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泥土中的海闊天空

主編/五瓣花

朴樹在電影《岡仁波齊》中唱道：「墜入泥土中的海闊天空。」我理解是一個人唯有如樹的根系，深伏於泥土之間，蜷曲纏繞，伸向四面八方，令枝丫粗壯，看起來暗黑無邊的根系生長環境，卻在另一處海闊天空。

「那個發光的，那個頂天立地的我，那才是我。」所有的「先行者」，都是頂天立地的「我」，是天空、黑洞、高山、越野路上的自然之子，是那個「發光的我」。他們通常是奇蹟的奠基人，也是奇蹟的締造者。從甲骨文所畫的字形來看「行」是一個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它的本義是道路，四通八達的路。所謂「先行者」，也可理解為先行到達這十字路口的人，他們選擇做先驅，並不為立頭功，他們更多的是為後來者服務。他們因專業膽大而心細，他們用嚴謹的態度去為後來者開拓疆土，他們的一舉一動，每個細枝末節都與其他生命緊密相連，每一座岩石上釘上的腳釘，每一處冰裂縫上搭上的橋樑，每一次自駕路線的探索，每一次在暗黑的洞穴里的前沿穿行，都絕對以尊重生命，敬畏自然為前提。

很多時候，先行者就是那樣一些不計聲名的付出者，他們中的一些人頻繁往來於珠峰，但登頂珠峰的人名中很少看到他們的名字。他們總是默默奉獻，默默陪伴，成為一些不為人知，或者說被人忽略的人。而我們注意到這群人，於是將他們找出來，還之於人群視野，也許還有更多領域的先行者，我們未能一一列舉，但是他們肯定都有同樣的專業精神，都有提前為他人鋪設安全、方便之路的行動，他們都一樣熱愛生命，珍惜僅有一次的此生，他們完成一個生命對另一個生命的囑託，是一次幫助他人實現理想的承諾，我們必須施以敬意。

專業、嚴謹、熱愛、樂此不疲，是這些先行者的特質，甘願冒險，卻又樂在其中。當然並非苦逼的一意孤行，也並非為名為利，而是發自肺腑的深深熱愛，在他們身上能夠看到如加繆所說：「在隆冬，我終於知道，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先行者的冒險與智慧並存，理智與狂熱共生是他們能勇敢、平安抵達彼岸的法寶，「墜入泥土中的海闊天空」，他們是最好的實證。

圖/重慶飛虎探險隊 趙忠軍 Pasang Rinzee sher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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