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中的居所——《詩經》中的建築意象

最新 06-27

《詩經》一般被公認為後世詩歌的鼻祖。它彙集了先秦無數人的詩篇，也留下了許多傳唱千古的名篇。例如《蒹葭》、《關雎》等等。《詩經》涉及的方面很廣，可以說涵蓋了先秦時期，準確來說是周代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那麼我們常講「衣食住行」，其中「住」自然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詩經》中也有不少描寫建築的文字。

《關雎》詩意圖

人類最古之建築，應可追溯到穴居時代。古有記載：「上古穴居而野處，後世聖人易之以宮室，上棟下宇，以蔽風雨。」（注一）這也印證了現代的考古研究成果。詩經中也有類似的記載。

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復陶穴，未有家室。

——《大雅文王之什綿》

大致意思敘說了周人的祖先古公亶父，率眾穴居。這也是陶穴的由來，這種穴居，據人考證是壤地而成（注二），有點類似半地穴式房屋。

半坡人半地穴式房屋

周原膴膴，堇荼如飴。爰始爰謀，爰契我龜。曰止曰時，築室於茲。

——《大雅文王之什綿》

這就是後文了，在遼闊的周原上，周文王帶領大家建起屋室。這種說法也正順應了上古人們隨著生產農耕不斷發展，逐漸遠離山林，築起房屋的史實。只不過這是周人發展的過程，而房屋的建造，也歸功於德高望重的周文王。

乃立皋門，皋門有伉。乃立應門，應門將將。乃立冢土，戎丑攸行。

——《大雅文王之什綿》

接下來就是建築的另一次飛躍了。《詩經》中的這段描寫充分體現出了人們隨著社會生活的不斷進步，產生了規矩和禮制的觀念。所建的房屋也體現了這種觀念。這段話的翻譯大致是：立起王都的郭門，那是多麼雄偉。立起王宮的正門，又是多麼壯美。大社壇也建立起來，開出抗敵的軍隊。

通過這段對周朝王都的描寫，我們可見當時已經出現了郭門、正門等複雜不同的分類。而大社壇的建造也充分體現了禮制的成熟化。可以說這篇《綿》就是上古人類建築發展演變的一個縮影，只不過將眾多人群的發展濃縮到周人身上了。

這是對建築發展的概述，那麼建築具體的結構形制又會出現在哪裡呢？一般來說，宮殿都是代表一個時期或一個國家建築的最高水平。在上古時期，文獻記載：「禹卑宮室」（注三）可以想見當時的宮殿建築已經日趨奢侈，所以才能「卑」之。那麼我們在來看看《詩經》中對周代建築的描寫。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鳥斯革，如翚斯飛。

——《小雅祈父之什斯干》

這篇是讚頌周朝宮室落成而作，而這句話也成為後人在考證中國建築史溯源時經常引用的一句話。通過這句話，我們彷彿能想像到王宮落成時那宏偉壯麗的景象。這句話寫王宮的屋檐像鳥的羽翼一樣。這應該就是中國建築「飛檐」的最早記載。飛檐最初設計本是為了讓雨水順滴水而下，起到保護建築的作用。後來卻也創造了中國建築獨有的一種美學形象。

鎬京辟雍，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

——《大雅文王有聲》

這就是對西周鎬京，也就是遷都後的都城的描寫。這是對鎬京規模粗略的形容，但我們依然可以從文字間體會鎬京宏偉的規模和氣勢磅礴的感覺。

那麼說完這些隨著人類社會制度發展應運而生的建築產物，我們再來說說以滿足人們遊樂為目的的建築——園林。我們現在能夠找到最早關於園林的記載也是來自於《詩經》。

王在靈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翯翯。王在靈沼，於牣魚躍。

——《大雅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