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老闆總給我開小灶，品出滋味後，我整個人嚇懵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王小粒丫 | 禁止轉載

1

老城區距離傳媒學院有2.5公里，公交需要10分鐘，步行大概半小時。

花岡巷子里有一家麵館，麵館門口經常蹲著一隻看不出品種的大狗。鍾秀第一次偶然經過，就被那隻大狗嚇了一跳。

她站在原地不敢動，捂著臉要哭。

「阿寶！」

屋裡有人走出來，低喝一聲，那狗便嗚咽著走到門檻下卧著。

鍾秀腿抖著，從指縫裡看了一眼，主人出來了。

「你沒事吧？」

鍾秀回過神，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對面的牆根下。

她剛剛閑逛著，根本沒注意還有一條狗，它撲過來的時候，鍾秀差點沒暈過去。

「沒、沒事。」鍾秀捂著心口，咽了好幾口唾沫，「你、你怎麼不栓起來啊？」

「它不咬人。」

「怎麼可能不咬人，它那麼大一隻，最危險了！」

主人低低笑了兩聲，鍾秀看過去，他握拳捂嘴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我以後一定注意。」

鍾秀幾歲的時候被狗追著咬過，所以她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哪怕是毛絨玩具，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也經常被嚇到。

見他無所謂的樣子，鍾秀來了氣，「你早該注意了，這東西在這兒客人能敢來嗎？怪不得生意這麼差！」

明明開著門，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主人扭頭看了一眼，轉回來時笑了笑：「我們下午四點半開張，你來早了。」

「我又不是來吃飯的！」鍾秀漲紅了臉，「我只是路過，還被你的狗嚇個半死！」

那隻打狗估計聽懂了，撐起前爪要站起來，鍾秀瞥見了，又退了半步。

主人又喝了一聲，那狗直接鑽進了屋裡。

「實在抱歉，要不這樣，你什麼時候來，我請客給你賠罪？」

鍾秀不領情，整了整隨身攜帶的小包，轉身就走，「誰稀罕！」

2

鍾秀是南方人，不喜麵食，她當初選擇來S市，純粹是嚮往冬季的銀裝素裹。可那陣興奮勁很快就過了，偶爾也會後悔來這麼遠的地方上學。

室友都是本地人，對她這個南方姑娘格外照顧，兩三年生活下來，雖然依然不怎麼喜歡麵食，但也沒一開始抗拒了。鍾秀偶爾跟老家的朋友聯繫，她們都會取笑她連口音都變了。

鍾秀說，你們不懂，這是必要的南北文化交流，我就是那使臣。

鍾秀學的新媒體傳播，這周有一個作業，任意選一個地方描寫，要求圖文並茂。

室友們都選了新城區的旅遊景點，鍾秀一個人在老城區里走街串巷。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取景拍照上，根本沒注意那隻大狗。

室友們知道後想讓她也去新城區：「那裡選擇性多一些，就算跟人撞了也沒關係，每個拍照和寫作角度又不一樣。」

鍾秀不樂意：「不行，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換，而且，我的大綱結構都想好了，突然變化會影響進度。」

大不了，她不去花崗巷就是了，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那天夜裡，鍾秀做了個夢，夢裡那隻大狗一點也不威風了，鍾秀一個拳頭就把它打趴下了。還有那個狗主人，讓你不負責任，抱著你的狗哭去吧！

3

老城區城如其名，大多建築都很破舊，住的人也以中年老年為主，政府已經下達通知，來年秋初就要拆除重建。

這也是鍾秀選擇老城區的原因。

她上初中之前一直住在鄉下外婆家，那裡人跟莊稼地打交道，沒有城市的繁華，亦沒有它的喧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鍾秀對小門店小攤鋪很有感情，她尤其喜歡修鞋匠。他們都是上年紀的人，手工卻一點也不含糊，敲敲又打打，拿著縫線鉤子里外穿梭；一手搖著小機器，一手握著鞋子掌握針線走向，不急不躁，甚是悠哉。

老城區沒有修鞋匠，鍾秀卻意外找到一家縫紉店，專門裁褲邊修拉鏈。

鍾秀假裝問路，跟老闆阿姨搭上了話。

「以往還好，現在不行了，都有了錢，什麼東西壞了都能買新的。」老闆阿姨嘆氣，似有些惋惜。

鍾秀點點頭，換了個話題，「等這裡拆遷了，你們就能住新房了！」

「還是捨不得啊，住了幾十年了，有感情。」

徵求了同意，鍾秀拍了幾張照片就離開了。

她沒有明確的下個目的地，晃蕩著竟到了花崗巷的另一個拐口。

鍾秀下意識想離開，突然想起狗主人上次說給她請客賠罪的話。

興許是鍾秀的話起了作用，她老遠就看到大狗老老實實卧在門口，脖子上戴著鏈子。

鍾秀笑笑，沖那狗做了個鬼臉，下一秒意識到，她還是不敢上前。

鍾秀站在大狗碰不到她的地方，喊了一句：「有人嗎？」

「……」

那狗警覺地看著她，眼看著又要站起來，鍾秀挪了挪，瞪它一眼。

「有人嗎？」

「……」

那狗已經站了起來，沖她叫了兩嗓子。

鍾秀「啊」一聲吼回去，「有人沒呀？你們家狗咬人了！」

「阿寶？」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見是鍾秀，狗主人愣了一下才出來，「沒咬你吧？」

「咬了。」鍾秀答。

他笑笑，也不拆穿，「咬哪了？」

鍾秀不答話，有點彆扭地動動腳，「你的狗嚇到我了，做主人的總要負點責任。」

「進來吧。」

狗主人隔開鍾秀和那狗，看著她走進去才跟上。

剛過三點，還沒客人，鍾秀隨便找了個座，看著他給自己倒水。

「想吃什麼？」

「米飯。」這是麵館，哪裡來的米飯，但鍾秀故意的。

似乎沒料到她這麼說，狗主人一愣隨即笑了，「雞蛋炒飯行嗎？」

「……」鍾秀喝口水，「行吧，別放辣。」

4

「你叫什麼？」

「陸沉星。你呢？」

「鍾秀。」

「好吃嗎？」

「……還行吧。」

鍾秀沒吃完，「挺好吃的，我就是，就是胃口小。」

陸沉星沒在意，收拾了去廚房，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

鍾秀打量著店內，發現毫無新奇。

「生意不好嗎？」

陸沉星挑挑眉。

她解釋：「不然怎麼只有下午開門？」

陸沉星笑笑：「我說是因為生意太好，你信么？」

「不信。」

但鍾秀總覺得不是她以為的那種原因，所以周五下午，鍾秀又去了陸沉星店裡。

正趕上營業時間，裡面坐了一些人，鍾秀躲在一個要進去的大嬸身後，成功避開了那條叫阿寶的狗。

裡面很熱鬧，大多是建築工人，還穿著標有「XX公司」的字樣。

在收錢找錢的是個老爺爺，他在一個小本子上記著什麼；來回穿梭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阿姨，一邊記單子一邊收拾碗筷。

鍾秀不想礙事，趕緊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鍾秀怕被打，偷摸拍了幾張照片，然後低頭查看，不滿意的直接刪除，等她再次抬頭，就看見從後廚出來的陸沉星。

他顯然也發現了自己，將手裡的面端到靠門口的座位上，然後朝她走來。

「吃什麼？」

「跟他一樣。」鍾秀指他剛剛端過的那碗。

「辣的。」他提醒。

「我不怕。」

鍾秀很快就打臉自己了，她喝了好幾口涼白開，一口一口吸著涼氣，兩隻手不停扇著風，眼淚順著臉頰就滑了下來。

陸沉星忙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樣子。

他好笑地坐在對面，取笑她：「你還不信，吃虧了吧？」

鍾秀說不了話，紅著眼睛瞪他。

陸沉星搖搖頭站了起來，給她倒了杯水，「多喝點兒。」

鍾秀：「……」

他一定是故意的。

5

鍾秀想把陸沉星的店作為主要描寫對象，他問鍾秀：「你是記者？」

「不是，未來也許是。」

陸沉星把她介紹給他爺爺，鍾秀顧及到商業秘密，只說：「我沒別的意思，這是我們老師布置的一個作業，需要找一些這個城市的宣傳內容。」

陸爺爺聽說鍾秀是大學生，把她一頓好誇，鍾秀乾笑著把話題轉移到這家店的歷史上。

麵館四點半開張，七點半關門。

陸爺爺已經回去了，鍾秀沒急著走，趁熱打鐵在備忘錄里組織語言。

「看來是好學生啊。」

鍾秀抬頭看他，「應付作業而已。」

「要當記者的人，怎麼能說這種話？」

鍾秀被噎了一下，她這是謙虛懂不懂啊！

「我爺爺挺看重這家店的，他年紀大了，所以每天就開三個小時。房子是自己家的，也不需要房租，他就是想找點事情做。」

這些話陸爺爺其實已經說過了，鍾秀點點頭，問他：「不是還有你嗎？為什麼不把營業時間設長一點？」

「我啊……」他拖長了音，懶懶道，「我不務正業。」

鍾秀毫不留情地笑出來，「嗯，有自知之明。」

他當然不是不務正業，陸爺爺剛剛說了，他是高中老師，下學期就要正式上課了。

「陸沉星，你多大了？」

「鍾秀，男人的年齡也不是能隨便問的。」

周六，鍾秀窩在宿舍里寫稿排版。

室友們有的已經完成了，見她這麼認真對待，不禁好奇：「鍾秀啊，你這麼認真幹嘛？你看你，周末都不跟我們出去玩。」

鍾秀頭也沒回，一行一行檢查錯字語病，「要當記者的人，怎麼能說這種話？」語畢，她自己先噗嗤一聲笑了。

關了電腦，鍾秀給陸沉星發了消息：我的初稿寫好了，需要跟你再確認一下細節，你明天上午什麼時候在？

陸沉星每天上午都是要做準備工作的，想到這裡，鍾秀又問：你做準備的時候我可以拍照片嗎？你放心，絕不涉及隱私。

陸沉星看到消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鍾秀已經熟睡，她醒來時才看到：可以，你十一點之前過來都行。

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九點。

洗漱吃飯，又去列印了一份文檔出來，鍾秀出了校門。

6

鍾秀的作業獲得了老師的表揚，還被拿去直系大二班裡展示，後來有校報的學妹找到她，問能不能刊登在下一期校報上。

鍾秀同意了。

那期校報很快發到她手上，還象徵性地發了幾十塊錢的稿費。

室友這才明白過來：「你這是要往作家路上走啊！」

鍾秀答：「不想當作家的學生不是好記者。」

鍾秀在一個沒課的下午去了陸沉星的店，門關著，阿寶在外面。她站在外面叫人，好一會兒都沒人應。鍾秀剛要轉身離開，聽見身後有了動靜。

「陸沉……陸爺爺啊！」鍾秀笑嘻嘻的，腳下卻沒動。

陸爺爺不知道她的窘迫，招呼她進去。

鍾秀撓著頭皮，左右為難，最後視死如歸，閉著眼睛踏進門。

「他在忙嗎？」

陸爺爺樂呵呵地笑著，說家裡有點事，讓她坐著等會兒。

鍾秀沒等到他，借口還有事情就走了，陸爺爺說：「我回頭讓他給你打電話啊！」

這個電話也一直沒等到，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鍾秀再沒去過花崗巷。

那期校報被她折起來壓在了書架的最下面，有一天她收拾東西，無意間翻了出來。那時，距離上面的日期已經過去了小半年。

7

老城區的一家足療館意外失火，店主不幸去世，拆遷計劃提前。一個月之後，老城區成了一片廢墟。

大四下半年，鍾秀去了市裡的一家報社實習。九月，她跟著前輩去了一所學校做軍訓專題。

鍾秀負責拍照寫稿，結束後，前輩要去拜訪教務處主任，為剛上初三的侄女做諮詢，鍾秀拿著器材在門口樹蔭下等著。

「鍾秀？」

下午四點，空氣依舊燥熱，鍾秀被曬得頭昏腦脹，半靠著倚在樹下。聽見有人叫自己，她扭過頭去看。

「……陸沉星？」

得知她來這兒工作，陸沉星笑，「看來真的成為記者了。」

鍾秀回敬，「看來真的成為老師了。」

他提起從前，「我爺爺的店換了地址。」

「嗯，挺好的。」鍾秀回答得漫不經心。

陸沉星低笑，又說：「我那天其實是……」

「秀秀。」前輩辦完了事，已經走了過來，「這天氣熱的，咱們趕緊回去吧。哎？這是你朋友？」

「嗯，好久不見的一個朋友。」

聽了話的陸沉星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停，又不著痕迹地移開，禮貌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陸沉星，在這裡教學。」

「哦，你好你好，我是陳明。你們還有事要聊是吧？那行，我先回去了，來秀秀，把東西給我。」

「不了，陳哥，我跟你一起回去。」說完，她跟陸沉星道別，率先抬起了腳。

8

陸沉星發來信息的時候，鍾秀已經猜到他可能是從陳明那裡要來的號碼。

對於他的邀請，鍾秀沒答應，她還耿耿於懷以前的事情。

鍾秀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她的誰，沒理由跟她解釋什麼。

鍾秀想，她介意的應該是，她那麼認真完成的作業，可他連一個可以在他面前炫耀的機會都不給。

真是太過分了！

陸爺爺的新店在市中心，距離鍾秀有好幾個2.5公里，要先坐地鐵，然後換兩趟公交。

鍾秀看著網頁顯示的出行方案，又抬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光，沒了過去的心思。

偏偏陸沉星還不安分，不厭其煩地給她發照片，都是店裡的招牌。

鍾秀說：「投其所好不成功，我不喜歡吃面。」

陸沉星答：「那是因為你沒吃過我們家的。」

鍾秀反駁：「我吃過。」

「不喜歡你還吃？」

「……」被噎了，鍾秀關了手機不再回復。

天氣涼下來的時候，鍾秀的實習合同要到期了，主編問她要不要續，鍾秀想了想，說好。

她小時候看電視，看到那些假扮身份做暗訪揭露真相的記者們，覺得很酷。

在這些人面前，在骯髒的真相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是南方姑娘，偏偏俠肝義膽，和平盛世當不了解救他人的英雄，如今初心尚在，總想著去填補，去滿足。

這一年的雪來得有點早，鍾秀已經習慣了寒冷刺骨的北風，卻還是發燒感冒了。

她請了假，在出租屋裡蒙頭睡覺。

陸沉星的簡訊她幾個小時後才看到，是一碗肥腸面，紅色辣椒油，嫩綠的青菜。

鍾秀舔了一圈乾燥的嘴唇，竟蠢蠢欲動起來。

她當初吃的就是這一碗面，人生第一次體會到辣哭的感覺，在陸沉星的嗤笑里，她硬生生強迫自己吃了半碗。

後面幾條是見她沒回復的詢問。

鍾秀打了個電話過去，有氣無力地叫他的名字。

「陸沉星，我說了，我不喜歡吃面。」

他沉默兩秒，輕笑出聲，「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看看。」

「……畫餅充饑嗎？」

「睹物思人。」

鍾秀：「……」

9

陸沉星那時被安排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相親，對方也是老師，雙方家長都覺得再適合不過，他卻興緻缺缺。

礙於介紹人的面子，陸沉星還是和氣地跟人吃了頓飯。

一次不成功就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陸沉星終於攤牌，「女朋友我自己找就好了，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那你倒是自己找啊！」陸媽媽出口暗諷，「連份子錢都有出無進。」

陸沉星吃癟，摸摸鼻子向陸爺爺求救，「爺爺，我還得跟您學手藝呢，這麼早成家，不是影響前途嗎？您跟我媽說說，再等等行不行？」

陸爺爺笑呵呵地摸摸孫子的腦袋，「那你跟你媽保證，你能自己找到女朋友，我就替你說好話。」

陸沉星又望向他媽，「其實，我覺得快了，等時機成熟會告訴你的。」

陸媽媽激動起來，「你說真的？哪家孩子？」

「爺爺，你覺得鍾秀怎麼樣？就是那個去過店裡還採訪你的？」

陸爺爺眯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哦，那孩子好像來找過你，你不在，我忘了告訴你給她回電話了。」

陸沉星：「……」

他說她怎麼這麼久沒出現，電話也打不通微信也沒人回了呢！

陸媽媽聽說人家還是個學生，堅決反對。陸沉星嘆氣，「你不用反對了，我連人家人都找不到了。」

他去過她的學校，幾次無功而返。

終於有一天，在自己地盤的老槐樹下，看見了心心念念的人。

10

鍾秀去了陸爺爺的店，在第一場雪徹底融化之後。她裹著羽絨服，走在日光里，顯得有些笨拙。

店比之前的要大一些，裝飾也更加溫馨，服務員穿著統一的服裝來回穿梭。

鍾秀站在玻璃門外，突然想起那隻叫阿寶的狗，她咧嘴笑笑，推門進去。

她的頭髮長了，戴著邊框眼鏡，坐在收銀台的陸爺爺並沒有認出來她，笑著問：「姑娘，你想吃點什麼？」

「有炒飯嗎？」

「咱們這做面的，不做飯。」

鍾秀也不介意，「那來一碗清湯麵吧，不要辣椒。」

陸沉星自然不在，她也沒告訴他。

鍾秀吃完沒急著離開，人漸漸少了，她主動找起話題，「老爺爺，你這兒生意怎麼樣啊？」

「還行吧，主要啊，我做得開心。」

「您這麼大年紀了，家裡孩子不幫忙嗎？」

「廚師什麼的都有，我就打個下手收收錢，待不久的。」

鍾秀想起在老城區的時候，只營業三個小時。

「姑娘，你是附近上班的？」

「不是，我專門過來的。」

「咱們店經常有人專門過來，你們喜歡，我也開心。」

鍾秀點點頭。

「姑娘你做什麼的？」

「記者。」

「哦。」他手頭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我以前也認識個記者，也是小姑娘，來採訪我。」

鍾秀還是笑，「是嗎？」

「人老了不中用了，記性不好，把那姑娘來過的事忘了跟我那孫子說……」他低著頭記賬，後半句說得不清楚。鍾秀也沒追問，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然後起身。

「老爺爺，我先走了啊。」

「哎，慢走啊姑娘。」

她在返程車上給陸沉星發信息：

阿寶怎麼不給你守門了？

好半天他才回：

我怕哪天你經過，會被它嚇到。（原題:《一面鍾情》作者：王小粒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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