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回那片山寨水鄉，別見那個忘不掉的姑娘

多年前，一部叫《那山那人那狗》的電影給我留下了詩意鄉村的深刻印象。不久之後，我又看到了《暖》這部電影。兩間電影都是霍建起導演作品。

《暖》這部電影改編自莫言的《白狗鞦韆架》——一部我曾經在中學圖書館看過的短篇小說。小說非常精彩，講述離家十年的大學生因事重回故鄉並與初戀姑娘重逢的故事。

在那個年代，離開故鄉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離開，代表著告別艱辛的故鄉生活奔向另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那時，這是知識分子通過努力爭取才能得到的結果。每個走出故鄉到他鄉生活的人內心深處其實都忘不掉養育自己的那片山寨水鄉，這就是所謂的鄉愁。

隨著時代的發展，越來越多人離開故鄉。鄉愁、近鄉情怯，這種情緒不再只是文人騷客的特有情緒。而這部電影也正是因為故鄉、戀人、回憶這三個要素打動人心。

記憶中整個故鄉陽光明亮，稻田閃亮發光，而現實是陰霾重重，雨水纏綿惆悵。這也代表著記憶與現實的反差，鏡頭裡的故鄉一直都很美，不管是金黃的稻田、風中搖曳的蘆葦、高高盪起的鞦韆還是潮濕的雨水、泥濘小路和徽式建築。前者是金黃閃亮的美，後者則是纏綿惆悵的美——一如主角的內心情緒。

誰能知道眼前這個邋遢粗俗的中年婦女就是十年前村裡最能歌善舞的漂亮姑娘。她曾經兩次相信愛情，如今嫁為人婦，生兒育女，視愛情為狗屁。這就是命運，自己不能掌握，他人也沒法分擔。

「我的承諾就是我的懺悔。

人都會做錯事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過失。

如此說來，我是幸運的；

我的忘卻就是我的懷念。

一個人即便永不還鄉，也逃不出自己的初戀。

如此說來，啞巴是幸運的；

我的憂慮，就是我的安慰，

啞巴給予暖的，我並不具備。

如此說來，暖是幸運的。」

這是一個傳統的父輩愛情故事。價值觀在今天看來是有些問題。電影最後井河用一個有可能沒法實現的承諾去彌補一個曾經沒有實現的承諾，顯得有些可笑。當然，回到電影故事，有錯過，有遺憾，有惆悵，有無盡的纏綿心思，所有的情緒在歲月中醞釀發酵，變成了一罐醉人的佳釀。

香川照之的演技沒有話說，飾演的啞吧沒有台詞卻在整部電影中最為出彩。

三寶的曲優美而適宜，讓我想起《我的父親母親》。那些曲調不時在故鄉景緻、過往人事的鏡頭中響起，讓整個片子都顯得憂鬱惆悵，同樣映射主角的內心情緒。

在這個年代，我們有可能沒有耐心去讀原著《白狗鞦韆架》，那就看看這部電影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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