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恨歌》看大詩人白居易的情感人生

綴玉聯珠六十年，誰教冥路作詩仙？

浮雲不系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

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

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愴然。

這是唐宣宗李忱悼念白居易的一首小詩，寥寥數語遠遠難以道盡詩人一生成就，卻可見其一斑。白居易身出名門、官高爵顯，傳世詩詞更達兩千七百餘首，代表作《長恨歌》、《琵琶行》、《賣炭翁》等，題材廣泛，形式多樣，語言平易通俗，歷代評價之高，遠勝尋常名家，有「詩魔」和「詩王」之稱。

作為詩人，白居易已然成為大拿，不過他依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情感世界，《長恨歌》、《琵琶行》等等詩篇，無一不在傳達著他對女性的包容。透過他詩作的女子們，來走進他的情感世界，體悟一番「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美好願景。

白居易的童年是在宿州符離度過的，在那裡，他生命中第一個願與之長相廝守的女子出現了，那就是青梅竹馬的鄰家女孩——陳湘靈。「同居長干里，兩小無猜情」，少男少女的情懷單純而浪漫。然而情愛抵擋不住門第的樊籠，「忽然一陣無情棒，打得鴛鴦兩離分」，一對有情人終於勞燕分飛。

時間是一副良藥，本意終身不娶的詩人，在文壇中詩名漸起，加之人到中年的寂寥，漸漸沖淡了心中的鬱結。此時已是元和二年，三十七歲的白居易任周至縣尉，在長安朱雀街靜恭坊的楊氏兄弟，與白居易過從甚密。這一年三月，詩人赴長安，晚上就住在靜恭坊楊汝士、楊虞卿兄弟家。楊汝士有一小妹，長得好、有才氣，與白居易一見鍾情，遂相愛悅，喜締良姻。

元和十年，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白居易上表主張嚴緝兇手，被認為是越職言事。其後白居易又被誹謗——母親看花而墜井去世，白居易卻著有「賞花」及「新井」詩，有害名教。遂以此為理由貶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馬。

在江州，又有一位女子被詩人寫入詩中，她就是琵琶女。「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時白居易已是四十五歲的人了。命運多舛的兩人，通過《琵琶行》中可見一斑。這也成為了小說家筆下的趣聞——著名懸疑作家唐隱通過白居易描寫的琵琶女的過往，將其寫入在小說《大唐懸疑錄》中，以琵琶女的身份為線索，展開一段驚心動魄的懸疑大案。同時，也通過謎案，揭開大詩人白居易的政治思想從「兼濟天下」，逐漸轉變為「獨善其身」的真正原因。

時移世易，白居易經江州、轉杭州、返長安，歷經宦海，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小司馬，對待感情，白居易似乎也不再執著，「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便是此刻白府的生活寫照。樊素善歌，小蠻善舞，除卻她們，專管吹拉彈唱的家伎就有上百人，正如詩人在《小庭亦有月》所寫：「菱角執笙簧，谷兒抹琵琶。紅綃信手舞，紫綃隨意歌」。此刻的白居易是愜意的。

不僅僅是收，白居易更懂得放。在年過六旬、老病纏身的時候，他要放歸這些美妙的女子，樊素、小蠻不忍離去，他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丑換蛾眉。」你們老了，早該把你們換三遍了，最終，美人們黯然而去。

可有一位美人，雖與白居易素未謀面，卻為他帶來顯赫的聲名，她便是楊貴妃。雖時過境遷，身處長安，那個傳奇女子仍無時無刻不在街頭巷議中，《長恨歌》應運而生。

據史料記載，唐玄宗迴鑾長安後，要為楊貴妃改葬，但接回來的不是貴妃的遺體，只有貴妃生前攜帶的香囊。其實，關於楊貴妃的死，歷來就有許多傳說。著名學者俞平伯認為，白居易的《長恨歌》另含隱秘。如果以「長恨」為篇名，寫至馬嵬坡就足夠了，何必還要在後面假設臨邛道士和玉妃太真呢？而且，唐玄宗改葬楊貴妃的結果是「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去」，連屍骨都找不到，這就更證實貴妃未死於馬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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