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爭鳴01：李世民的「縱囚」不過是作秀

一代聖君李世民

唐太宗李世民一直是諸多史家推崇的「聖君」，他的許多行為都為史家所推崇，而他的「縱囚」行為更為他贏得了千古美名，至今仍為人所津津樂道。

據《資治通鑒》記載：「辛未（唐太宗貞觀六年），帝親錄繫囚，見應死者，閔之，縱使歸家，期以來秋來就死。仍敕天下死囚，皆縱遣，使至期來詣京師。」

大意是說，貞觀六年的某一天，李世民親自過錄監獄囚犯，見到一些按律應被處死的人，忽大起憐憫之心，於是便突發善心地決定放他們暫且回家與親人團圓，並同他們約定明年秋季按照法律規定的時間回來就死。接著，皇帝又一併下令全國的死刑犯人都享受這個待遇，到了期限再一同趕至京城（明正典刑）。

此令一下，許多大臣都以為萬萬不妥。如果這樣的話，這些重大的刑事罪犯就極可能逃之夭夭，天下再無公理可言了。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資治通鑒》中這樣記載：「（貞觀七年）九月……去歲所縱天下死囚凡三百九十人，無人督帥，皆如期自詣朝堂，無一人亡匿者；上皆赦之。」

也就是說，去年那些被暫時寬赦回家的全天下的死刑犯們，共計三百九十人，他們在沒有任何人強迫的情況下，都如期趕到皇帝的朝堂之上聽候發落，竟然沒有一人藉此機會逃亡。於是，李世民感念於他們大義未泯的誠信態度就全部赦免了他們。

如果僅僅從表面上來看的話，這個事情說明了李世民做為一個聖君的道德感召力，竟然可以將這些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感化了，使他們從罪惡滔天的惡魔變成了誠信的謙謙君子，李世民真可謂是聖明之主啊！

然而，這背後的邏輯根本經不起推敲。

首先，這違背了人的本性。正如北宋著名文學家和史學家歐陽修在《縱囚論》中所說的那樣，此事很不近情理，一個仁人君子尚且很難做到為大義視死如歸，而那些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是小人中的小人，頑劣之極，皇帝的寬厚恩德是不可能一朝就改變他們的本性的；否則的話，「恩德」的唐太宗已經做了六年皇帝了，為什麼當時全國還有那麼多敢犯死罪的人呢？難道他們早沒有受到過皇帝德政的感化嗎？

歐陽修進一步推論，皇帝的「恩德」創造的奇蹟不過是上下之間肯定有會意、有暗通，是那些官員們已經向那些死刑犯們示意了太宗皇帝是個好名之人，不過做個樣子出來，給天下人看看罷了。

對歐陽修這一質疑，筆者深以為然。李世民的這一舉動不過是為了彰顯道德高尚的聖人的確有感化罪人的能力。既然這些罪大惡極的聖人都能被感化成謙謙君子，這不正說明李世民是一個道德聖君嗎？

可實際上，李世民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從諸多史實來看，李世民並非一個完人，他為了美化自己，篡改史書的記載；晚年逸於享樂，大興土木；寵信權臣，埋下禍根……而他所犯下的最大的一個罪行，即是玄武門之變。

玄武門之變是李世民洗刷不了的罪惡

在玄武門之變中，李世民乘自己的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不備，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手足殺死。此外，他還逼迫自己的父親李淵退位，為斬草除根，將建成和元吉的所有子嗣全部殺死。而在此之前，他還和自己的弟妹即李元吉的齊王妃通姦，李建成和李元吉死後，其府中所有妻妾都被其淫遍！

由此可知，李世民並非一個道德君子，而是一個居心叵測、心狠手辣之人，還特別的善於偽裝自己。明明是一個犯下滔天罪行的惡人，偏偏要裝扮成一個道德楷模，這還真有點難為他了。

但他已經是騎虎難下，玄武門之變一出，他的罪行已經是天下皆聞，想隱瞞也已然是無濟於事了。為了洗刷自己的罪行，一方面自然是推脫責任，將罪名一股腦地推給李建成和李元吉，反正死人是不會替自己辯解的，另一方面是篡改史書，將種種不利於自己的記載全部刪除或者篡改，竭力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無辜之人。

另一方面，為了突出自己的聖君形象，不來幾味猛料是不管用的，不來幾場政治秀是不行的。

在《貞觀政要》上就記載了這樣的一件事，貞觀二年，京城長安大旱，蝗蟲四起。唐太宗查看災情，捉了好幾隻蝗蟲，並對它們詛咒道：「百姓把糧食當作身家性命，而你吃了它，這對百姓有害。百姓有罪，那些罪過全部在我，你如果真的有靈的話，你就吃我的心吧，不要再害百姓了。」說著，就要將它吞下去。周圍的人忙勸道："恐怕吃了要生病的！不能吃啊！」太宗說道：「我真希望它把給百姓的災難移給我一個人！為什麼要逃避疾病呢？」說完，馬上就把它吞了。從此蝗蟲不再成災。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貞觀政要》的這篇故事很不可靠，甚至可以說是完全胡扯，這不過是李世民的一場政治表演而已，不過為了表明的誠心已經感化了上蒼。至於其吃蝗蟲，如果實有其事，這也說明李世民為了作秀也真是拼了，敬業精神作實令人感動。但即便他真的吃了蝗蟲，難道蝗災就會因此絕滅了嗎？這樣的無稽之談恐怕連三歲小孩也騙不了吧！

《貞觀政要》書影，其中許多事情經不起推敲

當然，只是在蝗蟲身上作秀那還遠遠不夠。為了表明自己真是一位聖君，李世民又發動了全國的力量，在死刑犯身上來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表演。而這個表演還真的感動了許多人，千百年過後，仍舊有人以此來說事，將此作為李世民是聖明天子的一個最生動的故事。

他果真是聖明之君嗎？他果真具有巨大的道德感召力嗎？

筆者認為還是他的幾個兒子的表現最具有說服力。

李世民一共有十四個兒子，這些貴胄絕大多數不成器，下場也很可悲：其中三個被殺，三個自殺，三個早夭，一個被「幽閉」，兩個被廢為「庶人」爾後又被流放。太子李承乾和魏王都有過意圖刺殺父親而篡位的舉動，最終都被廢為庶人。齊王李祐於貞觀十七年在齊州舉兵謀反……

試想想，李世民連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兒子們都教育不好，他的兒子都不能被他的道德所感化，試問那些個本就是亡命之徒、犯下滔天罪行的罪犯們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被其感化呢？這其中的貓膩豈不是太過明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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