位置上，非常顯眼！我們真打心眼裡為木青老師感到驕傲和興奮。

主書架上展出的70種法文版中國圖書，還包括李白、杜甫的詩集，老舍的文選，巴金文集，漢語教科書及中國書法、繪畫作品集等等。

木青老師的法文版《五愛街》，就是在這樣盛大、隆重的場合里，正式出版發行了！在我們回家的路上，了卻了一樁心愿的小安，仍然興奮不已。迎著皎潔的明月，我也陶醉在這條橫跨地球兩端，牽繫著他（她）們師生「緣分」的紐帶上，心中默默祈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