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玉華：崖山之後無中華

文史 07-28

崖山之後無中華

文 / 時玉華

懷念那個經濟繁榮、科技發達、民風淳樸、學風自由的年代

今天和墨雪一起穿越到宋末元初，重溫那一段波瀾壯闊而又充滿屈辱的歷史。

提起元朝，很多人的自豪感又會膨脹起來，那是中國的驕傲，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征服很多國家，版圖橫跨亞、歐、非，是中國實力最強大、最讓中國人揚眉吐氣的一個朝代。歷史的本來面目果真如此嗎？

中國在唐朝，經濟、文化、軍事都達到了當時世界最頂級的水平，引領當時世界潮流，所以，直至今日，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有唐人街，足以證明世界對於唐朝的認可。但唐朝也有弊端，那就是重武輕文，各地的節度使權力太大，最終爆發了安史之亂。所以，宋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就很好的「吸取」了這個教訓。宋朝很可悲的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過於重文輕武。趙匡胤通過「酒杯釋兵權」，輕易地就剝奪了開國將領們的兵權，重文輕武的做法並一直延續了300多年，很多關鍵戰役，最高指揮者不是最懂軍事的武將，而是一些只會紙上談兵的文官，這也加速了大宋的滅亡。

讓我們把鏡頭拉回到1279年標誌著大宋滅亡的崖山海戰。崖山，位於今廣東江門市新會區南約50公里的崖門鎮，是中華民族深感恥辱、痛心的地方。宋末三傑文天祥、張世傑、陸秀夫組織近20萬軍民抵抗元軍，宋懷宗趙昺的船在軍隊中間，陷入元軍的層層包圍之中。左丞相陸秀夫見無法突圍，眼看靖康之恥又要重演，便背著八歲的趙昺投海，許多忠臣追隨其後，在崖山的十萬軍民也相繼投海殉國，寧死不降，十餘萬具屍體浮海，宋王朝覆亡。

應當說，元滅大宋，是中國歷史進程當中，最悲催、最不幸的事件。宋朝是中國經濟、文化、科技達到頂峰的時期。但一切，都隨著成吉思汗的鐵騎，灰飛煙滅了。這麼說，估計有人會說，後來不是還有元曲、明清的小說嗎，但比起宋詞，都黯然失色多了。筆者認為元朝不是中國輝煌史，而是一段野蠻史。蒙古屠殺造成了中國北方人口大量減少，其殘忍程度令人觸目驚心，當時北方4500萬人口，在各地屠城以後，銳減到不足700萬。

崖山之後，華夏全面淪喪，被嚴重胡化，漢民族沒有社會地位，喪失了做學問的機會，自由的風氣被扼殺，無數優秀豪傑英勇戰死，商業文明嚴重倒退。中國第一次整體被北方游牧民族所征服，南宋的滅亡標誌著中國古典時代的終結。崖山海戰使得一脈相承數千年的中華文明由此產生斷層，元氣大傷，其影響深遠，至今都沒有恢復。宋朝的滅亡讓中國從農業帝國向商業社會轉型的一次嘗試化為泡影。

蒙古是一個只會用刀、兇殘野蠻的民族，除了征服與殺掠，幾乎沒有什麼文化，這樣的民族即使武力再強大，永遠也創造不出偉大的文明。宋朝的滅亡，絕對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改朝換代，而是中國第一次亡國。曾經高度發達的經濟、文化、科技、科舉與世族相結合的官僚制度、開始受限的皇權、先進的政治制度等等都中斷了。

經濟上巨大的倒退，蒙古人把漢人從他們世代相傳的土地上趕走，任憑土地荒蕪長草，以便他們來放牧，這使得大量的農民失去土地，農業遭受重創。蒙古人大規模屠城，大量商人、工匠被殺，宋朝興盛的商業文明逐步隕落，而大肆的劫掠把中國優秀的文化典籍和做工精良的藝術品破壞殆盡。

社會秩序也大幅惡化，原有的制度、倫理道德、民風被打破了，在只有野蠻、沒有文化的鐵血統治下，金錢和暴力成了追求的僅有的兩個目標，道德水平迅速滑落，社會風氣敗壞。

對文化的摧毀更是令人痛心疾首。嶽麓書院是中國歷史上非常有名的四大書院之一，蒙古軍隊攻佔長沙時嶽麓書院的數百名書生全部壯烈戰死，這些文人都是當時宋朝的學者精英。宋朝經濟、科技發達，文化更是光彩奪目，宋詞是中國文化長河中最輝煌的，唐宋八大家宋朝佔了六個。我們知道歐洲的文藝復興，宋朝就是中國的文藝復興時期，學風自由活潑，整個民族自信、開放、寬容，技術人員備受重用，這些都是其他國家所遠遠不及的。但在蒙古人的野蠻統治下，自信、開放、寬容的民族不見了。在蒙古滅宋後數十年的抗元鬥爭消耗掉了漢民族最精英的人群。有血性、有骨氣、有膽量的精英被殺掠，中華民族的文化體系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