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少年突發惡疾事件

最新 06-21

本文系「寫作馬拉松第2季：100種想像」參與者@小明的作品。內容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中秋節，月圓之夜。

微博上說今晚會出現8年來最大的一次月亮。

她正在尋思著給誰打個電話或是等待著某人的電話——希望可以像月亮一樣，安慰某個寂寞的人或者被安慰。畢竟，我們是群居動物。

中秋很快就過去了。節後的第一天上班，從屬於自己的「假日時間」走出來，連發獃也不自在。公交車在半路壞掉了，她覺得真是好玩，下意識地開始期待著今天上班還會遇到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果然。

遲到十分鐘，辦公室八卦剛剛開始。

——你們聽說了，二樓有個小夥子生病了，很嚴重的病。

今天還真是不尋常，辦公室八卦的主題換了：不再討論假期去哪裡玩，見過什麼人，辦過什麼事，下次要怎麼樣。以往這個時候她總是插不進嘴。

——誰呀?她問。

——XX。

——什麼病？怎麼回事。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不清楚，只是群里看到老大微信發的。

——XX在不在，我電腦壞了。一個同事來找他，打斷了她的追問。

——他請假了，你找別人吧。

——我來試試吧。她沒聽清是誰接了剛才那句話，但是她站了起來。說不清什麼原因想要去接替他的工作。一個上午她都在外面修電腦，打探消息。沒有辦法主動去問便只有耐心等待。小道消息滿天飛，她無從分辨，但是也知道了一些重要信息。

——腦血栓！

—— 吃飯呢，突然就倒下了！

——這麼年輕怎麼就得這病了！

——還沒找到病床呢，快給那誰打電話！

——他媳婦兒在醫院守著呢

…………

她忽然清醒過來——與我何干呢，他媳婦兒在醫院守著呢，再說了，天塌下來該砸誰自有誰受著——她回到座位繼續工作。

隔壁部門的「故事大王」照例每天來辦公室3趟，今日的主角還離不開他。不知道怎麼聊起了婚前算夫妻雙方生辰八字的事情。

——我第一個女朋友就是因為卦象不合，父母反對，堅持了小半年就分手了。她愛聽故事，趕緊泡了一杯茶給他。

—— 我們在一起很多年，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婚前父母請了算命師傅，卦象非常不合，極力反對。女方比我大一歲，我們家有個奇怪的家族史，女方比男方大一歲，男方活不過30歲，已經有3位這樣的例子。父母不敢冒險，我們也在廣東算命，始終不合，最終分手。

她隱隱不安起來，想起過去的事情。「天煞孤星！」「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惹禍上身！」「你想為他好離開他吧！」一個又一個刺耳的聲音在腦海里回蕩。這麼狗血虐心的戲碼，要在她身上上演了？自己確實比別人對他多了幾分關注，但是……竟至此？

——都是因為你，他才生病的。一個同事突然將矛頭對準了她。

——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嚇了一跳，趕緊從自己的腦海里掙脫出來。

——你每天催著他要資料，修電腦，還好沒被人發現。

她一邊覺得可笑——只是互相多看了幾眼，請假期間看到他網上來訪記錄，很久不用的賬號竟被他關注；一邊又警惕起來——慢慢變紅的頭髮，昨夜奇怪的血跡，夢裡哥哥的秘密，讓她不得不多想。

整個下午，悶熱籠罩，經過辦公室少年突發急病事件，大家都被疾病環繞，渾身隱隱作痛。——咱們什麼時候去看看他？一個同事提議道。——他會不會不想看到我們？要是我生病也不會想見人的。她還是那麼不合群，回了這麼一句，讓人沒法接下去。倡議的人也只好不了了之。

下班公車上，她習慣在靠近門口放東西的地方靠著，往裡屈身便不會影響其他人通過。緊跟著她上車的男生隨即停在她身邊，龐大的身軀已然擋住了去路，還好人不多。公車駛了兩站，人群開始湧上來，緊跟男開始往裡走，走到她的斜對面停下，直盯著她。她發現被人盯著看，慌忙地低頭不去回視。到站下車，後眼角看見緊跟男也下了車。她慌忙隱藏進人群中，通過紅綠燈，不再去想好人壞人。

晚飯過後，她正在忙著複習考試的時候，電話響了。

——你現在有時間嗎？

——你？她還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誰，剛要問出口就被打斷了。

——現在來XX醫院一趟吧，他醒了，已經從ICU轉到普房了，就是失憶了，只記得你一個人的名字。

——啊，別開玩笑。我現在沒時間。

——人命關天，快點來，幫助治療。那人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一路忐忑不安，又想起日間無聊的沒有意義的辦公室談話。

——L是野八路，不是正規軍出身，只想著怎麼完成任務，不在乎手段是否合法。他打電話告訴我，我完成任務了，但是殺了一個人。我很無奈，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你說我應該是報警還是替你隱瞞？

很快到了醫院，打電話的人，早在門口迎著，把她引進病房。果然，中國沒有人少的地方。她的臉燙燙的，被這麼多人注視，有懷疑，有好奇，有期盼，也有憎恨。

她走到病床前，看見他只想笑，心裡嘀咕著原來面癱是這樣。

他叫了她名字，面癱的他努力著把每個字音都發准。

她沒有回答，他又叫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