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小情緒：理解兒童情緒表達

在一項調查中，有半數以上的父母認為自己1個月大的嬰兒至少有5種明確的表情：好奇、驚訝、快樂、憤怒和恐懼（Johnson et al., 1982）。那麼這是否只是驕傲的母親對寶寶所給信息的過度讀取呢？有一些可靠的研究證據表明，即便是很小的嬰兒也是有情感的。

嬰兒從出生的時候就會出現一些基本情緒（basic emotion：比如好奇、痛苦、厭惡和滿足）。所謂基本情緒是出生第一年的早期出現的一些情緒，可能是由生物程序所決定的。對於正常的嬰兒而言，基本情緒出現的時間都差不多，在不同文化中的表現以及人們對它們的理解也大致相同。等到嬰兒2~7個月大的時候，他們還會出現其他基本情緒，比如憤怒、悲傷、快樂、驚訝和恐懼（Izard et al., 1995）。

但是，當嬰兒要表達非天生就具備的情緒時，需要一些學習過程。嬰兒通過與看護者的互動，學會了一系列的情緒表達規則（emotional display rules），他們學會了在不同的場景中應該表達哪些情緒。在2個月大的時候，嬰兒會在與看護者互動時露出社會性的微笑（Lavelli & Fogel, 2005; Malatesta & Haviland, 1982）。

對於2~6個月大的嬰兒而言，最可能激發他們的驚訝和快樂的一個因素是：發現自己能夠控制某些物體和事件，比如學習踢腿、通過按按鈕讓玩具發出音樂聲等。如果這種習得性期望落空（比如，有什麼人或什麼事妨礙了他們施加的控制），則可能會激怒許多2~6月大的寶寶，或者讓4~6個月大的寶寶感到傷心（Lewis, Alessandri, & Sullivan, 1990; Sullivan, Lewis, & Alessandri）。

在1歲之前，嬰兒主要從看護者（一般是父母）那兒學習特定的情緒表達，1歲以後，這種學習會擴展到父母以外的人身上。例如，快到1歲的時候，如果旁邊的陌生人對他笑，嬰兒就敢去接近一個不熟悉的玩具；但是如果陌生人顯得很恐懼，嬰兒就會很小心地避開那個東西（Klinnert et al., 1986）

嬰兒的情緒表達不僅受到父母的影響還會受到所在環境和文化的影響。比如美國的母親會鼓勵嬰兒盡量表達自己的積極情緒。在嬰兒出生的前2個月，她們會更多地關注嬰兒的好奇與驚訝，而較少對嬰兒的消極情緒作出反應（Hewlett et al., 1998; Levine et ao., 1994）。因此，美國的嬰兒也就會露出更多的笑臉，較少露出不愉快的表情，這在他們長大後也是如此。與此形成對比的是，非洲中部的古斯族人和阿卡族人卻很少和他們的孩子面對面玩耍，他們總是儘可能地滿足嬰兒讓其保持安靜。因此，古斯族和阿卡族的嬰兒學會了壓抑自己的情緒，無論是積極和消極。

快到2歲時，嬰兒開始表現出複雜情緒（complex emotion），比如尷尬、害羞、內疚、嫉妒和驕傲。這些情緒有時候被稱為自我意識性情緒，因為它們都在一定程度上源自於自我感覺的降低或者提升。尷尬是最簡單的自我意識性情緒，有研究者認為在嬰兒能夠識別自己在鏡子中的影像之前是不可能出現尷尬的，而像害羞、內疚、驕傲等自我評價性情感則不僅需要能夠自我識別，還需要能夠理解評判個人行為的準則與標準（Lewis et al., 1989）。

父母會顯著地影響兒童對自我評價性情緒的體驗與表達。在一項研究中（Alessandri & Lewis, 1996），研究者記錄了母親在其4~5歲的子女解決各類難題成功或失敗時的反應。與研究預期一致，兒童在成功時表現出的驕傲和在失敗時表現出的羞愧會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母親對其成績的反應。那些更關注消極表現，並在兒童失敗時給予嚴厲指責的母親，其子女在失敗後會表現出較高水平的羞愧，卻很少在成功後感到驕傲。與此相對，那些更傾向於在孩子成功時做出積極反應的母親，其孩子在成功後更感到驕傲，而未能實現預期目標時表現出的羞愧則很少。

在學齡階段前，孩子還不能夠完全內化眾多的準則和標準，他們的自我評價性情緒很大程度上是由他們對成人評價的預期而產生的。有趣的是，學步兒和年幼的學前期兒童只有在有成人在場觀察他們的行為時，才會表現出自我評價性情緒（Harter & Whitesell, 1989; Sripek. Recochia, & McClintic, 1992）。

情緒能力（emotional competence）包含情緒表達能力、情緒理解能力和情緒調節能力三個方面,本文講述的主要是情緒表達能力的內容，指有更多的積極情緒表達，消極情緒較少。

情緒能力與社會心理學中的情緒智力（情商）有關，對兒童的社會能力（social competence），也就是在社會交往中保持與他人積極關係的同時達成個人目標的能力至關重要（Rubin, Bukowski, & Parker, 1998）。

本文選編自

發展心理學（第九版）

（美）D. R. Shaffer等 著

鄒泓等 譯

美國廣受歡迎的發展心理學教材；北師大兒童心理專家鄒泓教授權威翻譯、誠意推薦；用科學的視角了解兒童與青少年的身心發展全貌！

本書介紹了從產前發育一直到青少年時期的發展進程，系統闡述了關於生理、認知、智力、語言、情緒、人格、性別角色意識以及社會性等重要發展領域的各種理論觀點和重要研究。第九版更是從家庭以及社會兩個方面著重分析了發展的背景對兒童心理的重要影響。本書以其生動詳盡的內容、對讀者的疑問和關注點的精確把握、可供讀者檢驗學習效果並激發思考的練習題目，成為廣受歡迎和好評的發展心理學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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