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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流學生返鄉上學:大城市只能成為記憶和夢想—《財經》特別報道

他們雖然仍被稱為流動兒童,但從未在農村生活過。他們在城市出生成長,並且接受了早期的教育。不過,隨著年齡增長,他們不得不面臨戶籍砌成的高牆,只能離開。伴隨著城市發展,以後這些孩子在大城市上學的難度會越來越大。繼續「迴流」將是為數不多的選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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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依次為受訪的河南固始「迴流學生」桂先華、孟玉、劉曉娜、胡靜涵。

與命運博弈,那些返鄉上學的孩子們

出品/《財經》雜誌

撰文/《財經》記者 尹岳 張倩 實習生 韋柳坤

影像/車怡岑

編輯/朱弢

河南省固始縣的老司機們都知道,在午飯和晚飯時段,要堅決避開縣城的主幹道王審知大道。在這條路上,慈濟高級中學與永和高級中學相鄰而居,上下學的約2萬名學生,加上接送學生的家長將會令交通長時間中斷。

對於高三學生桂先華來說,在高考之前沒有了假日的概念,考試、自習、上課,時間表精細到分鐘。晚上10點多下了晚自習,穿過幽暗曲折的小路,走進一個院落二樓的出租屋——由於父母仍在北京工作,他只能獨自租住在這裡,簡單的洗漱後,他又攤開了數學練習冊。

僅僅慈濟高中和永和高中,今年參加高考的學生接近6000人。其中大約三分之一,是和桂先華一樣從北京「迴流」的學生。

這一輪「迴流潮」的起點可溯至三四年前。2014年3月16日,《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發布,要求「嚴格控制城區人口500萬以上的特大城市人口規模」。隨後,北京市表示要「痛下決心遏制北京人口無序快速增長」,出台以業控人、以房管人、以證管人等多項舉措,其中教育控人為重要一環。而上海於2013年也開始實行積分入學、入戶辦法,改變了多年來對於流動兒童入學的寬鬆政策。

大城市築砌越來越高的入學門檻,直接催生數萬名像桂先華這樣的「迴流學生」——他們在大城市出生、成長,只因父母沒有當地戶口而不得不返鄉求學。

固始慈濟高中的高三教室中,學生們正在自習。

迴流的孩子

固始縣位於河南東南部,豫皖兩省交界處,北臨淮河,南依大別山,人口174萬,是河南第一人口大縣和農業大縣。這裡具有悠久的外出務工傳統,固始人南上北下,甚至跨海越洋,走遍天下,成為著名的「唐人故里、閩台祖地」。

目前,固始縣仍有多達60萬人在外地務工,超過戶籍人口的三分之一,是典型的勞務大縣。

慈濟高中高三31班學生桂先華的父母都是固始縣人,上世紀就到北京打工。待到桂先華出生時,父母在丰台區開了一家酒水飲料的批發商店,經濟情況開始好起來。他的同班同學劉曉娜的父母則是在北京從事回收廢品工作。回收廢品是固始人外出務工最普遍的一種職業,據說,北京市的廢品回收業務幾乎都由固始人包攬。

與他們的父母北上不同,孟玉的父母出門務工選擇的是南下。母親劉雲18歲就出門打工,先到無錫,後去溫州,在服裝廠做衣服,認識了同為固始人的丈夫,1999年回鄉結婚、生女,一年後把女兒留在家裡,再去溫州打工。2002年,劉雲隨丈夫在南京開了一家五金建材商店,經濟有了起色、生活開始安定,這才把女兒孟玉接到身邊。

雙閘幼兒園、雙閘中心小學、南京師範大學附屬小學、南京一中,孟玉成長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南京,熟悉的小夥伴也大多在南京,但她很小就明確地知道,自己不是南京人。她的弟弟、2006年出生在南京的孟瑋豪,對比大城市南京和家鄉固始,同樣說更喜歡家鄉,因為「親切」。

但對桂先華來說,家鄉固始只是人生中一段無法躲避的經歷,在這裡短暫停留和蓄勢後,他的未來仍將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

高一年級的代遠(化名)在北京出生,因為剛剛回到家鄉才一年多,他的口音仍然帶著濃厚的京腔,不太聽得懂親戚的固始話。他的母親朱慧(化名)說,北京啥都好,「就是老拆遷,剛熟悉一塊又拆,剛熟悉一塊又拆」,他們只能頻頻搬家。

朝陽區窪里鄉、昌平區馬連店、昌平區東小口……夫妻倆帶著兒子四處奔波。代遠的父親先開肉鋪,後來承包拆遷工程,收入比較穩定。英華幼兒園、霍營中心小學、回龍觀中學,一路學上過來,甚至給代遠一種自己是北京孩子的錯覺。至今,他口裡的「本地」指的是北京,而「外地」指的是老家固始。

相比較而言,劉曉娜和胡靜涵覺得,北京只是個遙遠的記憶和未來的夢想。

劉曉娜小學四年級被父母接到身邊,後進入丰台區黃土崗小學就讀,小學沒上完就又被送回了家鄉。她記得,北京有少年宮,還有很多好地方坐公交車就可以到,回到家鄉後幾乎無處可去,「後來發現縣圖書館可以看書,就常去」。去年夏天,她和表姐一起去北京,參觀了人民大學和清華大學的校園。她說,會努力學習,考上北京的大學。

胡靜涵清晰記得她為什麼離開北京。在北京上幼兒園,然後是小武基試驗小學。每天有眼保健操、課間操,還有體育、音樂、美術等興趣課。但這一切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戛然而止,她就讀的學校被拆掉了,只好回到家鄉跟著爺爺奶奶。住土坯房,上學要走半個小時的泥路……她說,她想念父母,想到他們身邊。但她也理解父母:「沒辦法,父母不可能為了你上學搬家、換工作,學費也高,家庭承擔不起。」

有學者統計,過去20年來,北京市的小學數量和教師數量一直在縮減。1995年至2012年,北京的小學數量從2867所下降到1081所,減少62%,專職小學教師減少24%。2003年至2012年,北京的初中數量從434所下降到341所,縮減21%,初中教師則減少41%。

學校數量的持續縮減與教育控人的雙重作用之下,越來越多的流動兒童離開北京。

據北京市教委統計,2014年北京市「幼升小」獲得入學資格的非京籍兒童為5.69萬人,相較前一年減少1.8萬人;小學階段非京籍學生招生人數約為5.52萬人,較前一年減少了1.9萬人;初中階段非京籍學生招生人數約為3.7萬人,較上年減少了4058人。

2015年這一政策繼續收緊,北京各區縣「五證」的要求在3月-5月陸續公布,要求必須在本區就業、連續社保繳納證明、租房完稅證明、限定暫住證起始時間的措施擴展到了大多數區縣。

與此同時,流動人口的規模仍持續增加。

據國家衛生計生委發布的數據,2014年末的全國流動人口達到2.53億人,預計2020年將增加到2.91億人。其中,農業轉移人口約2.2億人,由於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具有強大的吸納能力,流動人口向這些城市聚集的趨勢依然明顯。

不過,現今流動人口的流動性在開始減弱,正在成為流入地城市穩定的就業者和居住者,呈現出舉家遷移的特點。21世紀教育研究院研究員秦紅宇表示,相應地,在現居住地出生的流動人口比例不斷上升,2010年為35%,2013年達到58%。他們雖然仍被稱為流動兒童,但從未在農村生活過。

大城市記憶

孟玉在家中房間複習,她的桌前擺著全家福。

星期六或星期天,代遠會上網跟北京的初中同學聯網玩幾局英雄聯盟遊戲。他說,每周只玩兩個小時。除了遊戲,他還與北京同學通過QQ聯絡,在聊天中他告訴同學,自己要考回北京。

北京,是代遠口中的「本地」。在英華幼兒園滑滑梯、攀岩、爬繩,都是美好的回憶。在霍營中心小學,每個年級5個班,每個班35名學生,大家一起學習、一起玩耍。像北京的家長一樣,母親朱慧給代遠報了好幾門課的校外輔導班,包括劍橋英語、朗誦、表演、作文,小學三年級報了小提琴班。代遠說,他對小提琴沒有一點愛好,純粹是為了中考和高考藝術加分,但仍然學得很好。

直到「小升初」之前,代遠的生活軌跡與身邊的北京同學並沒有什麼不同。2014年,北京對於「小升初」開始實行嚴格的就近入學政策,戶籍成為升學中的最重要因素。這時,有北京籍的同學開始說:「你們是外地戶口,回老家吧。」代遠茫然四顧,發現自己並不孤單,每個班有約一半的非京籍學生。他們這時才明白,自己與北京孩子並不一樣。

朱慧已經開始規劃帶兒子回鄉讀書了,代遠抓住最後的機會,靠自己的努力考入回龍觀中學。從初中一年級開始,代遠的學習成績成為班級前幾名,因為喜歡做化學實驗,他申請成為班裡的化學課代表。

回鄉的陰影一直存在。看到北京籍的同學上學車接車送,代遠也有失落。他提著裝滿書的沉重背包、背著住宿用品,甚至拿著小提琴擠公共汽車上學時也想過:「如果我是北京的孩子,該多好啊。」

桂先華在北京上的是丰台區第六小學,後考入了丰台區實驗學校的實驗班。他的學習成績一直非常優異,初中一共五次大考,他在全年級四次排名第一、一次排名第二。學校組織的春遊秋遊去頤和園、香山、博物館、天安門;每個月有科學節或藝術節等活動;因為身材高大,他還參加了校田徑隊練習長跑,令他煩惱的是,自己總是只能跑到第二名。

大約在初三時,桂先華聽說北京市政府出台政策,所有「借讀」的外地學生不能報考普通高中,只能上職業高中。

桂先華聽說的政策確有其事。2013年1月,北京市教委、公安局、發改委、人社局四部門聯合發布文件,從文件名稱——《進城務工人員隨遷子女接受義務教育後在京參加升學考試工作方案》來看,這一政策覆蓋目標正是像桂先華這樣的外地學生。

文件對想在北京參加中考的外地學生做出一系列限定。自2013年起,外地學生的父母必須擁有合法穩定住所和合法穩定職業滿三年、在京連續繳納社保滿三年,學生本人則應有北京學籍且已在京連續就讀三年初中,滿足這些條件者,可以參加北京市中等職業學校的考試錄取。

文件同時規定,自2014年起,在父母具備六年合法穩定住所、合法穩定職業、連續繳納社保,同時隨遷子女具有北京學籍且已在京連續就讀三年高中的,可以在北京參加高等職業學校的考試錄取。學生從高等職業學校畢業後,可以參加優秀應屆畢業生升入本科階段學習的推薦與考試錄取。

根據當時北京市教委的解釋,政策並非關閉了非京籍學生的升學通道,反而是為他們打開了一條通過高等職業學校進入大學的門。

但對桂先華來說,這扇門太窄了,一心想上好高中、考好大學的他和父母商量,只有回家鄉讀高中。

政策的逐步收緊關閉了多條非京籍學生的升學通道,對於這一通過「教育控人」以更好地規劃大城市的發展策略,北京大學中國教育財政研究所副研究員宋映泉說:「城市發展的優先權不應高於公眾受教育的權利,生命的價值遠遠高於城市的發展。」

一頭扎進應試教育

固始慈濟高中,傍晚放學,學生們紛紛走出學校。

初三下學期,桂先華獨自回到家鄉。在親戚家住了半年,考入固始縣最好的高中慈濟高中,並進入實驗班。

像桂先華這樣的「迴流學生」,如代遠等人,大部分也像他一樣在初中階段就回到家鄉,按照政策,如果不在本地參加初中畢業會考,就無法獲得本地的高中學籍。

代遠的表姐朱佳佳(化名)目前是慈濟高中高二學生,因為在北京取得了初中畢業證才回鄉讀高中,未能獲得學籍,將來只能以「社會青年」的身份參加高考。

考上慈濟高中,是固始很多「迴流學生」通過高考重返大城市的機會。

從成立於1956年的固始縣第一初級中學,到招收高中班的固始縣第一中學,再到1958年成為固始縣高級中學,因2001年遷址新建時台灣慈善慈濟基金會無償捐助1100萬元,更名為河南省固始慈濟高級中學,它一直是當地最好的學校,當地人習慣稱其為「固高」或「慈濟高中」。

「現在,學校本部有9000多名學生,加上沙河鋪鄉分校的1000多人,在校生超過萬人。」慈濟高中高三語文教研組組長張廣林介紹,本屆高三年級一共36個班,2個「火箭班」每班約40名學生,10個「實驗班」每班約80名學生,24個普通班學生人數還要更多。

代遠等「迴流學生」對家鄉學校最大的不適就是每個班的學生多達90名至100名,「坐最後一排根本就看不到」。所有「迴流學生」都懷念北京上學時不超過40人的小班授課。

張廣林說,近年來,學校的硬體設施和師資力量都有長足的進步,但確實跟不上學生數量的急劇增長,不能和北京等教育力量雄厚的大城市比。

張廣林正在監考一場高三的模擬考試。

在北京獲得小提琴十級證書的代遠,雖然將小提琴帶回了故鄉,但一次都沒有演奏過,現在琴盒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在南京,孟玉小學時學過吹奏葫蘆絲,初中時學過豎笛演奏,回鄉後「什麼都沒繼續了」。故鄉的學校開設的課程僅限於高考科目,沒有書法、羽毛球、學英語等「放鬆課」,曾經養成的晨跑、課間跑、晚飯後慢跑的鍛煉習慣徹底丟棄,每天、每時、每刻都是學習。

代遠最喜歡的化學實驗,回鄉後沒有做過一次,不但實驗現象需要背,連實驗步驟和操作過程,也是靠硬背下來。

代遠說,他知道學校的一些「學霸」從來沒有接觸過電腦,連QQ是什麼都不知道,但高二有計算機考試,「他們連OFEICE模板上的選項都靠背」。「北京學生靠智慧,外地學生靠勤奮。」這是多名「迴流學生」共同的認識。

張廣林也承認,學生們從大城市回鄉,一方面需要重新適應新的生活環境,如大城市到小縣城的落差,如父母子女的分離,另一方面確實面臨著素質教育到應試教育的轉換。但他認為,在高考競爭壓力極大的河南省,農村孩子想走進或重返大城市,應試教育是無奈但最有效的一條路。

在宋映泉看來,城市的教學質量遠高於農村及一些郊縣地區,隨遷子女如果有機會在大城市接受教育,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國民素質和國家人力資源的質量。

上海交通大學特聘教授、中國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陸銘在研究中發現,一個人的教育水平提高不僅提高了自己的私人收入,還在與其他人的社會互動中產生知識的外溢性,從而產生社會回報,即一個人能夠從其他人的教育水平提高中獲得收益,包括收入提高、犯罪率下降和生活質量改善。

「被迫『迴流』,難以達到上述效果,從長遠來看是國家和社會慘重損失。」宋映泉說。

學校旁邊的書店,一名學生正在挑選輔導資料書。

與命運的博弈

慈濟高中,加上旁邊的私立永和高中和其他高中,固始縣2017年將有約1.2萬-1.3萬名高三學生參加高考。

所有學生中,約三分之一為父母在外打工經商的留守兒童,另約三分之一為有大城市上學經歷的「迴流學生」。

從大城市回來的孩子,綜合素質和文明禮儀方面明顯比其他孩子突出,但在學習方面面臨著教育理念轉換的問題,少數學生因為不適應新的學習環境,出現成績落後甚至心理障礙,張廣林說,絕大多數學生經過一段時間後會適應,還有一些可以發揮優勢。如劉曉娜,在學校組織的演講活動中揮灑自如,演講技巧和對觀眾的感染力,顯然不是其他同學能比的,這與她的經歷有關係。

而桂先華,不僅是同學口中的「學霸」,在老師眼裡,他眼界開闊有見識、思考有深度,不但學習好,在學校辦報刊和假期社會實踐方面,都明顯比其他學生更有想法且有操作能力。

從初三獨自回鄉住親戚家考高中,到高一高二住校,再到高三為了自己主導作息時間在學校對面的曹坊街租民房居住,都是自己規劃和操作,父母甚至沒有回來看過他。

不過,更多孩子的父母不放心讓兒女獨自回鄉上學。

朱慧原本在北京的修正葯業公司上班,2015年底辭去工作陪兒子回鄉。在曹坊街以年租金6000元的價格租了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安置下兒子代遠和侄女朱佳佳,裝修、買家電傢具花費約六七萬元,開始過起了全職母親的生活。

慈濟高中的作息時間表為:上午6時50分上早自習開始一天的學習時間,中午11時40分下課,下午14時20分上課,17時35分晚餐,晚自習為18時50分至21時50分。每周休息一天。這也成為了朱慧的生活日程表。

因為有大量空閑時間,朱慧曾在附近的小超市找了份收銀的工作,但上了十多天班後,發現難以保證每天中午給兒子做飯,就辭工了。

劉雲陪女兒孟玉回鄉讀書已經四年。從固始縣外國語學校到慈濟高中,女兒即將高考,但兒子孟瑋豪又回來了,開始上小學三年級。劉雲目前是縣城一家賓館的經理,但她說,等女兒下個月高考完,就帶著兒子回南京和丈夫團聚——這種夫妻兩地分居、兒女四散流離的日子太苦了。

至於兒子將來考大學的問題,劉雲說:「將來的戶籍制度會鬆動些吧?」

對於家長的這一期待,多位教育領域的學者均表示,因涉及到城市整體規劃,非京籍學生的入學政策近期仍在逐步收緊,以後這些孩子在大城市上學的難度會越來越大。繼續「迴流」將是為數不多的選擇之一。

「迴流」整體而言,對這些孩子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宋映泉與團隊對北京市10個區縣50所打工子弟學校1866名初中二年級學生連續五年的跟蹤調查數據對這些問題進行了研究。

分析發現,這個群體「初中後」教育成就整體不高。高中(含職業高中)階段升學率不足40%;大學升學率不足6%。在高中階段,入讀職業高中的比例高於普通高中。在大學階段,有近一半的學生入讀獨立學院和高職院校。

而且,這一群體的就業水平和就業質量不高,就業者中有三分之二在低端服務業,平均月薪為2500元-3500元;10%左右以自我僱用的方式就業;有13%-21%的人處於無業狀態。

此外,這一群體中大多數仍然留在北京。上大學者中有近三成在北京;在就業或者無業者中,超過四分之三的人留在了北京。

由於固始縣是貧困縣,慈濟高中擁有高校專項計劃招生的名額,孟玉報考的是北京師範大學和南京師範大學。劉雲說,她不喜歡河南,希望女兒能走出去。

桂先華對自己的未來規划了一個梯隊:北京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中山大學。

他說,他選的是大學,更選的是城市,北京、上海、廣州,這三個中國最重要的城市他都想去看看。6月8日高考結束後,桂先華心情平靜,他準備在固始和同學玩幾天,然後就回北京,父母正在家裡等著他。

圖表製作/大表哥

海報設計/范光磊

產品經理/鄒怡

運營統籌/王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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