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了整個西方文明的古希臘古羅馬文化，到底有多厲害？

古典文化主要是指古希臘文化和古羅馬文化。這兩種文化的不同之處在於：古希臘文化比較強調精神性的激情，而古羅馬則更偏重國家體制和法律。

古希臘

要想理解古希臘精神世界發展對西方文化的影響，首先必須追溯到公元前800年荷馬(Homer)所撰寫的史詩。雖然當代的年輕人已不如前一兩代人那麼看重《荷馬史詩》，但直到今天，它仍是最重要的歷史閱讀素材。敘述特洛伊遭遇毀滅的《伊利亞特》(Ilias)和奧德賽闖入迷途的《奧德賽》這兩部偉大的詩作，為早期的希臘贏得了世界性的文化影響力。詩人荷馬被希臘人民永遠地推崇為偉大的教誨者。他的詩作之所以擁有一種典範的教育意義，是因為他以關於奧林匹亞眾神的神話，構思了在與政治和宗教緊密聯繫的倫理道德之中的人的形象。那個時代貴族式的基本行為方式決定了人類早期階段的世界圖像。農民意識則反映在赫西俄德(Hesiod)的著作中。

荷馬(Homère )

荷馬之後，則主要由當時正在形成中的新劇種——悲劇，表現了那個時代的希臘精神史。劇院成為文化的中心，尤其是在城市國家雅典。那個時代的偉大劇作家有：埃斯庫羅斯(Aischylos)、索福克勒斯(Sophokles)、歐里庇德斯(Euripides)。古希臘悲劇主要表現了當時的人對自己的一種新的基本理解，即在傳統的政治和宗教秩序中的人的自我理解。

任何事物不管有多麼龐大，

都不如人的偉大。

人越過灰茫茫的大海，

在冬天般寒冷的南方風暴中，

穿過海浪的顛簸。

最神聖的諸神、大地，

被不知疲倦、不知勞累的人，

征服。

用駿馬拖著犁耙，一年又一年，

翻耕著堅硬的土地。

還有語言，風一般快速的

思想，和那城市秩序的意義。

他學會了，

在毫無遮攔的天空下

如何躲避不可忍受的寒冷，

和那瓢潑的暴雨。

他懂得這一切，

便不會以無知

去對付他所面臨的一切困難。

——索福克勒斯《安提戈涅》

這些對今天的劇作家仍然具有挑戰性的獨特歷史和神話的悲劇主題，幫助觀眾從表現充滿命運色彩的故事，進入一種倫理的自我意識。最初，悲劇只是一種單純的文化活動，而劇院才是真正的文化中心。在悲劇之外，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喜劇則表現了對世俗的見解和對時代的批判。

古希臘人很早就在尋找一種理性的世界秩序。他們期望認知自然的起源及其事物本質的內在聯繫。這樣的思想前提催生了哲學，也為所有的歐洲思想奠定了基礎。其中具有典範性的是蘇格拉底的形象，他的興趣中心點是人，因而幫助人獲得對真理的認知，便成為哲學最重要的使命。蘇格拉底的認知方法，是不斷地提出質疑。為了探索哲學，他越過了神話性的世界圖像，最終因為他的批判性立場而在公元前399年被判處死刑。

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這兩位重要的思想家，創造了將這個世界理解為精神秩序的基礎。在柏拉圖對話中，確立了哲學思想的一些基本概念，如理念、自由、不朽、理性、愛、法律和政治秩序等。亞里士多德則將哲學構思為一種包容了存在所有領域的體系。

這是對存在的研究。因為它是一切被探索的事物的起源和原因。如果將宇宙作為一個整體，那麼存在就是這個宇宙的第一層面。如果將宇宙中的事物加以一一排列，那麼存在就會第一出現，然後才是事物的質和量。同時，這後兩者絕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存在，而只是它的屬性和過程。

——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

古希臘哲學發現了人類理性的力量，以及知識對人類的重要效用。形而上學和倫理學的創立，使人們能夠從理論的角度理解這個世界，並在實踐中塑造這個世界。

除了哲學，還有與哲學緊密相連的智者的論辯術，智者們試圖以演講的藝術，向關注公共事務的年輕人傳授一種具有開放性的教育。人們能夠從法庭、公眾性集會以及慶祝慶典等不同形式的演講中，觀察到那時的希臘人對民主生活的表述。鑒於當時出現的事實上和可能存在的對詞語和論據做轉換詞意和論點的濫用，論辯術也時常被貶義地稱為「詭辯術」。

構成古希臘這一偉大精神時代的歷史立足點，是城市國家，即城邦。城邦曾是文化、詩作、科學以及國家管理的精神和政治中心。特別是在伯里克利(Perikles)時期(前500—前429)，雅典在文化上得以繁榮。衛城神廟以及那些著名的神廟廢墟，直至今天仍是那個時代雅典文化繁榮的見證。很多國家形式，都是在雅典的歷史中發展而成的，其中也包括民主公民的原則。

從政治的角度來看，古希臘並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卻有著文化的統一性。這一特性總是表現在如奧林匹亞競賽等一些重大的慶典中。藝術和體育的競賽促進了各城邦國家共同的文化意識。在這些城邦國家中，雅典或時而是斯巴達，曾擁有精神主導的地位。

德國始終對古希臘的文化極感興趣。19世紀末，海因里希·施利曼(Heinrich Schliemann)在許多著名的歷史地點(如特洛伊和邁錫尼)挖掘歷史古迹。柏林的佩加蒙(Pergamon)展覽館收藏有這個古典時代的一些藝術古迹。

古羅馬

與古希臘文化相比，古羅馬文化有著實踐多於理論的思維方式上的特徵。探究這個世界和人的本質，對古羅馬人來說並不具有第一位的意義。羅馬人認為，第一重要的是要有建立一套完整的國家秩序的意志。因此，羅馬人以一種對西方國家具有本質意義的方式，建構了自己對法和事實公正的理解。

羅馬是羅馬文化的精神和政治中心，由於它悠久漫長的歷史，而被稱為永恆的羅馬。羅馬曾經是一個逐步擴張的世界帝國的中心。部落、族裔或城市不再擁有歷史的主導權，它發展出了一種包容諸多臣服民族的帝國思想。由於古羅馬國家勤勉的管理效益，羅馬的商業、經濟以及精神得以交流、交換和溝通，為古代文明的發展創造了廣闊的空間。

直到今天，人們仍能在義大利看到，羅馬人是以怎樣龐大的規模建築了他們的道路和水管通道。海岸邊的燈塔和碼頭，保障了海上交通航行的安全。相對穩定的金銀貨幣，維繫了共同的銷售市場。保障一個永存的帝國，並且這個帝國的理念由SPQR這4個字母組成，即Senatus Populusque Romanus(羅馬元老院和民眾大會)，是羅馬的文化成就。

這樣一個帝國要想長久生存下去，必須確認和崇尚一定的政治和宗教的理念。農民意識在很長時間內影響著羅馬公民。羅馬公民從自由的理念出發，理解每個單獨個體在共和國內的自由以及承擔的國家的共同事務。在受這種古典文化影響的世界裡，國家承擔的重要任務是對內和對外維護羅馬的和平。人們不應遺忘，在羅馬歷史中的所有權力鬥爭，都是以這些理念為背景，並且正是這些理念構成了文化的連續性。

羅馬的精神世界曾受到希臘思想財富的廣泛影響。在希臘化時代，希臘語在很長時間內甚至取代了拉丁語。但是偉大的拉丁語詩人、作家和歷史學家們仍有著自己的羅馬特徵。他們是賀拉斯(Horaz)、奧維德(Ovid)、塔西佗(Tacitus)。羅馬大帝奧古斯都(Augustus)時代的文學達到了它的最高點。維吉爾(Vergil)繼承了荷馬的傳統，寫下了羅馬的民族詩篇《埃涅阿斯紀》(Aeneis)。西塞羅(Cicero)以論辯術的風格表述了他有關國家政治的理念。

因此法律凝聚公民社會，權利則要求法律的平等。以哪些權利才能維護公民的社會，如果公民的情況不盡相同?人們不願平均分配財產，而所有人的才能又不盡相同，那麼至少必須保證在同一社會的相同的公民，擁有相同的權利。如果國家不能成為公民的權利共同體，又何謂國家呢?

——西塞羅《論共和國》

羅馬的作家將拉丁語發展為一種完美藝術的形式，直至今天仍是學校拉丁語課的基礎和追求的目標。

西歐地區在羅馬帝國幾百年的統治下，開始拉丁文化，後來的基督教文化又逐漸滲進這一文化中。在古典時代的後期，基督教文化規定了人們全部的精神生活。這期間在口語化庸俗拉丁語的基礎上，形成的各種不同羅馬語言，此成為各個民族文化的前提。與此同時，日耳曼語在德意志中北部地區，取代拉丁語被人們廣泛運用，而其餘的凱爾特人(Kelten)則生活在邊緣地區。但確切地說，拉丁文仍是那個時期西部歐洲的超地域性語言。

本文摘選自《德國文化簡史》，(德)威廉·格斯曼(WilhelmG?ssmann)著，廣西師大出版社新民說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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