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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知更鳥」的蹤跡

拜訪哈珀·李筆下的阿拉巴馬州,過程困難而有趣。美國南方旅遊勝地眾多,而這趟旅行卻註定要使人遠離塵囂,窺探一貧如洗的田園生活。旅行中所看到的景色,就像哈珀·李小說中的立體插圖一樣,但我總覺得,就文化旅行而言,近年少有路線比《殺死一隻知更鳥》的主題旅行更讓人感到滿意。

門羅縣最古老的種植園民宅。本文攝影均為 Kris Davidson

普利策獲獎作家內莉·哈珀·李(Nelle Harper Lee)在1960年寫下的第一本小說《殺死一隻知更鳥》(To Kill a Mockingbird),本應譯為《殺死一隻反舌鳥》。因為早年翻拍電影誤譯流傳,讓「知更鳥」一詞被廣泛接受。此書的創作背景是美國阿拉巴馬州的門羅維爾小鎮。哈珀·李在這座人口不過7000人的小鎮上出生、長大,甚至在她輾轉前往紐約生活之後,仍時常返鄉,最終在這裡落葉歸根。

門羅維爾擁有二十多座教堂,和一座跟小說里的描述如出一轍的法院。哈珀·李只憑一本書和一人之魅力,每年便能吸引三萬旅客從世界不同角落來到這個南方小鎮朝聖,遊客數量比小鎮所在的門羅縣大區的居民總數還多,而在兩年前,即女作家過世前推出的第二本小說大賣之後,小鎮更是迎來了數量驚人的文化觀光客。

門羅維爾坐落於蒙哥馬利市和莫比爾市之間,漫步於這座小鎮,自然就能理解《殺死一隻知更鳥》這部小說其實是一部紀實文學。故事架構顯然以真人真事為基礎,但是為了避免爭議或誹謗,女作家帶入了一定虛構成分;在距離小說發表逾半世紀之後的這次探訪中,這種體會尤其深刻。書中的小鎮和角色(如果不包括情節的話)和這座小鎮中的人、事如此相像,發現他們,就像找尋復活節彩蛋那樣:有些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有的則需細細觀察。小說忠於事實,電影改編忠於原著,但是它們都尊重事實,小鎮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原始素材,只不過小說和電影演繹的更加肅穆神聖罷了。

小鎮法院門有一座漂亮的尖頂及一片褥子般的草坪;一年一度的文化季以法院實景為背景排演戲劇,丹尼斯·歐文斯飾演阿提克斯,約翰·塔克羅伯特·馬龍則分別飾演塞克斯牧師和湯姆·羅賓遜。

蒙哥馬利

「梅科姆是個老鎮,不過在我最初的記憶里,它是個死氣沉沉的老鎮。」 哈珀·李早前在她的小說中寫道,「那時候人們行動遲緩。他們慢悠悠地穿過廣場,在周圍的店鋪里晃來晃去,在隨便什麼事情上消磨時光。」

這種生活節奏在門羅維爾依然如此,三兩顧客悠閑地行走過在法院廣場前的小商店,一些商店已經人去屋空。小說中提到的建於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建築大部分都不復存在了,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因此把小鎮和「現代化」一詞扯上聯繫。不幸的是,門羅維爾和小說中的梅科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都受到了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一次經濟衰退的打擊。

「人們不需要著急趕路,因為無處可去」,女作家這樣表述梅科姆鎮的經濟閉塞。「沒有東西可買,而且也沒有錢去買,梅科姆縣之外也沒什麼可看的」。

我在巴吉旅館(Budget Inn motel, 484 Alabama Avenue; 251-575-3101)預定了房間,這座汽車旅館小且破敗,然而房主卻滿臉驕傲地告訴我,格利高里·派克當年就是在我隔壁的這間房間跟女作家會面的。幫我預定房間的女士問我之前是否來過門羅維爾。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呢?」我說。

「因為這裡沒什麼可做的啊。」她回答。

格利高里·派克在1962年的同名電影中飾演男主角阿提克斯,並憑藉該角色獲得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

小說

哈珀·李的這部小說寫得簡約但不簡單。它講述的是1935年在種族歧視根深蒂固的阿拉巴馬州,一個算不上英雄的小鎮律師,阿提克斯·芬奇為一位被誣陷強姦白人女性的黑人辯護的事。故事敘述者斯考特年僅9歲,好問而頑皮,是這位律師的女兒;小說中故事發生時,哈珀·李也這麼大。

小說中涉及到與法律相關的情節,據作者稱是「虛構和事實的結合」。在1960年首次出版之際,小說並沒有受到門羅維爾當地人的歡迎。當時美國的民權運動正如火如荼,這本書無疑把作者也放在風口浪尖上。「這本書在暗示黑人和白人一樣」,哈珀·李的好友、第一聯合衛理公會教堂的牧師托馬斯·萊恩·巴茨博士說。「這讓人們很緊張,即使現在也如此。門羅維爾可不是什麼破除種族隔離的示範地。」

如今,這座小鎮一方面為它孕育出了哈珀·李這樣的偉大作家而感到驕傲,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肩負著傳承這寶貴文化遺產的義務。在法院前的草坪上,樹立著一塊具有說服力的牌匾來紀念阿提克斯:「阿提克斯·芬奇,一位擁有成熟男人知識和經驗的律師英雄,同時也是一位擁有孩童般無邪洞察力的人。」

現實中的門羅維爾法院與小說里的描述如出一轍。

法院

雖然阿提克斯的紀念牌匾可能混淆了現實和小說中的虛構元素,但阿提克斯這個角色卻是以哈珀·李的父親為藍本刻畫出來的,他名叫亞瑪撒·科爾曼·李(Amasa Coleman Lee),是門羅維爾本地的律師,而他頻繁出入的那間地方法院在2004年迎來百年誕辰,這個法院的另一個名字叫做「民族文學的麥加聖地」,它本身也是一座博物館,同時也是出售各種「知更鳥」周邊的禮品店。「我在這座法院中長大,」哈珀·李在1961年的一次雜誌專訪中說,「從陽台上就能看到我的爸爸」。

站在女作家提到的那個陽台上,我興奮不已,想到不管是她還是她筆下的斯考特都曾站在同一個陽台上看他們的父親工作,感受到自己彷彿是電影歷史的一部分。1962年由派克主演的同名電影,雖然以棚內拍攝為主,但我們卻能看到一個幾乎與門羅維爾的法院一模一樣的造景;事實上,這部電影也為美術指導亨利·巴姆斯蒂德(Henry Bumstead)贏得了一座小金人。「電影中的場景太真實了」,女作家本人也在1962年的訪談中說,「我覺得很多人肯定認為電影就是在原場景拍攝的」。

孩子在空地里玩耍,他們也有份參加鎮上的戲劇表演。

廣場

但是眼下,恐怕沒人會同意上述觀點——法院的鐘塔的和草坪兩側放眼望去儘是各種小店,而女作家父親曾經任職的門羅縣銀行大樓如今只剩個門臉,孤獨的坐落在廣場的西南角。之前的縣監獄現在也變成了一家慈善機構。

在書中登場的縣監獄,「一間牢房寬,兩間高,有著小小的牆垛和飛拱,像是用縮小的哥特式建築形式開的一個小玩笑」,在電影最扣人心弦的那一夜,阿提克斯坐在牢房前,守護著自己委託人不受當地暴徒的私刑。現在,從警長的辦公室里,我們依然可能看到真實的牢房,它們和原來的樓宇相連,但是現在已經改做為儲物間了。

一箭之遙的地方就是圖書館,裡面住著一位「活珍寶」,邦尼·海恩斯·諾布爾斯(Bunny Hines Nobles)。她和藹可親,在鎮里見了誰都問好,諾布爾斯分別是兩屆門羅維爾前任市長的女兒和姐姐,也是女作家一家人的朋友。

邦尼·海恩斯·諾布爾斯經營著這家圖書館,這裡曾經是一所名叫拉塞爾(La Salle)的旅店,派克在電影拍攝期間在此居住;諾布爾斯就像是非官方的小鎮歷史專家一樣她有一本關於李的剪貼簿,裡面有各種各樣關於哈珀·李的媒體剪報,其中包括2007年她獲得總統自由勳章在白宮進行領獎儀式的報道。諾布爾斯欣喜地帶我上樓,一排排的書架整齊地排列在酒店的客房裡,在這些客房中,她向我指出了派克曾經休憩的地方。

邦尼·海恩斯·諾布爾斯是門羅縣公立圖書館的主管。

舊屋與小鎮周邊

雖然小鎮已經變化了,但是亞瑪撒·科爾曼·李的法律事業由哈珀·李的姐姐愛麗絲接棒,又延續了幾十年。被巴茨牧師稱為「女版阿提克斯」的愛麗絲曾經和他的父親一起辦公,後來把辦公室遷到了南阿拉巴馬大街上的一棟樓里。

新的辦公室和舊的一樣,坐落在一座銀行的上面。兩三年前,我親自進去確認《殺死一隻知更鳥》的手稿是否真的藏在它的巨大拱頂里,但是銀行的經理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在那兒,有一塊小小的標牌吸引我上樓去,而這塊標牌上面的刻字就是「愛麗絲·F·李律師」。

在南阿拉巴馬大街的另一頭還有一幢建築值得探訪。一張牌匾標明了位於該街區內一所空空如也的房子正是詹妮·福克(Jennie Faulk)的住所,她是杜魯門·卡波特的姑姑,杜魯門在夏天的時候曾經住在他的姑姑家。遺憾地是,這所房子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充滿碎石的魚池,以及用來把房子和隔壁住家分隔開來的石牆,而隔壁正是哈珀·李的舊居。

這裡現在是一家賣漢堡和冰淇淋外賣的叫梅爾牛奶夢(Mel"s Dairy Dream)的飯店。店裡沒有座位,我坐在車裡一邊呷著草莓奶昔一邊看著從法院禮品店裡買來的門羅維爾攝影集中的手繪地圖,浮想聯翩。這本攝影集名叫《探尋哈珀李筆下的梅崗城》,我看著它,腦補著這周圍的一草一木。

阿提克斯可能是女作家承認的唯一一個在她身邊有原型的人物,但是如果說小說中的迪爾,那個說話連珠炮、每年都來度夏的瘦小鄰居,其實就是每年來姑姑家串門的杜魯門·卡波特的話,似乎也無可厚非。卡波特作為李家的世交,甚至自誇說自己就是小說中的迪爾。這兩個作家,小時候就開始用哈珀·李的爸爸給他們的一台打字機寫文章。

如果說書中的迪爾就住在李家旁邊的話,小說中暴躁的克勞福德小姐以及親切的阿特金森小姐就應該是住在對街,現在這個地方是一所名叫古迪(Goody"s)服裝店的停車場。服裝店的更遠處就是鐵軌了,這條鐵軌是種族隔離非官方的分界線,芬奇家的女僕凱爾芙妮亞本就應該住在那裡。斯考特和她哥哥傑姆的學校應該就在我的後面,學校叫做門羅維爾小學,面對著冰淇淋店,哈珀李和她的分身斯考特,在學校里都很容易和別人打起來。

所有的這些建築和小說中最著名的一處地點,布·雷德利被關的房子,形成一個三角形。芬奇家的這個鄰居,不見天日,卻在這幾個小夥伴的腦洞中瘋長,他和哈珀·李的一個真實的鄰居還有些類似。這位鄰居就是小阿爾弗雷德·博爾維爾,他的爸爸為了懲罰他偷竊,把他一直關在屋子裡(就和布一樣)。博爾維爾家之前的房子現在是一家坎農(Cannon)加油站。

在小說中,布衝破禁閉,悄悄在樹洞里留給斯考特和傑姆一些小禮物。如今,博爾維爾家門前的這棵橡樹枝已經被罩上了玻璃盒子,裡面放著法院中的知更鳥展品,就像是電影中放置的玩具那樣。在門羅維爾,歷史事實和虛構小說就這樣在人們腦中歡快地交相出現,恍如隔世。

被關禁閉的布·雷德利,本地居民羅伯特·甘培倫在一年一度的戲劇表演里還原了這一角色。

往小鎮的西北部開車行進,我驚異於這個縣竟然有這麼多樹,除了那些被修剪清除的地方,幾乎到處都是植被。山丘上長滿了松樹,樹間點綴著些許小鎮,這些小鎮如此之小,開車經過都不一定能發現。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廣播,無非是四類節目:體育運動類,宗教類,鄉村音樂和宗教鄉村音樂。

我一直在尋找鄉間最老的房子之一:哈珀·李的奶奶艾倫·威廉姆斯·李(Ellen Williams Lee)的房子。沿著一條紅土路,我到達了地圖上門羅維爾西北部20英里的地方,叫做芬奇堡,芬奇是哈珀·李的爺爺的家族姓氏。我雖然知道我快到了,但是因為一路上沒有看見任何可供參考的路牌,於是只得問了周圍遇到的唯一一個人,他正站在一輛卡車旁,卡車停在被柵欄隔開的田地的邊兒上。

他手指著穿過大門不遠處的一幢二層小樓,「就是那兒」。

「那就是哈珀·李的媽媽長大的地方嗎?」我問道。

「你是說內莉阿姨?」內莉阿姨是當地稱呼哈珀·李的名字。真是巧,我問的這個人竟然是瑞克·威廉姆斯(Rick Williams),用他的話說,「我爸爸是內莉小姐和愛麗絲小姐的表兄弟,他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這座房子現在的擁有者是博·斯圖亞特(Bo Stewart),瑞克的姐夫,在太多文學愛好者試圖在晚飯時間通過窗戶偷窺他家之後,這位房主終於安上了圍欄。但是他親切地邀請我進屋拍照片,並解釋說威廉姆斯家曾經是這一帶的地主,擁有一個一直延伸到河邊的巨大種植園。哈珀·李使用了自己媽媽的娘家姓去命名小說中的主角一家,並且阿提克斯身上也有她媽媽的成長痕迹,小說中阿提克斯在自家擁有的莊園里長大。

哈珀·李的奶奶,艾倫·威廉姆斯的家。

《殺死一隻知更鳥》一書小說大紅之後,女作家在紐約和家鄉之間輾轉生活了多年,她從來沒有切斷自己和門羅維爾的聯繫。據說,在最後的日子裡,她住進了當地一家養老院,很少在公眾露面。如果她還在世,我也不會去打擾她的,即使是嘗試也會是一種罪過。幾十年來,哈珀·李始終淡泊名利,極力避免接見陌生人,即使對像布·雷德利那樣的隱居者也一視同仁。在小說的結尾,斯考特解釋說,給布這樣的人太多不必要的關注,無異於殺死一隻知更鳥,這美麗的鳥兒從不作惡,只為這世界獻歌。

然而,我去了女作家最喜歡的餐廳吃晚餐——大衛鯰魚餐廳(David』s Catfish House),對於狂熱書粉而言,這是個最有可能偶遇作家本人的地方。不過,大衛的妻子,莎蒂·羅斯(Sadie Ross)告訴我,哈珀·李去世前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光顧過這間餐廳了。

我吃著新鮮的魚,配著奶油芝士粗玉米粉,羅斯談起了她了解的事情,有一次,有一家人在飯店遇到了哈珀·李,想偷拍她的照片,哈珀·李就生氣了。羅斯介入調停,但是發現那一家人只是為了記錄一下他們家一位女長者的生日舞會,並不知道女作家也在場。「我們為此哈哈大笑。」她說。

文化季中的群演均為本地居民。

劇演

還有一個地方值得一提,我正是因為它被吸引到門羅維爾的,那就是一年一度的戲劇演出。哈珀·李生前對於門羅維爾公演自己的作品表現出一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巴茨牧師稱,她就去了一次,只看了第一幕,也沒有參加2010年這場戲劇演出的50周年紀念。

然而,對其他人來說,這場戲則是門羅維爾文化季的高潮部分,它吸引了來自美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演員,這群人曾經到香港、耶路撒冷、芝加哥、華盛頓、英格蘭的赫爾河畔金斯敦巡演,以及當地的非專業演員一起演出,這部劇可以說是同名小說和電影的表親。

除去故作多情的表演和多餘的滑稽語調(這也可能是作者反對戲劇改編的原因),這部劇和最初版本及好萊塢版本相比,有兩點優勢:表演場地就設在小說中提到法院的原型旁邊,戲劇用當地方言演出。這兩點讓這部劇有種原汁原味的感覺。當我坐在法院的靠背長椅上看著阿提克斯動情的充滿父愛的演繹法庭劇情時,我想,這可能就是阿提克斯說話的真實聲音吧。

另一個讓這部劇顯得真實的原因是劇中的警長由當地真實的警長扮演,用他真實的警用左輪配槍。最顯真實的一點要數一群暴徒準備突襲被誣陷強姦的湯姆·羅賓遜時,其中一個暴徒喊了一些劇本上沒有的話來侮辱湯姆,他們對湯姆的恨表現的淋漓盡致,比電影中的相同情節還要精彩。

戲劇的第一幕發生在法院草坪上的半圓形劇場上;第二幕方式在法院里。在這兩幕戲之間,劇團會從挑選觀眾來扮演陪審團成員,必須是白人男性,也是為了符合劇情中的實際情況。

當我說我今天晚上要來看劇的時候,巴茨牧師說,「你可以看看觀眾中有多少黑人。」大概250位觀眾中,只有7位黑人。他說,可能是這部劇讓黑人們回憶起了痛苦的過去,他說,「很少黑人來看劇這件事一直讓我很不安。」

在我看劇的那晚,羅伯特·馬龍(Robert Malone)飾演湯姆·羅賓斯。他說,在某種程度上,現在和阿提克斯·芬奇生活的時代相差的並不多。「有些事情變好了,有些還是原樣,」「我們今天還在做同樣的事情,只不過手段更高明了。」

女演員多特·迪安娜·布蘭德利飾演凱爾芙妮亞。

飾演布的演員羅伯特·甘培倫說,演戲也教會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他說,「它教會我不要去品議他人,只有設身處地,你才能知道他人的處境。」

甘培倫的感悟和阿提克斯的一句話不謀而合:「你永遠也無法真正地理解一個人,除非你把自己放在他的立場上來考慮一下,除非你爬進他的身軀,以他的身份生活。」

所以說,如果我們想了解阿拉巴馬鄉村生活,就得在當地走一走,和人們聊聊天,了解他們的想法。通過這些,才更深一步的去了解這本偉大的、具有顛覆力量的書。

除了《殺死一隻知更鳥》之外,還有另一本書在當地具有至高無上的聲譽,那就是《聖經》。所以在周日早上,我決定隨幾位旅途中認識的當地人一同前往第一聯合衛理公會教堂做禮拜。它是我文學朝聖途中又一座樸素的里程碑,一座低調的建築,有白牆、彩色玻璃以及一座高高的尖頂塔。教堂的牆外,有若干褪色歪斜的墓碑,其中也包括哈珀·李的父母,這杜魯門·卡波特的媽媽及兄弟姐妹,以及阿爾弗雷德·羅伯特·博爾維爾。

禮拜做完,看著最後一塊墓碑,我回憶起小說結尾斯考特天真無邪的話,「嘿,布。」我對周圍靜止的溫暖的空氣說到,臉上浮現出看透一切的微笑。我來門羅維爾是為了爬梳文本創作的歷史,不料卻收穫了對於世事人情更深的理解,就像阿提克斯和斯考特一樣,小說也是創作於虛擬和現實的交叉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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