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西藏之人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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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塘遼遠，湖泊壯闊

晚上，睡在東風礦轉運站土坯房裡的床上，雖然蓋了厚厚的兩床棉絮，但我還是感到越來越冷，久久不能入睡。

翌晨醒來，打開房門一看，外面風停雪霽，天空潔凈得沒有一絲雲翳。一輪紅日從東邊雪峰頂上噴薄而出，陽光無遮無攔地直射下來，只有二三十幢土坯平房的安多縣鎮，沐浴在一片燦爛的金色陽光之中。從安多縣城出發，我們離開了青藏公路，沿著凹凸不平的安獅公路（那曲安多縣阿里獅泉河鎮）往西而行。

原來，羌塘高原的遼闊這麼無與倫比。舉目四顧，雪野茫茫，望不到邊；冰峰閃閃，無限重疊；山川漫漫，沒有盡頭。這個時候，我似乎才明白，羌塘草原大得無邊。我們的車子就象一隻在無邊無際的冰天雪地里離群迷路的小羊羔，無依無靠更無助，雖然已經暈頭轉向、疲憊至極，但仍需堅持前行。不能哀叫，更不能停下哀叫了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和憐憫，停下來只有被黑白無常拉上黃泉之路。

一路行來，都是一種冷酷單調的畫面冰峰聳峙、雪嶺延綿，雪野蒼茫、無際無涯。穿行在莽莽的雪原上，飛奔的車輪無數地輪迴著。雪野冰峰疑無徑，山廻路轉又一程如此無限循環重複。空間變得無比浩瀚虛幻，時間彷彿永無休止或已消失。無聲無息、無窮無盡的時空誘導我們一步一步地走進廣袤無垠、渺無人煙的寒冷荒涼世界，驅趕我們陷入永無止境的宇宙"黑洞"或虛無幻境之中。但我知道，我們要奔赴的那座高原礦山，是實實在在地存在的，是必然要出現的。只有羌塘草原深處那座獨一無二的冶金礦山，才能讓我們的身心有個著落和依託。或者說，只有到了那座高原礦山，我們的心靈才有了駐錫之地。

因為道路日復一日地承受重車碾壓，路面極度損壞，大坑連著小坑，汽車就像航行在驚濤駭浪之中的船隻，被拋上拋下，我們都被顛搖得渾身象散了骨架。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朝車窗外望著。一路過來，雪原左側的座座雪峰高低錯落、峰峰相連、延綿不斷，形成了一道悠遠壯觀、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右邊的茫茫雪原越來越壯闊坦蕩，遼遠深邃。不知過了多久，昏沉朦朧之中，我忽然發現，車子正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十幾堆排列有序的小雪丘，有的頂上還煙霧裊裊。右邊的雪原在陽光的照耀下，忽而銀光閃閃，忽而蒼翠碧藍，就像一片寧靜遼遠的海灣。隨著車子的不斷前行，這片"海灣"越來越明凈遼闊，慢慢佔滿了整個車窗和我的視野。"海灣"遙遠的彼岸，鋸齒般峰峰相連的雪山與蔚藍色的天穹緊緊地銜接在一起望著如此奇妙壯觀的高原景象，我的心胸不由一下變得更加舒坦開闊起來。

"前面是東巧區和地質五隊野外駐地，右邊是東巧湖。現在是冬天，湖面幾乎全冰凍了，冰凍層厚度由岸邊向中心依次變薄。有些狹窄的湖灣還可以過汽車呢！"見我圓瞪雙眼朝車窗外死死凝望著，心中似有許多解不開的疑團，彪悍英俊的藏族學生強巴旦增，指著車子正前方的十幾丘"雪堆"和右方的"海灣"說了話。

啊！難怪這麼浩浩蕩蕩、明凈遼遠，原來是聞名遐邇的高原湖泊！難怪前面雪原中的小雪丘上竟然冒著縷縷青煙，原來是積雪覆蓋的房子!

我知道，5000萬年1100萬年以前，在喜馬拉雅造山運動中，由於不可抗拒的地殼運動，致使印度板塊和歐亞板塊猛烈碰撞擠壓，青藏高原從汪洋一片的瀚海中逐漸隆起，成為如今的"世界屋脊"，深邃的海溝和海底坑窪之處就變成了遍布高原的眾多湖泊。說得上名字的湖泊就有一千五百多個，面積超過100平方公里的有47個，超過1000平方公里的有3個。湖泊總面積為24000多平方公里。這些湖泊絕大多數分布在藏北高原，形成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密集高山湖群。

西藏眾多的湖泊中，有名的大湖有納木錯、奇林錯、瑪旁雍錯、羊卓雍錯、班公錯、當惹雍錯、班戈錯、巴松錯、然烏錯眼前這浩浩蕩蕩的東巧湖，在這些有名的大湖中是否能排上號呢？

在西藏，許多山川湖泊自古以來都被人們賦予了靈性，為數不少的"神山""聖湖"，都有一個震撼心靈、波瀾壯闊、美麗動人的亘古神話或千古傳說。雖然現代科技知識已經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和普及，但是，古老的神話傳說和原始的自然崇拜，在這裡至今仍然顯示著極大的魅力，依然桎梏著人們的心靈，這些"神山""聖湖"仍然受到人們一如既往的敬畏景仰和頂禮膜拜。

我曾漫遊過杭州西子，也曾欣賞過岳陽洞庭，那浩瀚的水域、那蕩漾的碧波、那迷人的漣漪，那綺麗的亭台樓閣、那彎曲的通幽小徑、那明媚的山光水色不論洞庭十里煙波，還是西子斷橋情愫，都是人間勝境、仙山瓊閣，令我迷戀，讓我讚歎。但是，卻沒有高原湖泊這麼遼遠壯闊、浩浩蕩蕩、天地相連、渾然一體；沒有這蔚藍的天、潔白的雲、遼闊的雪原、巔連的冰峰，還有"雪丘"上的裊裊輕煙這原始、自然、純潔和坦蕩、堅毅、陽剛的美，超凡脫俗，有如玉宇瑤池、九天仙境，遠離塵世喧囂，凈化人的靈魂，陶冶人的情操，讓人驚嘆不已，使人震撼不休

"快到了，過了前面的小山口，就到我們東風礦啦!"我正在漫無邊際地悠悠遐想著，文靜秀麗的藏族女學生卓瑪央宗望著前面不遠的小山坳，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鳥兒啁啾般開了口。

漸漸地，路兩邊的山丘逐漸多了起來，綿綿延延的望不到頭。公路兩邊的草地和山坡越來越荒萎，許多地方斑斑駁駁，叢草不生，滿目蕭瑟。我心中一陣陣地凄涼，已經完全沒有了觀看雪景的興緻。

藏北高原的天氣就像小孩的臉，變幻莫測。轉眼間風起雲湧，天沉沉雲冪冪，天空中團團灰黑的雲端里飛舞下片片灰白的雪，一時間風雪交加，天昏地暗，風雪把車外的世界攪得混沌一片。汽車上下顛簸，左右搖晃，就像隨時要被狂風颳倒。人們形容藏北高原的環境氣候是"荒灘加野草，黃羊遍地跑，雪花漫天飄，狂風刮人倒"，而我們此行，不見野草青青，唯有雪野茫茫；不見黃羊蹤影，唯有風雪肆虐。

不知何時，風雪漸漸停了下來。前面是更高的山丘，車子沿著山坡公路吭吭哧哧地向上爬著，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山頂。朝前遠遠往下望去，公路宛如一條手臂般的粗繩，從山頂彎彎曲曲地盤到山腳下的河邊。車子沿著陡峭的山坡盤旋而下，似從天而降。我從車窗朝下面撇了一眼，路右下方是一瀉而下的崖壁和陡坡，我的心"咯噔"一下攥得緊緊的，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就像魂魄都要掉落似的。我急忙閉上眼睛，心中暗暗祈禱，阿彌陀佛，願蒼天保佑！

到了山下，過了橫跨小河上的水泥橋，公路即一馬平川。不一會兒,車窗外邃然陰暗下來，天幕猶如一張撒開的灰暗大網，自上而下把整個原野悄悄包圍住。夜晚來臨了，夜幕黑沉沉的，就像龐然巨獸張開的無涯大口，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逼得我們無處可逃，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枕骸雪原，瞑目荒野。

聽車上的幾位藏族大學生在議論，前面不遠好像就要到了安多縣城，我們將住在縣城邊上的東風礦物資轉運站。

今天還行，兩頭摸黑，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三百六十多公里路程。

作者：吳成斌

生活小貼士

夏季天氣悶熱，是心血管病的高發期，芹菜葉有平肝降壓的作用，其中一種鹼性成分，對人體有安神作用，有利於穩定情緒，消除煩躁。所以，建議大家平時烹飪時，別把芹菜葉給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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