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處理扔硬幣老人 並不等於「法不責老」

文 | 於新

6月27日，上海浦東機場，一位80歲老人向飛機發動機拋擲硬幣祈求飛行平安，結果導致航班延誤四小時以上。所幸發現及時，所幸硬幣全部找到，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今天上海市公安局國際機場分局通報處理結果：考慮到邱某已經80歲了，且沒有故意破壞的主觀願望，對其不予處理。

結果一出，網上輿論一片嘩然。「法不責老」「法律面前一律平等還是法律面前先看歲數」的質疑，很有代表性。輿論的激烈反彈，除了安全和公平焦慮之外，還有更複雜的因素。在這一看似簡單的事件中，有很多刺激眼球的標籤。老人坐的頭等艙，這容易激發從輕發落是不是權貴操縱的聯想；老人扔硬幣祈福的行為，容易刺激大家對類似庸俗信仰的反感；而老人高齡本身，又容易讓人想起最近越來越流行的「壞人變老」說辭……

種種因素影響之下，輿論對這位原本弱勢的老人，本身就缺乏基本好感，現在的「不予處理」，則無異於對不滿的情緒火上澆油。當然，就實質而言，做了非常危險的事，最後卻因為年齡而免於一切處罰，也確實讓人在情理上難以接受，即便這符合相關法律規定。因為法理歸法理，還原到現實場景中，這種「照顧老人」的法律，無法緩解大家的安全焦慮。只要硬幣扔進發動機，安全威脅就不會因為是80歲老人扔的而有所減少。

我們不能要求對這個老太太「法外從重」，但還是要避免在個案中傳達錯誤信息，就像很多網友解讀的所謂「法不責老」。當然，需要澄清的是，這一次老太太逃過懲罰，有很大的僥倖因素——及時找出硬幣排除了隱患，如果造成嚴重後果的話，她也不可能因為年齡而逃掉懲罰。所以「法不責老」的說法，還是存在很大程度的誤解。

但在鬧出這麼大動靜之後，老人和家屬沒有半點責任的全身而退，還是有悖常理。不拘留不刑責，是不是就不能採取任何其他的追懲手段？雖然沒有出安全事故，但畢竟航空公司花費了人力、時間去檢修，畢竟整個飛機上的乘客被延誤，這些損失理當按照「誰惹事誰賠償」的原則處理。不管相關方面有無起訴，老太太和她的家屬，也最好能主動多一點擔當，拿出承認錯誤、勇於擔責的態度。太過心安理得，就揮霍了法律自帶的善意。

這起事件的本質，還是無知犯錯。老太太和過去輿論探討的「壞人變老」不一樣，她是因為對飛機安全的無知，或許還有對於坐飛機的恐懼，才犯下了這個無心大過。跳出個案來看，要減少這樣的隱患，還是需要老人的家屬、公共設施的提供者等，盡更多的幫助義務。

因為一些惡性案例，最近輿論比較反感未成年人、老人被「法內開恩」，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些群體確實是社會中的相對弱勢，整體上的照顧是文明體現，至於那些惡性案例，如果監護人盡到更多責任，很多是可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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