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第79篇 紅白冰火兩重天

虛極子按：虛妄無所駐，空如凈琉璃。

十七世紀西班牙宮廷畫師委拉斯凱茲晚年時畫藝大進，這跟他五十歲時（1648年）重遊義大利息息相關。他在那裡足足逗留了三年，不但重溫了當年第一次踏上這塊地中海熱土時的興奮，而且再次貼近了注重用色的威尼斯畫派。於是，委拉斯凱茲忘我地融入了充斥著世俗情調、異教題材和裸女形象的迷幻世界。

委拉斯凱茲在義大利徜徉期間，為教皇英諾森十世（1574-1655年）繪製了肖像。畫中的教皇眼神精明老辣、陰險狠毒，雖然有著一張堅定不移的面龐，但垂下的雙手透露出他的無力和無奈：面對著三十年戰爭中分崩離析的歐洲——王綱解紐、禮崩樂壞，教皇已完全失去號令信徒的能力與魅力。尤其是白色的法衣和火紅的絲綢披肩構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那不正是教皇外強中乾的寫照嗎？此畫在西方繪畫史上被譽為最傑出的教皇肖像畫之一。

▲【西】委拉斯凱茲《教皇英諾森十世肖像》 1650年，油彩畫布，140 X 120 cm，

義大利羅馬多利亞·潘菲利美術館藏

義大利之旅期間以及回到馬德里之後，委拉斯凱茲靈感迸發，創作了他生命中最偉大的三部作品：《鏡前的維納斯》（1648-1651年）、《宮娥》（1656年）、《織毯女工》（1655-1660年）。

▲【西】委拉斯凱茲《鏡前的維納斯》，1648-1651年，油彩畫布，122.5 x 177 cm

英國倫敦國立美術館藏

▲【西】委拉斯凱茲《宮娥》，1656年，油彩畫布，318 x 278 cm

西班牙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藏

▲【西】委拉斯凱茲《織毯女工》，1655-1660年，油彩畫布，220 x 289 cm

西班牙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藏

《鏡前的維納斯》我們在以往的文章中已有詳細介紹，茲不贅述。

關於《宮娥》，我們不想再長篇累牘地去拾福科的「主體性」牙慧，因為對這位光頭哲學家理論的認同完全取決於，你關心的究竟是「被表現的客體」（objet représenté）的位置與地位，還是「進行表現的主體」（sujet représentanté）的位置與地位。但作為不太在乎哲思卻比較在乎滿頭青絲的普羅欣賞者，我們只是習得性地想知道這幅名畫創作的始末由來。

如果說委拉斯凱茲在宮廷里是位「畫待詔」，那麼《宮娥》（Las meninas）便是一幅不折不扣的應制畫：1656年國王菲利普四世向畫家提出了訂製要求。直到1843年此畫易名前，《宮娥》一直被稱作《菲利普四世家族肖像》（La familia de Felipe IV）。畫作核心人物是五歲的瑪格麗特公主，她的左眼位於作品中軸線上，正看著她的父王母后，而觀眾只能看見國王和王后在鏡中的映像。國王訂製此畫有其王朝政治動機——國王原本想傳位給瑪格麗特公主，此畫便是官方發布的新儲君的「正冠照」。

然而，事情正在起變化……

欲知創作該畫的前因後果，以及畫中人的命運如何，請看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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