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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有人要搶我臉,幾天後我滿臉潰爛,撞見妹妹詭異舉動才知她搗鬼

夢到有人要搶我臉,幾天後我滿臉潰爛,撞見妹妹詭異舉動才知她搗鬼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陸茸 | 禁止轉載

1

程婉琳第一次見到蔣箏是在八歲那年夏天。

餘生漫長的歲月里,她偶爾會記起那個場景:毒辣的陽光像是要把人給蒸化了,程家別墅里卻是涼風陣陣,溫度適宜。她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看電視,而蔣箏就是在那個時候來的,拘謹地站在門口,額頭還掛著沒擦乾的汗珠。

程婉琳問:「你是小乞丐嗎?為什麼穿得這麼臟?」

那是她對蔣箏說的第一句話,而幼年的蔣箏抬頭,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深意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不是小乞丐!」

蔣箏自然不是乞丐,她變成了程家的傭人,專門陪伴和照顧程婉琳的傭人。

若是論起投胎的技術,程婉琳絕對是要排在前頭的,上帝似乎是對她格外恩寵。

顯赫的家世,感情和諧的父母。自然,還有一張完美無瑕的臉。

她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一路順風順水。從國內最好的大學畢業,交了英俊帥氣的男朋友,成為富人圈子被人屢屢提及誇讚的名媛。

程婉琳的前半生可謂風光無限。可最近,她的日子卻過得並不順心。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程家夫婦接了單大生意,當夜就飛往美國談合同了,而程婉琳就是在那天遇上了詭異的事。

有奇怪的動靜出現。

「嚯嚯……」是磨刀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由遠及近。

就像是指甲蓋猝不及防地划過黑板,這個磨刀聲同樣刺耳。

伴隨而來的還有「噠噠」的腳步聲,一直持續到房門口才停下。

然後……

再沒有然後了,所有的聲音都在門口消失。

第二日問家中傭人,可卻沒有人聽到怪聲,連住在隔壁的蔣箏都毫無所察。所有的一切都彷彿是一場荒誕的夢。

可是程婉琳確定這不是夢!

而此刻,她正瑟縮在被子里。偌大的房間中靜得可怕,連細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察覺。

與以往不同,今日她聽見了門口微弱的喘息聲。

那個人就站在門口!是誰?是誰闖進了家裡隔著門板凝視著她?

她不敢出去查探究竟,只是越發裹緊了被子乞求白天早些到來。然而那人卻遲遲不肯離開,直到——

「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空氣里乍然響起,程婉琳緊繃的那根弦登時就斷了,恐懼像是潮水襲來,幾近絕望。

「咚咚。」

「咚咚……」

……

然後還有試圖轉動門把的聲音!

程婉琳自小在父母庇護下長大,何時遇到過這種情況,嚇得已經快哭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長久的恐懼里,她不知怎地忽然生出一股子憤怒來,掀開被子就跳下了床。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敢在程家作祟!

咔噠——

門後是更空蕩的黑暗,有微弱的光投進眼睛裡。

開門的下一瞬,一張慘白的泛著藍光的面孔幾乎要貼在程婉琳臉上。

「啊!!」

2

深夜11點。

程家別墅里燈火通明,程婉琳搭著條披肩坐在沙發上和母親打越洋電話。

「琳琳,是不是吵到你了?家裡沒事兒吧?」

「沒事,媽,你放心。」她偏頭看了坐在角落的蔣箏,面色不虞,語氣卻是輕快異常,「那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掛啦,人家還想睡美容覺呢。」

講完電話程婉琳走到蔣箏面前,手指捏著手機往前一送,「給你。」

原來,程母聽聞女兒幾日都睡不好有些不放心,今天晚上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這下子就更加著急了,於是就把電話打到了蔣箏的手機上。

所以蔣箏才會大半夜地去敲程婉琳的門。

但是……

程婉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就在她接手機的下一秒,忽然揮手甩了一個巴掌。

「啪——」這是屏幕打在臉上的聲音。

「啪嗒——」這是手機飛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聲音。

蔣箏頓時愣住了,手撫著臉驚懼地抬頭看她,眼淚無聲地滑下來。

蔣箏是程家名義上收養的孩子,實則是程婉琳的專屬傭人。可是程婉琳從小就不喜歡蔣箏,每每看到那張臉,她就恨不得把人踩在腳底下羞辱。

就比如現在她甩出的第二個巴掌。

「賤人,是你吧?每天裝神弄鬼嚇我的是你對不對?」這幾日程婉琳被怪事攪得精神緊張,脾氣暴躁得厲害,手抓住蔣箏的頭髮就是一通亂扯,「覺得我欺負你,現在想害我是不是?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我沒有,我沒有害小姐啊。」蔣箏被拖到地上,頭被迫隨著頭髮揚起,又被狠狠地磕在瓷磚上,沒幾下額頭就腫了起來,臉上也是又紅又腫,混著滿臉的淚水看起來格外嚇人。

「小姐,我錯了。不要打我,不是我……」

眼見程婉琳下手越來越狠,在場的傭人都有些不忍。蔣箏脾氣好,人也不錯,大傢伙都挺喜歡她,反而是程婉琳動不動呼來喝去得令人反感。終於一個保安忍不住制止,「小姐,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程婉琳停下動作,厭惡地又踹了一腳這才罷手,「監控有結果了嗎?」

保安回答,「已經看過了,不是蔣箏。」

程婉琳心頭一緊,「調出來讓我看看。」

畫質模糊的監控視頻里,時間顯示在22:00,正是程婉琳開始聽到怪聲的時間,黑漆漆的走廊里空無一人。

一分鐘。

兩分鐘。

……

時間不停地跳轉著,可是就和前兩天一樣,屏幕上什麼人都沒有。一直把時間條拉到22:40,隔壁的門忽然開了,蔣箏拿著手機出來一路走到程婉琳門口。然後抬手,輕輕叩響了門。

再之後就是程婉琳開門、尖叫,然後叫起眾人來客廳集合。

而她所說的那個磨著刀站在門口的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這不可能……」

程婉琳猛然轉頭盯著地上的蔣箏,然後又看了眼屏幕,有一種未知的冷襲來。

恍然間她彷彿又聽見了那「嚯嚯」的磨刀聲。隱隱的,臉上似乎也有些癢和痛,像是被刀子划過一般。

3

儘管吃了安神葯,但程婉琳依舊一夜都沒睡安穩。光怪陸離的夢攪得她不安寧,早上起來照鏡子竟然發現光潔的額頭上長了顆發紅的痘痘。

一天的心情都被破壞在這顆小小的痘痘里了,程婉琳只覺得各種煩躁。

在砸了第三個杯子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手裡端著早餐。程婉琳抬起頭,赫然從鏡子里看到一張腫脹的臉。

「你頂著這張臉出來嚇誰呢?」她一把掀了早餐,劈頭蓋臉地罵,「覺得委屈了,特意晃蕩著給我看呢?」

蔣箏滿身滿臉的污漬,眼睛裡水霧迷濛但是不敢哭出來,因為一旦她哭換來的將會是更難聽的辱罵。

「小姐,我錯了。」

她這副小可憐的模樣,程婉琳看著越發來氣,手指捏著下巴強迫她抬頭,「嘖嘖,看看你這張臉,怎麼就這麼丑啊?」

蔣箏別開眼,沒有答話。

「如果我是你,早就去死了,這麼難看也不怕倒別人胃口嗎?」

蔣箏長得其實倒不是太丑,但在容貌艷麗的程婉琳面前就顯得很普通了,而且臉上紅腫未褪自然可怖。

「現在我倒是有點好奇了,你媽到底長什麼樣呢?」

蔣箏一愣,微微偏頭,四目相對間她看到程婉琳諷刺的笑。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程婉琳心情不好,看到蔣箏就更不好了,有些藏了很久的事忍不住就想挑破。

「小姐……」

「私生女。」

這三個字有魔力一般,氣氛瞬間凝滯。程婉琳盯著她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遍,「私——生——女——」

當年蔣箏剛進程家的時候,程婉琳其實並不排斥,反倒有些高興。她雖然錦衣玉食,但是少有玩伴。好不容易有個年紀相仿的小孩住進家裡難免興奮,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玩具衣服都分享給新朋友。

但這樣的情況維持了沒多久。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晚上,她睡不著爬起來去廚房拿牛奶喝,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聽到有細細的說話聲。

蔣箏就在客廳里,對面站著的是父親,身著得體的西裝。連領帶都沒解,顯然是剛加班回來。

「爸爸。」

她親耳聽到蔣箏喊出這兩個字,也看到父親慌張中帶著點憐惜的神情。

然後他輕輕地彎下腰,抱了蔣箏一下。

而那個懷抱曾是專屬她的,她什麼都可以分享,唯獨父親不行。

蔣箏是個私生女。也許是父親酒後亂性,也許是逢場作戲。但的的確確,她就是父親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被冠以養女的身份送回了程家。

這個秘密程婉琳沒有告訴任何人,母親心臟不好,她不敢胡來。但是從那天起她就極其地討厭蔣箏,變著法兒地欺負她。

「私生女」這個詞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澆下。蔣箏霎時白了臉,想要往後退卻又被下巴上的手牢牢桎梏著。

「小姐,我,你別趕我走……我只想有個安身的地方……我什麼都不爭的……」

她一哭,臉上愈發慘不忍睹,程婉琳有些厭惡,「憑你也配?」

這時,樓下響起徐媽的聲音,「小姐,殷先生來啦。」

然後門動了一下,緩緩地開了,程婉琳臉上瞬間掛起了笑意。

殷愷是個外科醫生,高大英俊,家境優渥,是科室里備受小護士追捧的帥哥。

而程婉琳從小身體不好,常常進出醫院,有次偶然撞見了殷愷。兩人郎才女貌,一見鍾情,堪稱一段佳話。

「琳琳,你在做什麼?」

程婉琳鬆開手,淡笑,「阿箏昨兒不下心磕了臉,我在給她看傷口呢。」

殷愷隨意瞥了蔣箏一眼,「擦點葯就好了。」

「嗯,」程婉琳回頭看蔣箏,「東西砸了就砸了,喊徐媽上來打掃下,你就快去休息吧。」

蔣箏諾諾應了聲,關門時聽見了模糊的對話。

「你對傭人也太好了些,小心她們騎到頭上來。」

「阿箏雖然是傭人,但我一直把她當朋友的。她命苦,我不對她好誰對她好呢?」

「琳琳,你真善良。」

——

殷愷原是約了程婉琳看電影的,但她一大早打來電話說是身體不舒服不去了,他不放心便過來看看,沒想到這小妖精竟然只是因為長了顆痘痘。

當然,他是不會因這些小事生氣的。這麼多年來程婉琳是他遇上的唯一一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女人。不僅家世好,長得也漂亮,舉止皆成風景,每每有人誇讚他心裡都難免有些得意。

兩人在房間里說了會兒話,殷愷忽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有緊急的事急需他去處理。

他親了親程婉琳,「寶貝,你最漂亮了。一顆痘痘而已,別緊張。」磨蹭了一會兒又約了三天後一起去參加母校的校慶典禮,這才離開。

4

三天轉瞬即逝,但麗大的校慶程婉琳卻沒有去成。

這幾天里她依舊每晚被詭異的聲音折磨,好不容易睡著又噩夢連連,

夢裡是濃重的黑暗,她孤身奔跑在沒有邊際的小巷子里,有個看不清模樣的人緊追在身後,手裡的匕首寒光泠泠,「把你的臉給我吧。」

匕首落下她似乎能感受到尖銳的刺痛。

「啊!!」

她驚醒了,慌慌張張地爬起來照鏡子,星星點點的痘痘盤踞在細嫩的皮膚上,似乎還有隱隱的癢。

「我的臉……」她驚恐地看著鏡子里的人,「怎麼會這樣……」

長一顆痘痘程婉琳都不願意出門見人,更何況是這麼多。但是麗大是殷愷母校,慶典他不能不去。

不過程婉琳有些不放心,殷愷處處優秀,想要往上貼的女人不少,校慶這樣的場合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狂蜂浪蝶呢。左思右想,索性叫蔣箏跟著一起去了。

殷愷三番兩次被放鴿子,心裡頭有些不滿。而蔣箏被硬塞著跟來也有些拘謹,一路上氣氛格外得沉默。

到了麗大,多年不見的好友相見,殷愷暫時忘記了那點子不快,淺笑著和人攀談起來。

話沒說兩句,有人就開始起鬨,「殷愷,那是你女朋友啊?」

他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蔣箏。正要否定,又聽到一句:「不錯啊,挺漂亮。」

回頭看去,蔣箏默默坐在長椅上百無聊賴地玩著片葉子。陽光正好,透過層疊的枝葉灑在她臉上,竟莫名地有些美。

這個小傭人似乎比之前漂亮多了。

這麼一晃神他也沒來得及時解釋,後來聚餐大傢伙兒都自然而然將蔣箏當成了他的女朋友。

回到程家的時候,天色已暗。

殷愷念著蔣箏陪了他一天,又因為誤會被朋友灌了不少酒,所以對她態度好了不少,停完車還主動替她開了門。

二樓陽台上,程婉琳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夜幕下相對而立的男女,乍一看竟是浪漫美好的畫面。

她的心底卻彷彿有一把火在燒,更讓她生氣的是,蔣箏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她的臉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平凡了。

5

那晚之後,程婉琳幾乎是時時刻刻變著法兒地找蔣箏的茬。

比如在蔣箏端來洗腳水的時候刻意打翻潑她一臉,又比如在午飯時間指使這指使那的令她無暇吃飯。更甚者讓她徒步出去買點心,又責罵她速度慢……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不過這種欺負在某天早上被迫終止了,因為程婉琳的臉越來越糟糕了。長著痘痘的皮膚開始發紅瘙癢,連成一片看起來甚是嚇人。

醫生頻繁進出程家,連遠在國外的程家夫婦都匆匆趕回,可是程婉琳臉上的情況依舊一天比一天嚴重。

「啪——」東西砸碎的聲音從樓上房間里傳來。

程婉琳腦子裡都是「嚯嚯」的磨刀聲,還有夢中糾纏不休的那句「把你的臉給我」。

猛然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即警惕地回頭,「你幹什麼?」

「啊……」蔣箏一聲驚呼被硬生生忍在喉嚨里,因為眼前的這張臉,遍布紅腫。有些地方甚至開始腐爛,不過短短几天眾人心目中完美的名媛就醜陋如妖鬼。

「小……小姐,你該吃藥了。」

她的反應被程婉琳看在眼裡,立刻暴怒,「你什麼表情?你怕我?覺得我丑?你才是醜八怪!」

一把奪過蔣箏手裡的藥瓶,狠狠一下砸在了她額頭上,程婉琳覺得自己已經快喪失理智了,「你在害我,我不吃藥,是你在害我!」

程母聽到動靜立刻往女兒房間趕,一進門就看見程婉琳將蔣箏壓在地上打。

「琳琳,你在幹嘛?」

「媽,我的臉!這個葯不能吃,她在害我啊!」

程婉琳的臉比昨天更加醜陋,程母乍然看見也是嚇了一跳,「胡說什麼啊?這是醫生配的葯,跟阿箏有什麼關係?」

她回頭示意蔣箏趕緊出去,然後又哄著女兒吃藥,「琳琳,臉會好的,你只是過敏了。乖,我們把葯吃了吧。」

蔣箏帶著一臉傷走到樓下,徐媽拿了冰袋給她敷著,一邊小聲抱怨著,「小姐也太過分了,簡直拿我們不當人看,活該她毀容。」

自從程婉琳的臉出現問題,她的脾氣就越來越差,稍有不順就大發雷霆。幾個傭人沒少被殃及,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怨氣呢。

說來也怪,程家夫婦都是溫潤的性格,怎麼就養出這麼一個女兒來。要她說倒是蔣箏更像小姐才是,脾氣性格處處都好,長得又漂亮。

徐媽憐惜地摸著蔣箏的臉,「她自己爛了臉,還要去糟蹋別人的臉,真是惡毒。」

蔣箏垂頭望著地面,「徐媽,你別這麼說。小姐是心裡不痛快,不怪她的。我只要能留在程家,不管小姐做什麼我都會忍的。」

「哎,你這孩子啊就是心眼太好……」

蔣箏素來給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善良,現在程婉琳出事,程家夫婦就越發覺得她不錯。對她的態度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倒真是像有對待養女的樣子了,而不單單是傭人。

且蔣箏學習也不錯,外文流利。程父甚至開始帶著她進出公司,家裡的傭人哪個不是人精,眼看著蔣箏怕是要翻身了。

當然比起驕縱惡毒的程婉琳,他們自然還是更喜歡蔣箏的。

6

對程婉琳來說,這些天恐怕是她這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光里,然而命運玩笑遠遠沒有停止。

噩夢像鬼魅一樣糾纏著,整個世界都是潑墨般的黑,她感覺自己被禁錮在了黑暗裡動彈不得。

磨刀聲乍起,隨之而來的是「噠噠」腳步聲,有個無臉人拿著匕首從深處的黑暗裡緩緩走近。

「現在,把你的臉給我吧。」

程婉琳想要尖叫,可是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看著匕首划進皮膚,「你的臉以後都歸我了。」

不要!不要!

從夢中醒過來,程婉琳已經是冷汗涔涔,偌大的房間里只有她的粗喘聲。

許久之後,她起身下床,朝著立面鏡走去。鏡子里的人身形消瘦,那張臉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了,潰爛似乎已經深入骨髓。

憤怒驚恐這麼多天,她終於冷靜下來,清楚意識到一件事:她的臉徹底毀了。

毫無預兆的,徹徹底底的就這麼毀了。

有遙遠的樂聲從門縫間傳來,程婉琳打開門,徐媽立在門口,「樓下在做什麼?」

徐媽答:「在辦酒會。」

因為生意需要,程家夫婦借著酒會宴請了幾個重要的合作夥伴。但是程婉琳現在情況特殊,程母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又怕她跑出來嚇到客人就安排了徐媽在門口守著。

「酒會?」程婉琳往前走了幾步,樓下樂聲悠揚,客人們談笑跳舞儘是一派歡愉的模樣。

這樣的場景程婉琳以前再是熟悉不過,然而現在不過是樓上樓下的距離卻陌生得像是兩個世界。

恍然間她看到一個纖瘦的背影,殷愷站在對面,緩緩抬起手,儼然是個邀舞的動作。

女人素手輕抬,隨著一個旋轉,程婉琳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張幾乎被刻入骨子般熟悉的臉!

那是她的臉!

「那是誰?」

徐媽看了眼,「小姐,是蔣箏啊。」

蔣箏?

「怎麼可能……」

樣貌普通,氣質平平,連說話都說不利索的那個才是蔣箏啊,下面那個女人怎麼會是蔣箏?

有些東西迅速湧進腦子裡,從最初的怪事到後面的噩夢連連,再到她被毀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而現在蔣箏卻頂著她的臉在樓下摟著她的男人。

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

是蔣箏那個賤人用了什麼可怕的手段偷了她的臉,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

程婉琳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用盡全力才穩住聲音,「徐媽,你把蔣箏叫上來。」

「小姐?」

「怎麼,我這個小姐說話你已經不放在眼裡了嗎?」

徐媽有些為難,「我這就下去喊她。」

——

如果這段時間對程婉琳來說是噩夢,那麼對蔣箏而言就是美夢了。

漠視多年的父親終於肯堂堂正正地把她帶在身邊,程母也態度改善不少。就連殷愷都明裡暗裡透露出追求的意思,她如今的日子過得比任何時候還要好。

當然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也明白程家還有一位正牌的大小姐在。所以當徐媽說程婉琳要見她的時候,她立即就上來了。

站在緊閉的房門前,蔣箏有些膽怯,猶豫了會兒還是推開了門。

視線里有什麼一閃而過,然後她感覺到後腦一痛就再沒知覺了。

看著倒地的蔣箏,程婉琳隨手拿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緩緩蹲了下來。

「這是我的臉啊,」刀背順著臉部輪廓輕輕游移,她的眼睛裡有瘋狂的恨意,漸漸地布滿了血絲,「你這個小偷!」

鮮血濺到皮膚的那一刻,她只有說不出的快意。她的臉,她的男人,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要回來了!

恍惚里有尖叫聲響起。

她握著刀,感覺自己又聽到了那「嚯嚯」的磨刀聲,一聲連著一聲。

然後有人在她耳邊說話:「把你的臉給我。」

7

「是蔣箏偷了我的臉,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審訊室里,程婉琳憤怒地大喊,兩個警員一人壓著一邊肩膀將她扣回凳子上。

對面警察的視線從筆錄上移開落到程婉琳身上,「程小姐,據我所知你已經因為心理問題進過無數次醫院了。」

「什麼?」程婉琳一怔,「我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常常進出醫院。」

「身體不好去看精神科嗎?」警察拿了放在一邊的鏡子推過去,「程小姐,這才是你的臉。」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大塊的疤痕盤踞,連左眼都因為傷疤而變小,可憐地眯著。

程婉琳抖著手去摸,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上都是大片大片的傷疤。臉上更是觸感可怕,而且這樣痊癒好的傷疤分明已經存在很久了。

這,是她的臉?

「程小姐,你10歲時因為意外跌進石灰池而毀容,至今已經17年了。所以,受害者怎麼會偷你的臉呢?根本就是你故意傷人。」

17年?

程婉琳茫然地抬頭,在警察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漸漸的,那雙眼蠱惑般地旋轉,她彷彿被帶到了遙遠的以前,有很多陌生但也熟悉的記憶漸漸盤旋於心。

她的臉早就毀了,沒有奇怪的聲音,沒有糾纏的噩夢,也沒有人要偷她的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幻覺。

她嫉妒蔣箏,嫉妒那個身為自己傭人的女人,嫉妒那張完美的臉,也嫉妒殷愷的死心塌地。更嫉妒蔣箏可以活在陽光下,而她永遠只能躲在房間里像個骯髒可憐的老鼠一樣活著。

是她,想要蔣箏的一切!

「我……」程婉琳抱住腦袋,渾身都在顫抖,「不是的,不是的……」

忽然就,審訊室里稍稍暗了一暗,巨大的玻璃外多了三個人。母親,殷愷,還有……蔣箏。

她就站在中間,蒼白的臉上纏著一圈紗布,但儘管如此還是有著西子捧心般的嬌弱。

程婉琳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想法,她的妄念險些毀了蔣箏,可是她也如此地恨。蔣箏憑什麼?一個私生女,憑什麼過得比她好?

……

警察從審訊室里出來,看了眼三人,視線最後落在蔣箏身上,「蔣小姐,你確定不追究了?」

蔣箏神色憔悴,望著一室之隔的程婉琳久久都沒說話,直到程母小心地喊了聲「阿箏」這才緩緩點頭,「是的,小姐自從那次意外之後精神狀況就時好時壞的,我相信她不是故意傷人的。」

警察沉吟了一會兒,「好,但是程小姐的精神疾病已經嚴重到危害他人人身安全,必須強制關入精神病院治療。」

「好好好,多謝警官了,只要不坐牢就好。」程母鬆了口氣,回身握著蔣箏的手,「阿箏啊,是我們程家對不起你,謝謝你能原諒琳琳。以後,你就姓程了,是我和先生的親生女兒。我們會好好對你的,也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治療。」

「夫人,你別這麼說。傷口不嚴重的,我沒事。」說著,忽然身子有些支撐不住地微微一晃。

男友殷愷皺眉,長臂攬過她,「什麼沒事?要是那刀再深幾分,你的臉可就真完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先生,對不起啊,可是我們琳琳也是個命苦的人。小時候她不小心摔進了石灰池,大半個人都嚴重燙傷,臉也是全毀了。從那之後她就一直活在痛苦中,都是我不好,那時候我不該放任她出去玩的。」

思及往事,程母不由悲從中來。她只一個女兒自然是千般萬般地疼,誰知道會發生那樣的意外呢?

「以前是我捨不得,現在不會了,我會把她送到醫院的……」

「夫人,別難受了。等小姐好了,我們可以把她再接回家的。」

「嗯。」

三人錄完筆錄,相扶而去。程母怕自己心軟,一直沒敢回頭看。

程婉琳就那樣眼睜睜看著她們走遠,她的母親,她幻想中深愛的男人,還有她恨極了的蔣箏。

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她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忽然,她看見蔣箏回過頭,純良的臉上緩緩地浮起一個諷刺、陰冷的笑。

程婉琳感覺心臟猛然被什麼重物擊中了,記憶亂竄,然後她瘋狂地開始掙扎,「是她毀了我的臉!是她毀了我的臉!賤人!你不得好死!啊啊!」

只是沒有人會理會她的瘋言瘋語,程家真正的大小姐將會在冰冷的病房中度過漫長的餘生。

8

涼風宜人的初秋,兩個小女孩走在小區花園的鵝卵石路上。

前面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時不時不耐煩地喊,「蔣箏,你在爬啊,慢死了!」

忽然,前面一處施工點引起了小女孩的注意,她抱著洋娃娃歡快地跑上前。

白色的石灰池對於小女孩來說是個新鮮的玩意兒,她探著身子好奇地看著。

而身後,有一隻小手,顫抖著緩緩地抬了起來。(原題:《誰偷了我的臉》,作者:陸茸。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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