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何必多多益善？曾國藩「守約」要訣教你「作減法」

曾國藩是我國歷史上少有的集立德、立功、立言於一身的儒家士大夫。

他在「立言」上的成就，得益於他「守約」的讀書法。他在家書和家訓中，多次提到讀書要「守約」。

一、要在慎擇

曾國藩說：「書籍之浩浩，著述者之眾，若江海然，非一人之腹所能盡飲也，要在慎擇焉而已。」他指出，韓愈為千古大儒，但所服膺之書不過數種，柳宗元自述所讀書，也不甚多，而他最喜愛的王念孫、王引之父子，雖博學強記古今罕見，但所著《讀書雜誌》與《經義述聞》，所考訂之書也不滿三十種。因此讀書必須有所選擇，這是守約的首義。

曾國藩在《聖哲畫像記》中，本著「先務乎其大」的標準，開列了一個書目：「如文王、周公、孔、孟之聖，左、庄、班、馬之才，誠不可以一方體論矣。至若葛（諸葛亮）、陸、范、馬， 在聖門則以德行而兼政事也。周、程、朱、張，在聖門則德行之科也。皆義理也。韓、柳、歐、曾，李、杜、蘇、黃，在聖門則言語之科也，所謂詞章者也。許、鄭、杜、馬、顧、秦、姚、王，在聖門則文學之科也。」在他看來，這三十二人，若能師其一人，讀其一書，就能終身受用不盡。

二、「專」字訣

讀書「要在慎擇」，在「慎擇」的基礎上，還要「專」。

所謂「專」：就經、史而言，「經則專守一經，史則專熟一代，讀經史則專主義理」。

儒有十三經，不可能每經皆通，固宜「專守一經」；史有二十四史，也不可能每史皆熟，固宜「專熟一代」。不管讀經還是讀史，都應「專主義理」，這樣才不至於陷入名物度數的細枝末節。曾國藩指出，「萬不可以兼營並務，兼營並務勢必一無所能」。

就諸子百家而言，「但當讀一人之專集，不當東翻西閱。」曾國藩舉例說，如果讀《昌黎集》，那麼目之所見，耳之所聞，就都是韓昌黎，以為天地之間，除《昌黎集》之外，再沒有其他書了。在他看來，只有讀一人之專集，而不是選集，才不會「汩沒性靈」。

此外，一人之專集未讀完，斷斷不換他集，也是「專」訣的應有之義。

三、「耐」字訣

曾國藩指出，耐冷、耐熱、耐苦、耐忙、耐煩、耐躁，這「人生六耐，缺一不可；臨危應耐，耐以生存」。在讀書上，他同樣強調一個「耐」字。

讀書，首先要耐得住寂寞。曾國藩認為夜間出門應酬會荒廢光陰，耽擱學業，因此他給自己定了一門課程叫「夜不出門」，從而讓自己靜下心來讀書學習。

其次，要有讀懂弄懂的耐心。他說：「讀經有一『耐』字訣，一句不通，不看下句。今日不通，明日再讀。今年不精，明年再讀。此所謂耐也。」務必弄通求精。正因如此，他才說，讀書「不必求記，卻宜求個明白」。

四、「恆」字訣

曾國藩在家書中屢屢提到「恆」字訣，認為「人而無恆，終身一事無成」，甚至以高標準嚴要求反省自己做事無恆，將「無恆」視為自己的一恥。

在讀書上，曾國藩最早受到「恆」的啟發，是他剛到北京時，好友吳嘉賓告誡他的：「用功譬若掘井，與其多掘數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泉，而用之不竭乎！」多掘數井不若老守一井，這對他觸動很大，影響是一輩子的。

在《聖哲畫像記中》，仍可以見到這種影響：「譬若掘井九仞而不及泉，則以一井為隘，而必廣掘數十百井，身老力疲而卒無見泉之一日，其庸有當乎？」

後來，他經常告誡自己的同胞兄弟讀書要有「恆」，對兒子的教育中，也總是強調「恆」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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