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進行時——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室內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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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室內樂，大家比較熟悉的可能是弦樂四重奏、木管五重奏、銅管五重奏等。室內樂的「室」指的是貴族城堡中的音樂室，這些音樂室實際上並不小，有些甚至是可以被劃分在音樂廳的範疇內的。在最初的時候，室內樂只是區別於那些編製十分龐大而必須要在大戲院、大音樂廳進行演奏的作品，從這個定義出發的話，早期的歌劇、巴洛克時期的大部分作品其實都可以歸類至室內樂。不過現在所說的室內樂通常代指一件或者幾件樂器演奏的小型器樂曲，主要是重奏曲或者合奏曲的形式。

先來說說大家最熟悉的弦樂四重奏吧。弦樂四重奏由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中提琴與大提琴組成，是古典主義時期最為常見的室內樂形式，大家對於它的熟悉也間接證明了它的融洽、和諧與理想。事實上，弦樂四重奏在完成巴洛克時期與古典音樂時期的銜接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它的形式能夠完美地表現復調音樂與主調音樂，使得這兩種不同風格的音樂得到了良好的過渡。

以莫扎特的《G大調第十四號弦樂四重奏》的第一樂章為例。1782年末，莫扎特受到海頓作品的啟發而開始寫作這部弦樂四重奏曲，最終共完成了六首作品，這些作品與海頓的俄羅斯四重奏並列，為歐洲音樂史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也為後世樹立了難以企及的標準。而這首G大調弦樂四重奏則是其中的第一首，又名「春天」，作品號K387。

暫且不去分析作品的結構、手法、體裁，單純從不同的唱片版本來比較。這首作品第一樂章四小節後有樂器輪流演奏旋律的部分，這裡繼承了海頓的「談話原則」，同時也是最容易比較樂器定位的。大家可以欣賞下由Eder Quartet演奏的版本，這是在水平方向上比較寬的一個版本，中提琴、第二小提琴、第一小提琴依次演奏的那一句旋律，可以明顯地分辨出三者的位置。再比較下Petersen Quartet演奏的版本，在旋律更換聲部的時候，並沒有明顯的聲像變化。The Juilliard Quartet演奏的版本則是介於兩者之間，有一定的聲像變化，但變化比起Eder Quartet的版本會微弱一些。

在此，稍微補充一些有關立體聲拾音技術的知識，以便於大家進一步理解定位的區別是怎麼產生的。關於立體聲拾音的方式，如果簡單粗暴地分類，可以視為以時間差的拾音方式為主、以聲級差的拾音方式為主或者是混合拾音制式這幾種。基於時間差的拾音方式最為常見的就是AB拾音制式，其優點是具有良好的溫暖感，較多的空間信息以及低頻豐滿度，聲音鬆弛而自然，缺點就在於定位不會太準確。相應的，基於聲級差的拾音方式，常見的是XY拾音制式，其優點在於具備十分良好的定位，尤其是在拾取弦樂四重奏這樣的形式時，四件樂器的分布於位置能夠十分清晰與明確，但缺點在於溫暖感和豐滿度方面會相對欠缺。想要兼顧聲場的自然與定位的準確，通常會採用增加傳聲器的方式，至於增加的傳聲器所佔的比例多少，則都取決於混音師的審美和經驗。

也是由於不同的立體聲拾音制式各有優缺點、難以兩全，所以版本之間才會有這樣那樣的差別，也才給了我們更多的選擇餘地。大家除了在比較不同版本之間定位上的差別，還可以相應地比較下音色上的差別：高音部分是否明亮有光澤又不過於刺耳，中頻部分是否溫暖有厚度又不至於含糊，低頻部分是否有力有彈性又不會顯得壓抑。由於弦樂四重奏涵蓋了高頻、中頻、低頻三個頻段，因此比較不同頻段的色彩是欣賞弦樂四重奏版本的一種很好的方式。

至於木管五重奏，實際上是室內樂重奏中難度比較大的形式，它的確立經歷了漫長的過程，也需要通過樂手的不斷配合，才能使得長笛、雙簧管、單簧管、大管、圓號這五種材質、形制、音色都不太類似的樂器能夠形成一個良好的組合。由於同一首樂曲演奏的版本並不多，在此就不再舉例，大家可以參照欣賞弦樂四重奏的方式，來分析其定位的特性以及音色的特點。

另外，不同版本之間的混響區別，也可以參照之前的分析方式，比較下混響時間長短、混響發送量的大小、空間的大小等等，在此也不贅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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