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相親50多次全部失敗，誰知問題出在右手上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罄竹 |禁止轉載

1

「你結婚的時候，別告訴我，我不會去的。」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

「你離婚的時候。」

「那時候我都沒人要了。」

「那樣就沒人跟我搶你了，我就能永遠照顧你了。」

2

「林思柔，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其他任何理由……」

鐘樓教堂，紅毯從門口延伸至林思柔腳下，潔白的婚紗拖在她身後，頭頂上方的神父宣讀著誓詞。可她的眼神全然不在新郎身上，而是張望著門口，焦灼地在等一個人。

誓詞已然讀完，全場的賓客都在等林思柔回答。

「新娘，你是否願意？」

神父體諒到新人的緊張，又重複了一遍，林思柔全然沒有聽到，眼睛一直盯著門口方向。

「思柔。」沈瀚飛捏了她汗涔涔的手，向她使了個眼色，做出「我願意」的口型。

她猛地回過神來，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了好幾遍「我……我願……願意」，全場窸窸窣窣地發出些許暗笑。

台下大病初癒的母親，有些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林思柔心底的失落驟然被這個久違的微笑驅散了。

「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話落，沈瀚飛將她擁入懷中，用手中的花束遮擋住了二人的臉頰，台下一片拍手聲響起。

「她以前說過，我結婚她會回來搶婚的。」林思柔抽泣著說了一句，配合著沈瀚飛做出親吻的姿勢，歪著頭，眼睛裡卻有淚珠在左右晃動。

沈瀚飛幫她拭去眼淚，輕聲說道，「沒關係，從今天起，你不是廢物了，我也不是罪人了。」

3

一個月前，林思柔的新郎，還不是沈瀚飛。

「你為什麼不肯接受周晟！」

母親背對著她躺在病床上，桌子上攤著一份手術同意書，病人同意那一欄已然空白了許久，她死活不肯簽字。

「我們兩個不合適。」林思柔繼續用這個俗套的借口搪塞道。周晟追了她十年，每次她都打著單身主義的旗號，卻遲遲不肯告訴他真相。

她跟陶陶在一起，已有八年了，從二十歲，到二十八歲。看著周圍的朋友、同事，一個個結婚生子，母親的催促，周晟的執著，逼得她好幾次都想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她喜歡女生。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高了不行矮了也不行，我託人給你介紹了不下五十個小夥子，你沒有一個相中的。」母親捂著心口，林思柔趕忙跑到床邊給她順氣。

「整天跟陶陶混在一起，兩個女孩子，我就從來沒見你身邊有過男孩子。」

母親尖銳的目光朝她掃了過來，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林思柔的手緊張得有些發抖，這個緊要關頭，她只能咬緊牙關。

「我不希望我生了個廢物！」母親將她的手推到一旁，硬撐著身體把手術同意書塞到她手裡。

「三天之內，我不管是周晟還是誰，你必須帶個男人來。我和陶陶，你選一個。」

病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林思柔整個人都僵在門口了，直到周晟提著水果走到她面前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淚痕。

4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攤牌？」

林思柔一回到家，陶陶從身後摟住她，一臉醋意地質問。方才周晟開車將她送到樓下，看她滿臉愁容，眼睛哭得腫腫的，心疼地抱住了她，這一幕被陽台上的陶陶盡收眼底。

「還有，你怎麼不推開他，你只能抱我一個人。」說著，吻住了她。

林思柔意外地沒有張嘴，沒有回應，像一個木頭，任由陶陶啄她的唇。

「你今天怎麼了？」想起剛才看到林思柔與周晟相擁的場景，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向我求婚了，」林思柔閉著眼睛，強迫著自己說完這句話，「我答應了。」

陶陶鬆開了手，一步一步往後退，眼淚一步一落。

林思柔不敢睜開眼睛，她害怕自己看到陶陶傷心的樣子，會忍不住去抱她。

她把帶著尾戒的手往後縮了一下，正好被陶陶看到了，陶陶擦著眼淚拽出她的手，把戒指硬生生地拿了下來。

「把這個留給我不行嗎？」林思柔跟陶陶爭搶著，手指被拽得生疼。她還記得八年前，陶陶在狹窄的洗手間，單膝跪地給她把這枚銀質尾戒帶上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選擇他！」陶陶氣得渾身發抖，連嘴唇都是煞白的，身體搖搖晃晃，幾欲暈倒。

林思柔狠下心，把頭扭到一邊，她多麼想像往常一樣抱著她，躺在她身上，跟她吵架拌嘴，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能給我什麼？結婚證？孩子？你連求婚都是偷偷摸摸的。」

八年了，每個情人節，她收到的玫瑰花只能躲在最陰暗的角落，不能大大方方地綻放在陽光下。每次被周圍的朋友戲謔為苦命單身狗時，她也只能強顏附和，就連戒指，都要戴在最不起眼的小指上。

5

收拾好行李，林思柔環顧了一眼她們租住的家，陶陶把準備好的飯菜打落了一地，杯碗都成了碎片，原本溫馨的小窩瞬間變得滿地狼藉。

衛生間里傳來一陣陣嘔吐的聲音，陶陶一生氣就會幹嘔，她從抽屜里拿出胃藥，剛想推開門，周晟的電話打來了。

「要我上樓接你嗎？」周晟激動的心情反而引起她的反感，她不耐煩地應了幾句，掛了電話。

可他又有什麼錯呢？

林思柔的每個生日他都會在零點準時發來「生日快樂」的消息，每次送的禮物都是她隨口說過，他卻暗暗記在心裡的。

追林思柔的第四個年頭，他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趕到她大學寢室樓下，頂著寒冬臘月刺骨的風雪，獨自一人在樓下擺了一圈蠟燭，圍成心型，中間還放了她最愛的傑尼龜。

從晚上八點到晚上十點，蠟燭時不時就會被風吹滅，他蹲著身子一個個去點，後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眾人看他求愛辛苦，便紛紛上前幫他。

他只記得把花遞到林思柔手上時，她的手被一個短髮女生緊緊握著，她們的右手，都戴著一個銀質尾戒。

他伸出凍得瑟瑟發抖的手邀請林思柔站到蠟燭中央，雪紛紛落至他頭上又融化，結成一個個小冰粒，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林思柔臉上絲毫沒有他想像中的驚喜，他每點一支蠟燭時都在想，她看到這個浪漫的場景會是如何地感動，興許還會落淚。

結果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還是比較喜歡單身。」

6

林思柔把行李搬到了周晟家，一路上，她的手都緊緊地被他攥著，好像生怕她的手長了翅膀會飛了一樣，一刻也不肯放手。

周晟開心得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傻傻痴痴地看著她，差點撞了車。

「小柔，你終於答應我了。」

他狂喜地將她的手捧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又覺得太過於輕浮，怯怯地抬眼看她的臉色。

林思柔用力擠出一絲微笑，她在想，到底該露出幾顆牙才算是開心的表現，手上殘留的唾液讓她胃裡一陣翻湧，她慢慢把手抽了出來，趁著車轉彎，周晟終於不再把目光投在她身上時，偷偷放在背後，狠狠地蹭了幾下。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她可以適應這樣的生活，跟一個男人。

從她進門開始，周晟便把她呵護得像個易碎的水晶球，菜不讓洗，碗不讓刷，連吃飯都恨不得喂她吃。他已經傻笑了一天了，他每笑一次，林思柔心裡的愧疚就會多一分。

飯後，林思柔主動把行李挪到周晟的卧室里，換好睡衣躺在床上，像一道等待被品嘗的菜肴。

「小柔，你能掐我一下嗎？」周晟躺在她身邊，兩眼望著天花板，手一點一點碰到她的手。

「我怕這是個夢，你能掐我一下嗎？」

未等到他說完，林思柔翻身吻了上去，他口中剩下的話被吞了回去，雙手試探性地抱住纖柔的她，一點點將她的睡衣褪下。

周晟的每一次撫摸都讓她渾身抗拒，她咬著牙去迎合，他的吻從她的嘴邊蔓延至耳垂，胸口，手慢慢從背後滑至下身。

她成了一塊死肉，沒有絲毫的快感，只能任由一把利刃宰割。

「我不希望我生了一個廢物！」母親憤懣的話語再次在她耳邊縈繞，她毫無反應的身體儘力發出歡愉的聲音，像一個不及格的學生向全優生學習，模仿得有板有眼。

一隻蚊子飛到她腳上，大飽口福後慢悠悠地飛走了，周晟的下身慢慢侵入她的花房。

「腳癢。」

周晟沒有聽見。

「陶陶，我腳癢。」

空氣跟著周晟的身體一起凝固了。

她的血最招蚊子喜歡了，林思柔一沾枕頭就睡得死死的，每次都是被一個個紅包癢醒的。

每晚都是陶陶給她身上噴好花露水，把林思柔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而陶陶自己的被子卻被掀開，讓蚊子大飽口福。

「只能再跟你說一次對不起了。」她推開他的身體，赤裸著奔向浴室，一遍又一遍沖刷著自己的每一個部位。

像是一腳跌入了泥潭，她只覺得渾身都是髒的，雙手把身上的斑斑印記洗得更加明顯，她不想看見，便用指甲抓破了，血絲絲滲出來，才有些好受。

第二日清晨，林思柔終於肯從浴室里走出來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一夜未睡的周晟，房間里滿是煙味兒，一地煙頭。

「我已經是個廢物了，不能再連累你了。」說完就跑去收拾行李。

她做不到，她已經很努力地去試了，她還是做不到跟一個男人正常地歡愛。既然已經身處黑暗，何必再拉一個無辜的人陪自己尋找看不到的光明。

「我們可以慢慢來。」周晟奪過她的行李箱，想要去抱抱她給她些安慰，她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像是獵物看到了獵人一般驚恐，他慢慢地放下了雙手。

他每一次試圖靠近林思柔，得到的都是這般一如既往的反應，她只有跟陶陶在一起，才可以那麼親密無間。

「我好想她，」林思柔再也忍不住了，淚珠滾滾滴落在掌心，「她有沒有好好吃飯，胃還疼不疼？」她拿起電話，撥出去後只有嘟嘟的聲音還有關機的提示。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周晟，像個無知的孩子，「我是不是做錯了，怎麼能喜歡一個女生呢？我們在一起能有什麼結果？只能是一對廢物，不是嗎？」

周晟不知道答案。

「可是怎麼辦，還是好愛她。」林思柔終於放聲大哭。

7

林思柔第一次見到沈瀚飛的時候，在他憂鬱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心底的絕望。

三天過去了，她獨自一人拿著手術同意書站在母親面前。

「陶陶要走了。」林思柔做了讓步，她可以跟陶陶分手，但她做不到拖累周晟。

母親脫下了病服，把餐具碗筷都收拾起來，行李箱早已裝好，她準備去辦出院手續。

「媽，您別逼我了好嗎，我做不到。」

「等我死了，你一個人，沒有丈夫，沒有小孩，你是讓我死了都替你操心嗎？你讓我死了都不得安寧嗎？」母親眼角里流出的淚水在她心裡划出一道道傷痕，她知道無論她怎麼做，人生這道題都是錯的，她算不出正確答案。

沈瀚飛正好來查房，看到相擁而哭的母女，他以為林母的病情又在惡化。

他將林母安撫下來，檢查了一遍心率，發現無礙後，將林思柔叫到走廊里。

話還未說出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後，沖向了醫院頂樓。一個女人站在頂樓，單薄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她慢慢向死亡的邊緣靠近。（原題:《廢物與罪人》作者：罄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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