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主流電影的國際化創作與表達

6月14日上午，WAFF萬夫西部電影藝術沙龍第五期「法國電影《一袋彈子》觀影及『主流電影的國際化表達』主題沙龍」活動在西安盧米埃影城舉行。沙龍由省廣電局電影處指導，文藝評論家、陝西師範大學副教授馬聰敏主持，省內30餘位業內專家、近40位影視從業人員及60餘位影視愛好者參加活動，圍繞影片及主題暢所欲言、各抒己見，熱烈交流討論，深入探討了主旋律電影的創作和商業化運營等問題。

此次沙龍圍繞目前正在展映的法國電影《一袋彈子》，引發出對國產主流電影創作與發展的討論。《一袋彈子》是克里斯丁·杜瓦導演的法國二戰題材電影，從孩童的視角，以一個家庭的命運變遷為縮影，講述了猶太人在二戰中所經歷的慘痛與劫難，卻又飽含溫情與感動。沙龍從該片的觀影感受談起，延伸到主流電影的故事創作、主題表現、情感表達、和藝術創新，並從商業運營和政策扶持等角度，探討符合時代發展潮流、國際審美需求的主流影片創作，對國產主流電影的創作提出新的思路與方法。

以下為沙龍實錄，小編本人覺得非常精彩哦！

馬聰敏：非常感謝大家，這個電影我看了第三遍了，剛剛從電影的情緒中平復下來。既然我看大家現在也都很難從電影的情緒中平復下來，我們就先交流一下跟《一袋彈子》這部電影有關的，然後我們再引入今天的更重要的一個話題，就是關於主流電影的國際化表達這個話題。

我們先大概介紹一下《一袋彈子》這部電影，1973年這部影片的原型人物約瑟夫根據自己童年的經歷，寫了一部小說，小說的名字就叫《一袋彈子》，大家也可以買來看看。很多人以為這本書是和兒童遊戲相關的一本書，打開以後發現原來這是關於兩個法國猶太兄弟在二戰時候逃亡的故事。在1975年的時候，這本小說《一袋彈子》已經被導演雅克·杜瓦龍搬上了熒幕，我也看過了1975年的那個版本，和我們今天看的這個版本相比更理性、更淡然、更殘酷，但我們今天這個克里斯汀的版本，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溫情的、細膩的感情。45年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傷痛和時間的痕迹，就像我們看到的那顆彈子一樣，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坑坑窪窪的痕迹。但是我們在電影中看到，每次當不安、生命中的險情，甚至生命中的絕望到來的時候，那個孩子都把這個彈子緊緊地攥在手心，它是一種庇護、是一種希望。

我覺得今天我們看這部電影非常地感動，也很感觸，我們看到那顆彈子，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帶給人們的創痛一樣，創痛坑坑窪窪的，但我們從來沒有失去對生命的尊重和對人生的希望。我看到很多人都留下了眼淚，所以我們今天第一個交流的問題就是跟我們的「迷影同志們」，我們現在都不叫影迷了，因為現在的影迷都是能量非常大的，所以我想跟我們的「迷影同志們」一起來交流一下，這部電影裡面最讓你感觸的，不管是情節還是人物的細節，希望我們一起來互動和交流一下。

觀眾：我之前有做過功課，這個導演之前一直在拍兒童題材的電影，我看到一半的時候感覺有點震驚，因為這個家庭這麼快就團聚了，如果是我來拍的話我可能不會這麼早讓這個家庭團圓了，歡喜的結局來得實在是有點早了。前半段也確實很像兒童成長題材，一對兄弟互相攙扶，後面的時候有點偏重描寫弟弟喬，寫他的蛻變過程，特別是他遇到自己心愛的姑娘之後，他的狀態特別像一個成年男性，非常的有擔當、有智慧。我覺得最感動的是這個彈字，我沒要想到他會一直保留到最後，一開始看我覺得很像一個地球，因為它是藍色的，上面還有白色坑坑窪窪的，我還想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到後面這個一袋彈子變成了一顆彈子，一顆彈子可能代表了一個小男孩從兒童變成了一個成熟的人，他必須要經歷的東西，以前彈子只是一個玩具，現在它有了一種象徵的意義。我覺得挺好的，以後如果我有機會拍短片或者拍片子的時候，我也會用到這樣的道具。

馬聰敏：我還聽到了石香莉處長對於一袋彈子非常精闢的闡釋，她說這個彈子就像在戰爭中，人們的一種生命狀態和人們的境遇。雖然有絕望和恐懼，但最終我們看到的是對人性的尊重，人與人之間的溫情始終存在，所以這顆彈子保留到了最後。我們在影片中也看到了非常多的人物，我相信大家都有自己覺得印象非常深刻的人物，比如說火車上遇到的神父，在德國人的嚴酷的審訊中解救了他們的神父，參加抵抗運動的年輕人，以及附敵份子的女兒，在影片當中除了兩個小男孩，應該有很多角色讓我們覺得非常喜歡。我跟1975年的版本比較了一下，克里斯汀的這個版本里，我們會感覺幫助過兄弟倆的人有點像天使，劇情中神跡的出現，會讓人發現人生命中的偶遇和奇蹟的東西，只要你秉承真善美，會在自己的身邊發現很多生命中偶遇，卻又對自己的生命至關重要的人。

我相信大家對電影中的另外一個情節也是特別的有印象，那就是他自始至終都非常關注的身份認同的問題—你是不是猶太人。作家約瑟夫在寫完小說以後有人問他，你自豪你身為一個猶太人嗎，他的回答是不，就像在電影中的回答是一樣的。電影中有這樣的一個細節，兄弟倆在出逃之前，他們的父親再三叮囑喬，如果在逃亡中有人問你是不是猶太人，你的回答只能是不，你要經受住挨打，但要保住自己的生命。但我們看到影片的最後，喬選擇了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庇護，他大喊我是猶太人，所以這裡面的身份的認同始終在影片中穿插。

反映二戰猶太人的影片也有一些，相信大家也都看過，比如《辛德勒的名單》《美麗人生》，但是今天這部電影的視角是比較特殊的，所以我現在想要找一位專家，請他來為我們解讀一下在同類型題材中，這部電影的特殊性。黃建國老師是我們長安大學的教授，請他來為我們說兩句。

黃建國：今天的主題是主流電影的國際化表達，我考慮到，這是一個重大主題的普通家庭的表達，一般說重大主題都要用宏大的敘事來表達，但是這部電影它通過一個普通家庭，一對兄弟倆的逃亡，表現的是非常重大的一個主題。

馬聰敏：黃老是一語中的，它是用一個普通家庭的視角來反映法國被德國納粹佔領的大的歷史史實。所以這也就引發了我們今天的一個話題，大家看完電影以後會發現這部電影非常的精緻，它的鏡頭的調度、影像語言的使用，非常地精到。在電影的開頭我們可以看到，剛剛解放的巴黎，一個小男孩從苦難中走過來，兩邊是街道，房子上掛著法國的國旗。我覺得好的電影、好的影像語言，就是能夠把這種抽象的東西表達出來。因為我看了小說，小說中有這樣一段話，說「爸爸走了，親人走了，街道還是原來的街道，天空是千色的，巴黎的空氣中有一種風吹樹葉的味道」。我不知道大家看第一個鏡頭的時候，雖然我們看到的是巴黎的一個街道，但是你是不是能夠體會到千色的天空，還有空氣中那種熟悉的巴黎的風吹樹葉的味道，如果你在影像中間感受到了這種氣氛和靈韻，它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影像語言。我們在這部電影里能夠感受到的東西非常多，我自己覺得導演這種影像語言的使用確實代表了法國優秀電影的水平。

這樣我們就把話題引到我們自己的國家，我們也跟法國一樣有自己民族的重大的創傷，我們有八年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優秀的華語電影中也有抗日題材的電影，像葉大鷹導演的《紅櫻桃》，馮小寧的三部曲《黃河絕戀》《紅河谷》《紫日》，都是抗日背景的，第五代導演中也非常多，張藝謀的《金陵十三釵》，第六代導演中也有，比如我們非常熟悉的陸川的《南京！南京》，管虎導演的《廚子·戲子·痞子》；主旋律電影中也有很多，像《太行山上》《烈火金鋼》等等，像兒童題材的作品《小兵張嘎》《英雄王二小》《雞毛信》《小英雄雨來》等等，但是我們有一個疑問，同樣的題材，兒童的視角，我們的影片想要找到像《一袋彈子》這樣的影片好像很難。所以今天我們想要一起討論一下關於主流電影和主旋律電影，其實為什麼我們叫主流電影不叫主旋律，也是怕大家聽到主旋律電影就有個刻板的印象。

其實從《戰狼》《湄公河行動》之後，我們已經開始使用一種新名詞，就是把在意識形態表達和商業表達上基本上能夠找到平衡的電影叫做主流電影，或者主流價值觀電影，也有人叫做新主流電影，所以我們這個名詞是沒有問題的，其實主流電影跟主旋律電影有一個延續的關係，所以我們想討論一下。今天也有很多影視公司，有過拍攝主旋律電影的經驗，請業界的精英，跟我們談一下在主旋律電影題材的選擇，或者拍攝過程中有沒有什麼經驗可以跟我們分享。西影有成熟的主流電影的拍攝經驗，來跟我們分享一下吧。

西影：很高興今天看到這個影片，確實給大家很大的震撼，細節上非常講究，畫面感、鏡頭語言都非常好。西影也拍攝過很多主旋律影片，也投入了很多精力和創作力量，但實事求是來說，從藝術感覺上，跟今天看的這個片子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作為我們國內的影視單位來說，主旋律影片的提升空間還是很大的，大有可為，很多人一說起主旋律電影就給它貼上了標籤，我覺得這樣是很狹隘的，因為不管是主旋律題材還是商業題材，都是一種形式問題，只要我們賦予它足夠的內涵和好的表現形式，它都會呈現出一個非常好的電影藝術。

馬聰敏：徐老師說的非常好，不管是什麼題材，都要保持藝術的敬畏之心。主旋律的電影之所以有這樣的標籤，也是與有些現象和製片方式有關係，比如說為了申請資金扶持而拍攝，還有院線一日游但觀眾特別少等等遺憾的情況。我想請業界的人士來談一談在製作的環節，在當下有沒有什麼新的考慮，比如說《湄公河行動》，它在拍攝的時候已經沒有資金的補貼，而是完全商業的模式，當然它在題材上還是有比較縝密的考慮。影視公司的同仁能不能談一下這方面的考慮，不管是投融資的環節，還是市場性、藝術性的環節，有怎樣的考慮。

專家：我是省文聯的研究員，首先感謝廣電局石處長，雖然我是介於50、60的人，但我們心態上特別喜歡跟年輕人交流。馬老師剛才聊到主旋律，既然我們今天是學術層面進行交流，我們就要把眼光對正，就是我們不能只關注陝西這一塊地方，眼光要更高一些。我們現在說要講中國故事，要讓主流意識形態走出去。我剛才想，這個宏大的題材，從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表現，其實這樣的視角我們國產片也有，同樣的題材我們的電影工作者如何表達？這就涉及到你剛才提到大家對主旋律電影的刻板印象，我覺主旋律本身沒有錯，它只是起一種導向作用，其實這是藝術家本身的問題，沒有人說非讓你們拍成說教片、宣傳片。

馬聰敏：您剛才也提到了中國故事，我們也有相關的探討，比如說中國故事在國際化的表達中它的障礙是什麼，是文化還是意識形態上。我們今天早上也談到了，關於陝西本土的電影的創作問題，請石處長來講一下。

石香莉：我們每個月都要委託萬夫舉行優秀影片的觀摩研討活動。陝西電影在創作數量上，居全國第四位，但是在質量上來說，還是缺乏在全國有影響力的作品，舉辦這個活動，有一個目的就是加強電影的評論、引導，讓陝西推出更多的優秀作品。第二個目的是搭建一個平台，讓管理部門、電影專家、電影機構，以及影迷門，面對面進行交流和互動。

我們在辦這期活動之前，還跟萬夫專門強調，第一，今天這部影片是個非常典型的法式二戰題材的影片，我們的國產主旋律影片拍成這個水平的話，我們的年輕觀眾是否喜歡。所以我們強調一定要邀請一部分90後影迷來看一看，問下年輕觀眾這種影片你們喜不喜歡，喜歡哪些，為什麼喜歡。我一直說我們的影片要走向觀眾、贏得觀眾，就要知道觀眾到底喜歡不喜歡，喜歡什麼。一個作品一旦走向市場、走向觀眾，它就不僅僅屬於作者本人、主創單位了，就屬於每一個人了，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和不同的詮釋，我們的交流和討論應該是開放式的、開明式的，大家應該暢所欲言，沒有對錯之分，你覺得是什麼樣，對你的啟發是什麼，都可以說，現在我覺得大家還是有點拘謹，有些想說的可能還沒好意思說，我覺得不存在，大家都是電影人、電影愛好者，都可以暢所欲言。

剛才說到的主旋律，現在很多影視機構跟我們說，我們這個是個抗戰題材，是主旋律，有滿滿的正能量，你們一定要支持我們。從管理部門的角度，主旋律電影就是主流價值觀的電影，弘揚人性中的真善美的電影都叫主旋律電影，反而是我們有些創作者，把我們的思維禁錮在自己的框框里，沒有跳出來。

影視機構：我是來自陝西衛視的新聞主持人，轉型做電影，剛從我們的電影《戰俘行動》殺青回來。我看完這個影片感觸挺深的，因為我剛參與了一個影片的全部生產過程，我們知道一部影片從策劃、立項、製作到宣發，周期的一般在一年半，我作為一個學生，拿了300萬的投資做了一部作品，所以我看到這部影片的時候第一關心這個影片花了多少錢，好的影片離不開資金的支持和保障。第二，影片的核心應該是五大元素，製片人、導演、編劇、演員、攝影，這個片子是小孩在演，它很多長鏡頭的表達，服化道的精細程度都值得我們學習。我們今天的主題是主流電影的國際化表達，今天這部電影如果把字幕全去掉，我們還能看懂，那麼它就是一部好電影，因為它的表達是穿越時空、穿越民族、穿越宗教、穿越信仰的，它唯一的表達是愛，這裡面有很多的愛和人性。

看的這部電影我就在想，我們的抗日題材為什麼都是打打殺殺和神劇，其實這個片子就是弱化了戰爭的場面，拔高了人性，這種拔高是天衣無縫的，通過小孩最純真和質樸的東西來表現。在生產一線，我們也有很多的無奈，電影是遺憾的藝術，有人說電影立項時候就要搞清楚到底是主旋律片還是商業片，但我們這部片子做著做著就感覺裡面既有主旋律，又有商業元素，主旋律影片也要思考市場。很多導演、製作人都不願意看之前的片子，都在想要是當時準備地再充分一點，籌備期再長一點，不至於拍成這樣子，要問哪一部最好，永遠是下一部。

馬聰敏：感謝您，也期待您的《戰俘行動》，更期待您的下一步作品。

觀眾：我作為一個觀眾談一點感想，這部電影讓我們看到了什麼是優秀的電影，什麼是差的電影。剛才大家談到了主流電影和商業電影，我覺得這是個很不正常的現象，這是把電影標籤化了，電影只有好壞之分，文藝作品弘揚的都應該是真善美，弘揚扭曲的價值觀，這樣的是不可以的。這幾年我也看了很多作品，由於這些年來思想的多元化，價值觀扭曲在有些電影里表現的尤為突出。什麼是好電影呢，我認為有三個標準，一是給人思想的啟迪，二是情感的共鳴，三是精神的力量，如果一個電影能達到這三個方面就是優秀的電影。價值觀是一個電影核心的東西，價值觀是正確的，弘揚了正能量、真善美，這個電影就是優秀的，至於表達方式是另外一個層面的問題。

現在一談到主流價值觀電影，很多人就感覺不好，為什麼不好呢，其實不是主題不行，是編劇、製作人的水平不行，所以要提高從業人員的水平，這是關鍵，而不是說主流價值觀電影不行。前一段很火的印度電影《摔跤吧！爸爸》，這個題材和主題，如果拿到中國來，讓中國的編劇和導演來創作，可能很多人都說這個題材誰看啊，但為什麼印度為什麼能拍的這麼精彩，在國內的反響這麼好？所以核心的問題還是從業人員的素質和水平，優秀電影從哪裡來，從創作者的手上來。

馬聰敏：我覺得您也給我提了個醒，我們以後也不做這樣的標籤了，我們可以討論優秀電影的國際化表達的問題。既然您提到了從業人員的素質問題，我們請一位業內的老師來回應一下這個問題。

編劇高峰：我今天第一次看到這個電影，非常感動，我覺得我們的電影很多都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國外很多優秀電影一個很重要的共同點就是人，人是非常重要的元素，優秀的電影首先看到的是人，人性的光輝也罷、醜惡也罷，或者是人性的複雜性和多面性，我們首先看到的是人的真實的狀態和人的情境，看不到人的電影都是失敗的電影。我們回憶一下一部優秀的電影，在我們的腦子裡閃過的，你覺得優秀的電影，你一定記住的是人，而我們的電影很多都是概念先行。拿華語電影舉例，比如說《霸王別姬》和《紅高粱》，《霸王別姬》里你第一印象就是程蝶衣的形象，可能故事你看的久了都忘記了，故事和細節也都忘記了，但這麼一個人，把藝術和自己的生命交織在一起的這麼一個人，你肯定忘不了他的形象。《紅高粱》肯定就是我爺爺那個角色。

第二個，我們的主流價值觀的國際化表達我認為是有障礙的，這主要是創作的人給自己設限了。我們也生活在世界民族之林中，我們表達我們特有的價值觀，為什麼我們的電影看起來就有障礙，而人家的我們看起來就沒有障礙，很容易接受，別人進來就很容易，我們出去就很困難。我想問題可能出現在內容和形式上，內容上我們表達的主流價值和意識形態可能和西方有些隔閡；在形式上，我們的主流或者主旋律電影是呆板、不夠生動的。我覺得應該從人的角度切入，這個障礙就很容易打破，寫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團體，或者某一個際遇，只要它有某種真實感，無論表達的主題是什麼都會感動人。我們的作品往往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我們把所有的主題喊出來，而國外的主題往往是沉浸在背後的，背後的力量可能更大。

最後我想說，主流或者主旋律電影一定要挖掘真實感，有了真實感在國外也不會造成太大的障礙。你寫的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中國人，在中國發生的事情，不是我們標籤化的、捏造起來的東西，是有生命力的。

再一個，主旋律的電影就是像剛才那位老師說的，是我們自我設限了，長久以來養成的創作慣性，或者我們忘記了如何去表達。沒有表達好肯定是創作人員的問題，任何一個題材都能做好，沒有做好就需要學習。藝術創作技術上的東西很容易學習，但意識上的有時候是很慢的，需要多學習、多看，像這個電影我們看起來沒有任何障礙，這肯定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我覺得電影還是要多看，像今天這個電影我覺得創作人員的話，還需要再看兩遍吧。簡單說，這個電影很快能讓別人進入，有些電影為什麼一開始讓別人進入就有障礙，我覺得能搞清楚這個問題就很厲害，這是一個遙遠的法國人的故事，為什麼能讓我們感同身受，這個能學會了我們就很厲害了。

馬聰敏：選擇高峰老師是完全沒有錯的，您即興就說得這麼好。您剛說的我也想到，西影有優秀的華語電影的傳統，《紅高粱》還有吳天明導演以前的作品等等，我們在電影長河中能夠記住的人物跟我們西影的輝煌也是有關係的，也向你們致敬，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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