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麟

就在本周，TV動畫《小魔女學園》迎來了最終回。這部由日本文化廳「動畫未來」一部短篇動畫開始，並突破性地通過眾籌做齣劇場版的系列作品，一直都受到不少人關注。在TV完結之時，日本動漫媒體AnimateTimes對這一系列的動畫監督吉成曜做了一次訪談，中間提到不少製作的經緯與密談。這部動畫有什麼看點，寄託了監督怎樣的想法呢，讓我們一起看下他的解答吧。

1.

大幅壓縮的「動畫未來」版

——首先問一下監督製作《小魔女學園》的契機吧。

吉成曜監督（以下簡稱吉成）：文化廳舉辦了一個叫「動畫未來」的項目，我知道時已經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了，就花了一個月寫了企劃書。

——原案、監督、角色設計一個人包辦，這項工作很繁重吧？監督怎樣完成這些工作，並創造出小魔女世界的呢？

吉成：多人合作反而會花時間。不如說正因為只有一個人，才能夠一人獨斷、做得順暢。我想做魔法相關的故事，還想結合培養新動畫人的計劃主題。煩惱該設計怎樣的世界觀時，產生了 「把新手動畫人替換成魔法使」的想法。

——包括亞可在內的，這些角色是如何誕生的呢？

吉成：就像有各種各樣的動畫人一樣，魔法學院里也有個性各異的學生吧。從群像劇出發，構想一些典型角色，然後從中挑選可用的人。至於主人公，最初在「秀才型人物」與「橫衝直撞的笨蛋」兩個選項之間迷茫過。因為深思熟慮的人不容易犯錯，很難讓故事轉向，就選擇了笨蛋型角色當主角。

——被稱作「動畫未來版小魔女」的第一部動畫，雖然篇幅很短，卻很讓人滿足呢。

吉成： TRIGGER這邊，今石洋之和中島一基，他們一直都在做濃縮各種要素的作品。我借用了這種製作方法，靠氣勢與勁頭推進故事，完全沒有思想負擔。畢竟只是短篇，就以挖坑不填也無所謂的感覺，把能塞的段子都塞了進去（笑）。

——據說你做這部動畫的時候，並沒想到會有後續。結果這部作品不止國內，在國外也大受好評呢。

吉成：「動畫未來」這個計劃裡面，瞄準固定客戶層製作的作品很多。於是我反其道而行之，製作面向一般觀眾的作品。也正因為沒有瞄準誰，才能受到廣泛關注吧。全世界裡到處都有宅，他們聚合在一起居然形成如此大的規模，這點我也沒想到。

2.

聚焦「主人公團隊」的劇場版

——小魔女系列第一部作品獲得成功後，第二部作品居然採用眾籌形式，並在短短几小時內就達成了預定金額呢。

吉成：當時眾籌是新鮮事物，大家對這個模式很好奇，就順勢幫我們完成了計劃。

——作為第二部作品的劇場版，有什麼方向與目標么？

吉成：最初企劃時，就是默默深挖設定，想著有什麼可用，有什麼不足，到處修修補補。本來想講述第一部里完全沒有涉及，亞可崇拜的偶像魔女「夏莉歐」的故事。但總覺得有些跑題，就把她的故事再次延後了（笑）。第二部想把重點聚焦在亞可、洛蒂、蘇西這三人組上，打好地基。

——第二部劇場版小魔女篇幅很短，但內容充實，節奏快到讓人喘不過氣呢。

吉成：50分鐘的長度，作為電影有些不夠數的感覺。再短的話就不像電影了，就把能放的東西都放了進去，結果就成了那種形式。故事很趕，並把很多東西刪減掉了。這些部分，後來放到了TV版里。

3.

馬不停蹄拍攝的「解謎」TV版

——什麼時候決定了拍小魔女TV版呢？

吉成：製作劇場版時就已經決定了。完成劇場版、在美國先行上映後，接下來馬上給TV版取外景，行程緊得要命（笑）。

——監督這是首次執導TV動畫，這部片子的流程與其他作品有什麼不同嗎？

吉成：說老實話，我本想一步一個腳印，學好演出再出來做東西（笑）。為了彌補自己演出技術的不足，這次借了許多人的力量，想組成就算我掌控不了全局，也有人能幫忙的體制。

——在TV動畫里，保持前兩作的水準好像很困難呢。

吉成：總之就是儘力了。故事內容本來也不太適合做TV動畫，但還是想辦法弄好了。

——製作TV版時有什麼特別掛心的地方么？

吉成：我想要做出《哆啦A夢》或《忍者亂太郎》那樣的日常歡鬧劇，然後不斷在劇情裡面添加主線劇情、設置伏筆。初期伏筆最終成為主軸，懸念依次被揭開。事前擔心過解謎部分會不會變成主軸，結果真確實變成了這樣（笑）。這是因為想把另一個主人公，夏莉歐的故事也一併完結，所以才做成了那種形式。

4.

獨具個性的多樣演出

——第一集為什麼從亞可、洛蒂、蘇西三人相遇開始呢？

吉成：隨著故事推進，三人關係自然會越來越緊密。但最初相識那種陌生感，反而很稀奇，其實就是覺得這些東西畫著有趣（笑）。

——第八話蘇西回非常夢幻，第九話亞可復活死者的劇情也讓幾位聲優吃了一驚，不同集數間的反差很大呢。

吉成：我覺得這種反差是好事。畫分鏡的今石洋之、大地丙太郎、摩砂雪都是個性強烈的演出家，我想發揮他們的本領，把這部動畫做成容許差異的作品。就像當年的《福星小子》那樣，世界觀下幹什麼都可以。雖然篇幅沒《福星小子》那麼長，但還是想要製造一些落差。

——到後半段，知道夏莉歐過去的克洛娃老師登場，也對故事有很大影響。

吉成：應該在出場前，就讓觀眾意識有東西藏著，但結果她的登場還是太突兀了（笑）。雖然後半故事挺嚴肅，但其實我並不想讓氣氛過於認真，所以前面沒插入相關內容……

——監督最喜歡的篇章是？

吉成：我喜歡上野貴美子負責腳本的幾集。那種不關心主線，自由發揮的感覺很好。其實，我是一個喜歡瞎胡鬧，搞不定認真嚴肅劇情的人（笑）。

——監督對寫作各話腳本的人提過什麼要求么？

吉成：會提示要放什麼線索進去，但具體怎麼處理就交給作者，讓他們在腳本會議決定。總之想要儘可能地多樣。既有認真感人的劇情，也有胡扯搞笑的段落。這次能有25集的篇幅，真是太好了。

5.

新手監督的迷茫與努力

——夏莉歐表演魔法的場景很是絢麗感人，監督對魔法片段的表現有什麼著重之處么？

吉成：其實魔法場景意外地少（笑）。畫好這些需要很多時間與精力，所以控制只在重點場景使用。結果除了黛安娜與夏莉歐，其他學生的魔法並沒有那麼華麗。亞可的閃光之杖也沒用上幾回（笑）。

——製作TV動畫，最困難的是？

吉成：我第一次導演TV動畫，忙是很忙，但主要麻煩還是「不明白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明白這點，就能當好監督了吧。但我沒完全弄懂，動畫就結束了（笑）。感覺上，監督工作就是認真讀分鏡表，然後交給合適的人去干。

——TV動畫放映後，看到觀眾反應，你有什麼想法？

吉成：我是那種不在乎反響的人（笑）。雖然看觀眾的反應很開心，但我做東西終究是為了自我滿足，所以他人評價不會反映到作品裡。當然如果能有更多人看，我還是會很高興。

6.

聲優的絕妙平衡

——主要角色的配音是怎麼決定的呢？

吉成：一部分由我決定，一部分就交給別人了。為亞可配音的潘惠美，蘇西的村瀨迪與，是我選的。雖然是新人聲優，但她們與角色很搭。為洛蒂的配音折笠富美子，黛安娜的聲優日笠陽子，安傑拉的日高法子由工作組指定，不愧是老手，穩定感拔群。

——幾個新人也說角色與自己很相似呢。聽潘惠美說，TV動畫初期她很是煩惱。

吉成：因為我要求很多吧（笑）。第一次收錄時，她表現得比以前還要奔放，於是我讓她「多少控制一下」，「不需要演技，更接近平常狀態就好」。

——折笠與村瀨小姐說，監督幾乎沒有給她們下過指示。

吉成：折笠小姐表現很好，沒必要指示。村瀨小姐，最多就是讓她不要被潘惠美影響過多，表現得更隨便一些。畢竟亞可那麼橫衝直撞，周圍也跟著走就沒法取得平衡了。

——監督中意哪個角色呢？

吉成：其實我對角色的愛還挺平均的，有人戲份少，就想讓她露一下面。像校長這樣的角色，雖然想要她出場，但終究不好安排。同時，我討厭所有角色步調一致，洛蒂和蘇西有幾回沒有出場。如果亞可也這樣偶爾退居二線，說不定就會有篇幅去描寫這個魔法學院是如何形成的吧。

7.

監督的期望與動畫看點

——《小魔女學園》動畫剛剛播完，BD也在相繼發售。對監督來說，動畫里想要讓觀眾重新看的點有哪些？

吉成：整體故事上都在配合最終展開，加了一些初次觀看很容易忽略的伏筆。趁BD發行的機會，重新看一下也不錯。還有一些前兩作沒有涉及的部分，也會在TV版裡面補充完畢。因為多是單元劇，所以不用過於在意觀看順序。隨意地觀看這三部作品，甚至只看自己喜歡的集數就很好。

——監督你覺得《小魔女學園》的魅力在哪裡？

吉成：最大目標，就是簡單易懂了吧，這種單回完結的故事，欣賞門檻也比較低。雖然後半走向了嚴肅路線（笑）……就是那種看得高興，看完後也不用特別記住什麼，但看多少遍也不會煩的感覺。

——動畫里，「相信的心是你的魔法」這句話貫穿全篇。監督想要通過這部作品傳達什麼呢？

吉成：兒時喜歡的東西，在長大後很容易被遺忘。但是，最初的感受很重要，那些兒時經歷，就算長大成人後也能幫到自己。就算看起來很假的正義英雄劇，說不定也會在很多年後，在意外的時刻阻止他誤入歧途。

——亞可一心想要見到夏莉歐，就算沒法使用魔法的絕望場面里，也帶領周圍人一起向前，這點很讓人憧憬呢。

吉成：其實就算放棄也可以啦（笑），但是只要不放棄，就不算結束。

——最後問一下，你對那些從頭看到尾的老觀眾，與還沒觀賞這部片子的新觀眾有什麼話想說嗎？

吉成：對那些從「動畫未來」開始就在關注、幫助我們的老觀眾，真的只有感謝可講了。如果這部作品，能讓他們產生創作點什麼的想法，就更讓我高興了。至於將要看動畫的新觀眾，我想做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開心的作品，所以放輕鬆去看就好。覺得不行，直說也無所謂（笑），總之看看就好。

——謝謝監督的配合。

通過吉成曜的這篇訪談我們可以看到，這部《小魔女學園》的TV版動畫，雖然出發點是吉成曜的「自我滿足」，但包括他在內的主創人員，仍然花了不少心思設置伏筆，諸多篇章也有不少看點，可以說是盡心儘力，很值得一看呢。新老觀眾對這個系列作品有什麼看法，也歡迎在文章下面寫評論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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