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紹興名師爺高馨圃其人其事

最新 06-27

春節期間，拜訪回紹過年的車越喬先生，談及落籍粵港的紹興鄉賢，車先生多次提到了柯靈的父親高馨圃。許多人不知道，高馨圃是清朝末年的紹興名師爺，曾任四川、兩廣、雲貴總督岑春煊的幕僚，追隨岑十幾年。岑對他極為信任，視他為左右手，連私章也讓其保管。

下圖為電視劇中的紹興師爺形象，與本文無關

高馨圃(1850？——1914)，籍貫浙江山陰(今紹興)，隸屬斗門鎮老高家，宗譜稱為北宋名臣高瓊後裔，始遷祖廣元，南宋時徙山陰前梅(今屬錢清鎮)，一支分派斗門。高馨圃幼年家貧，未曾仕進而早早隨族人外出學幕。關於他在光緒二十四年(1898)入岑春煊幕之前的情況，我們現在已經幾乎找不到資料了。

岑春煊是清末重臣，一位影響中國近代史的政治家，與袁世凱同為清末最後十年兩顆政壇希望之星，史稱「南岑北袁」。戊戌變法期間，他趕赴京都，與維新派人士諸多往還。又向光緒帝呈遞奏摺，主張對內外冗濫官員進行比較徹底的裁汰。此奏深為光緒帝賞識，岑遂以此書擢升廣東布政使。可以確定的是，高馨圃在這一年入廣東布政司衙門為幕，深得時任布政使的岑春煊器重。

但岑春煊歷官不及三月，便與兩廣總督譚鍾麟發生矛盾，改任甘肅按察使，高馨圃隨同到了甘肅。之後，庚子事變給了岑春煊以機會。光緒二十六年(1900)，八國聯軍洗劫北京，慈禧和光緒帝張惶出逃。岑春煊聞訊，率領一千餘名親兵從蘭州啟程，日夜兼程趕到北京郊外救駕，一路護送兩宮人馬到西安。因護駕有功，岑從此成為深得慈禧信任的重臣，當年升陝西巡撫，次年調到山西，越一年又調四川總督，光緒二十九年又改兩廣總督，兼任粵海關監督，期間高馨圃跟著岑南北輾轉。

據有關資料記載，高馨圃女兒高筠貞生前曾回憶與父親在蜀道上行進的艱難：四川山道崎嶇，有一次，一行人坐滑竿經過某地，山谷間架幾根原木為橋，臨過橋前，婦女和小孩均被黑布蒙眼，唯恐行進間受驚晃動，墜入谷底性命不保。高筠貞還說，她跟父親也在北京住過一段時間，第一次見到許多閃閃發光的玻璃器具甚感新奇，這些東西來自西洋，當時國內還很少見。

據史料，清光緒三十三年三月三日，朝廷調岑春煊為四川總督，並且不讓他到京請訓。但他深念巴蜀道遠，以後覲見無日，於是徑自進京。慈禧和光緒接連三天召見了他，並封他為郵傳部尚書。高筠貞所說隨父親在北京待的時日，當指岑任職郵傳部尚書時。

由於奕劻和袁世凱的排擠，岑春煊還是沒有在北京待下去，不久即奉調兩廣總督，南下途中奉旨開缺，岑滯留上海。高馨圃因先行已到廣州，便一直住在那兒。武昌起義後，清帝退位，岑春煊又被起用為四川總督，但其見大勢已去，未赴任。高馨圃眼看前途無望，就帶著家小不辭而別，回到故鄉紹興斗門，民國三年(1914)病故於斗門鎮。他死時，家人發現岑春煊的一方石章還在他的身邊。

高馨圃率家小返回紹興時，他的大兒子高琳友已經三十歲了，三十而立，便留在廣州發展。而他同父異母的幼弟高季琳(即後來大名鼎鼎的柯靈）那時才三歲，他隨父母回到了故鄉紹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